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放“十一”长假了,叶怡芳准备回老家,走之前,来到舒欣这里,想问她回去不回去。舒欣正在屋里插花弄草,看来心情不错。叶怡芳问道:“明天就要放长假了,你准备怎么过?我回老家看看,你回不回去?如果回去,我们可以结伴搭车,再说好久没有水美枝的消息了,我们也去看看她。”
“我不准备回老家了,你见了水美枝,代问个好,自从和陈忠良吵过架后,关系一直很僵,所以不想回去。再说,王海答应我长假去北京看长城,我可能出去旅游。”舒欣兴致勃勃地说着。
接着,舒欣又说:“我见《领导艺术》杂志上发表了王海的文章,写的不错,很有思想。”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幸福和自豪。每次见叶怡芳的面,她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说到王海,王海好像是她永远的话题。
说着说着,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舒欣对叶怡芳说:“今晚让王海请客吧,再是问问他什么时候去看长城?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你在我这里。”电话通了,她在电话里柔声细语地说道:“亲爱的,今晚请我吃饭吧,还有叶怡芳。”
“很不巧,我正在医院输液,心脏不好,也感冒发烧,手脚无力,已经一周了。”王海低低地说道。
“什么?你怎么突然病了,我去看你吧。”舒欣很焦急。
“不用了,林萍在陪我,她这会出去买饭了。”
挂了电话,舒欣忧心忡忡地对叶怡芳说:“王海说他病了,在医院输液,得的是心脏病和感冒,很厉害,我说去看看,他也不让,说有林萍照顾,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病了呢?我最近一段时间没见他,他说一直很忙,也可能是累的。”
听了这话,叶怡芳心生疑虑,因为她昨天参加了一个度假村的开业剪彩仪式,王海作为主要嘉宾,还在会上发了言。他精神很好,根本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当时,他还意味深长地对她一笑,说有时间请她吃饭,到时可要赏光。看到忧心忡忡的舒欣,叶怡芳很想说出实情,告诉说王海这是在躲避,他根本不会带她出去旅游的,可是又怕她太伤心,一句话也没有说。
聊了一会儿天,叶怡芳临走时,还是忍不住提醒舒欣说:“你要好自为之,还是多想想自己的生活。我走了,不在你这里吃饭了,我要到楼下超市买些礼品给母亲带回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推门离开了舒欣的家。
果真不出叶怡芳所料,自从舒欣提出要结婚后,王海怕了,想逃走,开始躲避了。他没有什么心脏病,“十一”长假的第一天,他去了北京也去了长城,但是和林萍一起去的。而这一天,舒欣还在傻傻地为他的病担忧。于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问:“病好些了没有?我很担心也很想你!”此时,王海正在看风景,手机在包里,而包是林萍拎着,所以手机响时,他没有听到。
林萍拿过手机一看,很惊愕,也很愤怒。在她眼里,丈夫很完美,从来没有什么绯闻。以前她在家时,王海每天晚上准时回家,从不在外过夜,如果有应酬或加班,都会往家里打电话,周末和节假日会陪她走走亲戚或出去散散步。她到北京后,王海每隔半月都要来看她和女儿,每天晚上忘不了电话问候。在外人眼里,王海是一个很称职的模范丈夫。如今,突然跳出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她怎么也接受不了,想立即大骂他一顿。可是,她最终控制住了愤怒的情绪,因为不知道发信息的女人是谁?万一是这个女人发错了呢,岂不冤枉了丈夫。于是,她给舒欣回过来一条短信说:“你是谁呀?我怎么忘记了。”她想试探一下这个发信息的女人到底是谁?与王海有没有关系?
舒欣接到短信,感到很吃惊,因为这几年,王海从不曾给她发过一条短信。一般是她发信息,他回电话,如果不回电话,就是他不方便。他对她说过:“发信息是闲人干的,太浪费时间了,再说,我的拼音不好,不会写信息。”可是这一次他为何突然回信息?她感到很纳闷也很生气地回了信息说:“我是舒欣,王海,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你该不是发烧烧得糊涂了吧?”
