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像做梦一样,
跑遍了大街小巷;
人们奇怪地看我,
我是沉默而忧伤。
菲利克斯并不明白为什么会叫上自己参加这次访美之行,难道仅仅是勃洛姆堡对自己的关照吗?德国国内的情形现在的确不适合自己,为什么?刚刚到达美国的菲利克斯就收到了来自国内的电报,政府、国防军与国社党又发生了新的冲突。早在1927年的时候,陆军就曾经禁止征募纳粹党人参加10万人组成的国防军,甚至还禁止雇用纳粹党人在军火库、兵站中担任文职工作。
不过希特勒并不在意这一点,在1929年3月15日,希特勒在慕尼黑发表过一篇演讲,就要求陆军重新考虑它敌视国家社会主义运动和支持共和国的态度。
在这篇演讲中,希特勒宣称:“从事破坏的政党是没有前途的,拥有人民的力量、准备而且愿意同陆军联合起来以便有朝一日协助陆军保卫人民利益的政党才有前途。而在另一方面,我们至今仍看到我国陆军的军官还在煞费苦心地考虑能与社会民主主义合作到什么程度。可是,亲爱的先生们,难道你们真的相信,你们同那个以促使陆军赖以存在的一切基础归于解体为宗旨的哲学有任何共同之处吗?”这是想要争取陆军军官支持的一种巧妙的呼吁,他们大多数人都相信,而且希特勒现在也第一百次重复指出:“……现在所支持的、而且对军官阶层及其所代表的一切都毫无感情的共和国在背后戳了陆军一剑,把陆军出卖了……如果马克思主义者胜过了纳粹党人,他们会有什么下场……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对于德国陆军,你们就可以写下:德国陆军的末日。因为到了那时,先生们,你们就必须成为政治工具……你们到了那时可能成为那个政权和政治委员的刽子手,如果你们不听话,你们的妻儿将被囚禁。如果你们仍不听话,你们就会被一脚踢开,也许站在墙前就刑……”听到这场演讲的人比较少,但是为了要在陆军人士之间广为宣传这篇演讲,《人民观察家报》发行了专门供陆军阅读的特刊,逐字逐句地刊登了这篇演讲。国社党最近发行的一家军事月刊《德国国防精神》还发表文章加以详细评述。
国社党的宣传在陆军里,特别是在年轻军官中间颇有进展,许多年轻军官不仅为希特勒的狂热的民族主义情绪所吸引,而且也为他所展示的前途所吸引,这个前途就是,陆军将恢复昔日的光荣和规模,那样,他们就有提升的前程,而在目前这样小的规模的一支陆军中,他们是没有这种指望的。
终于由于国社党打入各军种的情况变得日趋严重,使当时担任国防部长的格罗纳将军于1930年1月22日发布一项命令,其中提到7年前在啤酒馆政变前夕冯.西克特将军曾经对陆军发出过的一个类似的警告。他宣称,国社党一心想夺取政权。“他们因此讨好国防军。他们为了利用国防军来实现他们党的政治目标,企图哄我们相信,只有国家社会党代表真正的民族力量。”他要求军人不问政治,超然于一切党争之外来“为国家服务”。
不得不说,格罗纳将军的话的确有其可取之处,但是他错误的判断了希特勒的想法点,国社党早已经抛弃了武力夺取政权的企图,而是通过合法的手段摧毁共和制度,所以他对部队提出的警告在国社党的行动前变得毫无意义,而他对官兵的要求过于理想化了,这一点甚至在军官团最高级军官中间引起了分歧,而在国社党的阵营中却引起了高兴。
1930年春季,乌尔姆卫戍部队有3名年轻的尉官卢丁、施林格和温特被捕,因为他们在军队里宣传纳粹理论,企图劝诱其他军官答应:一旦发生国社党武装起事,他们不向起事者开枪。这后面一项罪名是叛国大罪,但是格罗纳将军不想把军队里有叛国行为这件事声张出去,企图把事情掩饰过去,他安排让被告在军事法*只受违犯军纪的审判。可是施林格中尉却满不在乎,他偷偷地向《人民观察家报》投了一篇煽动性的文章,使得格罗纳将军的打算落了空。
