“发财了,发财了!殷红玛瑙、祖母绿、南海夜明珠、珊瑚琉璃树、紫金百点钏!哈哈!”林开元将锦衣卫马堂藏于秘室中一切东西席卷一空,而后关起了房门,一个人躲在里面清点赃物。马堂这个锦衣卫镇抚真是个贪钱的好手,也不知道他搜刮了多少人,才积攒出了这么一副家当,却是平白的便宜了林开元。
“这该是猫眼石吧?恩,果然和猫的眼睛一般。”林开元拿起一块宝石对着光线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这玩意至少也得值个千八百两银子吧?一两银子两石大米,一千两就是两千石大米!这块猫眼就能让几百个普通人吃上一年!”
他挠了挠头皮,赞叹了一下,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宝石、珍珠、金银,眼里冒出阵阵精光,“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话真对啊!跟了张献忠这么长时间,最大的一笔收入不过是张可望送给我的那一千两白银,林老师一直穷苦的很哪。这次终于发了,我这里有多少个一千两?一百个?一千个?”
林开元紧紧攥住两把珠宝,“这些都是马堂那个锦衣卫搜刮的不义之财,林老师拿着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上负担,哈哈。何况那时经常听我同事老孙说,金银财宝,唯有德者获之啊。我得到了这么多珠宝,不是恰恰证明了林老师品德的高尚、人格的高大、人品的完美么?”
搂着一堆金银财宝发了半天痴,林开元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又看了看这个锦衣卫镇抚放在密室中的其他东西,有几张名人字画和一些书法家的字帖,以及一些古董花瓶之类。林开元虽不识货,但也知道这些东西的宝贵。
他珍而重之的收拾这些字画之属,准备放在一堆,“明天我就找个手脚伶俐的人,帮我看管保护这些宝贝。”
林开元拿起一张落款为‘米芾’的书法,看了两眼,说:“这人我听说过,很有名气的,这幅字值一万两银子!”他信口胡说道。
刚把这幅书法放到一旁,忽然,林开元被这幅书法下面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吸引住了。这册子既不是书法也不是画,到象个记帐用的帐本一般。
林开元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人名,人名后面还有一些职位、所在、身份等等。
“这是什么?”林开元念叨着:“叶向,锦衣卫北镇抚司小旗,化名楚向,崇祯十五年入李闯部,十六年积功升刘宗敏营前哨副手;李四海,锦衣卫北镇抚司校尉,化名李力奇,崇祯十四年入时任兵部右侍郎马士英部,十六年底任马士英亲兵队长;张兴涛---。”
林开元看着看着已经呆了,这分明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一张潜伏名单啊!这名单中的锦衣卫不但有进流贼军中的,还有许多监视现任中央、地方官员的,甚至连建奴军中都安插进去了。
林开元向下继续看,忽然一个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路应龙,崇祯十四年入罗汝才部塌天手下,十五年底失去联系,现任何职不详。
“路应龙!不就是我刚来明朝的时候,在破庙中遇见的那位吗?那时他还想杀了塌天去北京邀功!”林开元失声道。
他愣了半晌,拿起这本册子仔细的读完,发现最后还有几句话---以上二十八人,原由锦衣卫指挥副使叶青该管,因叶青身死,故于崇祯十七年初始,均由重庆锦衣卫镇抚马堂管辖。除数人无法联系外,其余人等均已得到通知,自十七年后,所有秘密消息均报马堂转呈御览。
林开元拿着册子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半张着嘴巴坐在椅子上,忽然大笑两声,而后又怕被别人听见,急忙捂住了嘴巴,低声说:“苍天在上林老师在下,这次走运了!马堂死了,可他的腰牌在我手里,我若冒充马堂,不就可以命令这些人将所打探到的信息给我么?如今的社会可是信息的社会,知己知彼是多重要的一件事情啊!这里居然还有打进建奴内部的锦衣卫,嘿嘿,我今后和建奴的交道可少打不了,多了这么一个人可就多了一双眼睛!当然,这里面的人听说明朝覆亡,也许不一定听话。不过南明马上就要开始运转,总有人会‘心向故国’的,哈哈。”
偷笑了一阵,林开元忽然想,这些人中,也许有人认识马堂的,万一拆穿我怎么办?恩,这也没什么,我就说马堂死了,林老师即位不就行了?
林开元琢磨了好久,觉得无论如何这册子也是一笔价值巨大的财富,若运用得当,将会对自己今后的行止产生积极影响。
“不过,锦衣卫派出去的暗子绝不止这么多,不知道其余的人现在都在那里,又充任什么职务。若把锦衣卫的所有暗子名单都弄到手,那可就太爽了。”林开元小声说。
当然,林开元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除了北镇抚司指挥使吴孟明外,恐怕谁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人是谁了。而吴孟明,只怕早就随着北京城破死了。
珍而重之的把这个名册贴身收藏起来,林开元心说,林老师现在也该规划一下未来,手中有了瑞王,又有了锦衣卫暗子名册,这明末乱世的乱水,林老师有信心把它搅的更混一些!
“林先生,那个徐军师来找你,正在大厅候着。”林襄推门进来对林开元说。
林开元将心思收了起来,心说,老徐找我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呸呸!我怎么成了鸡了?
“好,知道了。”
他将乱七八糟散放在床上的珍宝都收到一起,从里面挑出了一支带着一粒极圆润的大珍珠的玉簪,对林襄招手说:“襄啊,过来,干爹送你个小物件。”
林襄小嘴一撅,生气的说:“你又自称什么干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才不当你女儿!”不过她发脾气归发脾气,总归还是听话的过来了。
林开元拉着她手,将玉簪给林襄带在头上,左右端详了半天,“不愧是我们林家人,美的很呢!”