这一下,林萍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叫舒欣的女人一定和王海的关系不一般。她很生气也很伤心,她本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在沙河市档案局上班,可为了这个家,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家庭中,为了让王海吃好,经常研究饮食养生与烹调技术;为了女儿上学,来到北京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每当女儿上学走后,她一个人在屋里承受着难言的寂寞。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如今,王海居然背叛她。林萍越想越气,把手机狠狠地甩到王海面前,大吼道:“舒欣是谁?你们到了什么地步?你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王海一看手机,心想,糟了,自己怎么大意了呢?应该把手机关掉或者装在自己的口袋里。既然事情出来了,就得沉着应对,他装着很平静的样子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定是这个叫舒欣的女人发错了,我不认识她,我对你一心一意,不可能对别的女人动心,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不能因为一条信息就否定我对你多年的爱。”正当他表白的时候,舒欣又发过来一条信息:“你怎么不回话,难道林萍从北京回来了,她和你在一起?”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这个女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你今天必须把情况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找你的领导。”林萍不依不饶。
一看林萍这架势,王海很害怕,不由想起一件事,去年一个同学就因为有外遇出事了,这个同学在县里当副县长,和妻子没有感情,冷战多年,后来,遇到一个红颜知己,想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妻子死活不同意离婚,并举报丈夫用贪污的钱给第三者买房,结果,这个同学东窗事发被免职判刑。王海暗想,如果林萍也和那个同学的妻子一样告他,他的一切也全完了,即便不是因为贪污,但男女作风问题也一样会影响他的大好前程,一定要稳住林萍,千万不能后院起火。他只得向林萍详细地交代了舒欣的情况,甚至把舒欣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都说了出来,最后又表白说:“我根本不爱这个女人,是不幸被她缠上了,请你相信我!”
听王海这么一说,林萍相信了,颇自信地说:“我想也是,就是借你一百个胆,你也不敢,你不要忘本了,你今天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你如同风筝,我就是长长地线,你飞的再高,也会被我牢牢地牵引。”
王海忙不迭地说:“是,是,在我心中,你的分量最重,你给那个女人回个信息吧,让她不要缠我了。”看来他是真的要舍弃舒欣了,他终于意识到这样一个道理: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和能力享受婚外情这个奢侈品,这需要支付各种显性和隐性的成本,要承担一切始料未及的代价。人不能一餐无米,却可以终生不要“鱼子酱”。好比面包涨价了,必须接受,因为是必需品,不能退而求其次,可一旦要为“鱼子酱”这个奢侈品支付高昂代价,理性的经济人立马会改弦更张。婚外情也是一样的道理,绝大多数人离不开婚姻,就像柴米油盐一样,它在人的生活中必不可少。情人如同奢侈品,可有可无,替代多多,它永远都只是情感生活的点缀,可以灿烂夺目,可以沉醉迷人,可以锦上添花,但一定不是不可或缺。或许白开水式的日子寡淡无味,可离不开它。他经过认真考虑,觉得自己不能给舒欣一个美好的未来,必须让她对自己死心,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林萍出面成全,说出他想说而无法说出来的话。
接下来的信息回复,让舒欣几乎窒息。“我是王海的夫人,我们正在长城游玩,你的信息扰乱了我们游玩的兴致,王海也把你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我,我不想知道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但我希望你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王海纵然千般好,但毕竟是我的丈夫,他也不可能爱你,只是与你逢场作戏而已,请你不要再纠缠他。如果你不自尊,我会到你的单位找领导,让你身败名裂。”林萍从小生活在一个优越的家庭,很有个性,话说的很不客气。
舒欣想不到林萍知道她的工作单位,一定是王海告诉的。居然,他把自己出卖了,被他毫无防备地伤害了,她很伤心也很愤怒,关了手机,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