他赞叹了几句,又说:“你不当女儿,想当我妹妹?可是不行啊,你哥哥都认我作干爹了,总不能你们一个叫爹,一个叫哥,那可成何体统?”
林襄一直板着小脸,“我不管,他爱叫不叫,总之我就不是你女儿!我也不姓林!”
“好了,不认就不认吧,”林开元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装哭道:“唉,可怜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兄妹拉扯大,却连声爹爹都换不来。”他想起唐伯虎点秋香中的台词,仰天长叹说:“有谁比我惨哪!”
林襄看他这滑稽样子,小脸抽动几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用力锤了林开元一拳,“你坏死了!”
林开元顺势把她双手握住,拉她到自己身前,近距离盯着林襄那清秀可爱的脸蛋,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和张定国学了两月功夫就敢打干爹了?别以为他教你的功夫就管用,干爹我若真动起手来,两个张定国也不是我对手啊。”
林襄离林开元这么近,仿佛有些不习惯,她略挣扎了一下,发现林开元挺用力,就没再动。她曲了曲小巧的鼻子,“我才不信呢,张将军可是大西军中的第一高手,你怎么打的过他?”
林开元鄙夷的说:“那是他吹牛皮哪,本国师会法术,一口气就能吹飞他。”
林襄吐了吐舌头,作出一副要呕吐的样子---这种动作还是和林开元学来的,“你这么厉害,那你吹我试试?吹的动我就信你!”
“好!你看着啊!”林开元装模作样深吸一口气,腮帮子鼓的老大,眼睛瞪的和牛蛋一样,就要对着林襄吹气。这时林襄猛一用力,向前一推。林开元一个不防备被她推dao在床上,一口气差点吞了下去。
林襄‘咯儿咯儿’笑了两声,却没想到自己双手一直被林开元攥住,林开元向后一倒,她整个身体随着就扑倒在林开元身上,来了个非常暧mei的亲密接触。她急忙从林开元身上挣扎着爬起身,向后退了两步,红着脸说:“我就说你在骗人吧?哼,你又会什么法术了?不理你了,你快点出去见徐军师吧,他带来了好多人,说要帮你保护什么王爷的。”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她衣襟上还挂了个‘禁步’,也是林开元送的,随着她的跑动,禁步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
林开元坐起来看着林襄背影,心说,这孩子比林老师的所有学生都要漂亮,看来我带孩子还是有一套的。当时她刚跟我时,瘦的和个豆芽菜似的,如今才不过半年就出落的这么秀丽清雅圆润了,林老师又给世界成功培养出极品箩莉一名,对这个时代来说,我居功至伟啊!
将所有珍宝、字画都收藏到隐秘处,林开元往大厅去见徐以显,到了那里,发现徐以显身边还站着一位满脸精悍之色的年轻将领。
“劳徐军师久等,林某得罪了。”林开元拱了拱手,不咸不淡的说道。徐以显在临湘曾差点害了他,林开元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了。何况如今林开元正受张献忠器重,论起地位来还要比老徐高那么一点点,所以林开元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
徐以显却显得并不在意,“国师,徐某此次前来,是给国师带些士兵以护卫瑞王,这是经殿下同意了的。”他给林开元介绍站在身旁的那位大西军军官,“这位是文选将军的亲兵队长凌三奇,他在我大西军中可是有名的武艺高强,有他带领二百护卫驻扎在这锦衣卫衙门周围,定能保护瑞王的安全,使其在殿下登基前不受任何损伤。”
凌三奇上前一步,对林开元说:“末将见过国师。”
林开元知道白文选是张可望的人,而徐以显又和张可望关系甚密,他心说,这狗头军师一定在背后算计老子,这个凌三奇明显就是派来监视我的。妈的,他带二百人在我这里驻扎,以后要干点什么事情可就束手束脚了。
“我这里有许多土人护卫,谅来保护瑞王足够了。何况,如今重庆城内到处是我大西军的人,又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闹事?”林开元并不理会凌三奇,皱眉对徐以显说道。
徐以显的小眼睛眯了眯,“小心驶得万年船,若听由殿下将重庆城屠光,则这些护卫自然没有必要。但如今城内还留了至少一半人口,里面难保就没有死忠大明的人。正如国师所说,瑞王可是殿下登基用得着的关键人物,若是出什么差错就不好了。”
林开元心想,这事要再推辞就不妥当了,今后行事说话在意些,不要在这些护卫前露出马脚也就是了,“如此也好,有劳军师费心。”林开元转向凌三奇,又说:“只是这锦衣卫衙门中没有足够的空房,地方也不大,只能请凌将军等人在衙门外轮班护卫了。”
凌三奇说:“国师放心,小将已为手下二百人在附近安排好了住处。这些人将分成三组,三班轮流换岗守卫这里。”
林开元摆了摆手,“好了,依我看是用不着你们这些护卫的,不过既然军师坚持,殿下又首肯,那就留下吧。”
又和徐以显不咸不淡的胡扯了几句,林开元端起茶碗,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意思是‘端茶送客’。徐以显到也知趣的很,起身告辞而去。
凌三奇则留在了这里,他走出大门,招来了百十护卫,在锦衣卫衙门四周安排警戒。
林开元看凌三奇在外面忙来忙去发号施令,心想,有这么多孝子贤孙不分昼夜看守,今后带瑞王和马嫣然出逃的时候,可就要费一番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