于是,这一审判不得不公开进行,而希特勒虽然决定支持施林格中尉等人,却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希望菲利克斯能够在国防军中施加影响,让判决更有利于国社党。菲利克斯当然知道这个事件,他本来并不在意的,可是现在希特勒要求他在国防军中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却让菲利克斯颇为尴尬。在西方,特别有意思的一点是,哪怕别人知道你一贯倾向于某个政党,只要你不承认其政治观点,别人也不能以该党的行为来标记你的政治观点,最多说你是该党的同情者,除非你亲口承认。这就好像疑犯只能是疑犯,而非罪犯,非得对方认罪不可!菲利克斯相信国防军中的许多人都知道自己与国社党关系匪浅,然而正真要承认自己是国社党的一员甚至是其中的一个重要人物,那么菲利克斯首先就要接受军官团的审问,而退役可能是最体面的解决方式了,而这是菲利克斯万万不能接受的。
在菲利克斯反复迟疑中,希特勒的电报又来了,再次催促菲利克斯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政治观点,如果因为身在国外不方便的话,可以在《人民观察家报》中发表声明。希特勒电报中的语气十分迫切,甚至带着对菲利克斯少有的严厉:“博兰斯勒上尉,现在是党要求你履行自己职责的时候了,不要忘记你是德意志的军人的同时,还是党卫队全国副领袖,全党同志都在看着你……不要让我失望,你对这一事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关系我们的未来……迅速、坚定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迅速、坚定表明自己的政治身份!”
菲利克斯想不明白为什么希特勒急于要求自己表明态度,对这一原因的猜测让菲利克斯忧心忡忡,难道希特勒觉得自己力量已经在党内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吗?菲利克斯摇摇头,根本不可能,自己很少关心党内政治,除了努力建设党卫队,挖挖冲锋队的墙角,就没干过其他什么事,党卫队现在也不过1,200到1,500人左右,虽然成员素质是冲锋队无法比拟的,但这么一点人数在冲锋队眼里看上去还不够塞牙缝的。那么,党外的影响呢?难道希特勒知道自己的“骷髅会”了?菲利克斯心中一跳,随即又否认了这一点,即使希特勒知道了“骷髅会”,也没有关系,菲利克斯在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一点,当然也与“骷髅会”中成员的年轻化有关,就是成员中没有高官,甚至很少政治人物,主要是些在外界看来的“公子哥”。那么国防军中呢?菲利克斯更是摇了摇头,希特勒巴不得有国社党成员在国防军中能出任高官呢,历史上他之所以力挺戈林也就是这个原因,利用唯一一个稍懂军事的国社党元老来加强对国防军的控制。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希特勒这么着急着要求自己公开身份呢?菲利克斯感到莫名其妙。连勃洛姆堡将军的副官走进来也没有发现,“博兰斯勒中尉!”副官喊道。菲利克斯连忙反头用茫然的眼神看了过去,对方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们下午就出发!”
出发?出发到哪里去?菲利克斯还沉浸在要不要公布身份的困惑中,更本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正要再问,对方已经在他发呆的过程中离开了房间,还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能翻开自己记事本,上面仅仅几个单词却给了他答案:“西点军校”!
菲利克斯这才想起,这次访问的重要一环,就是参观西点军校,并出席西点军校与英国皇家军校的一场竞赛。这是两所军校历年来的一项传统活动,但是首次邀请德国军官参观,虽然英美对德国保持着戒心,但对德国军人的感觉却十分矛盾,一方面对德国军队的高素质感到敬佩,另一方面有心有畏惧,既希望削弱德国军队实力,又希望加强与德国军队的交流。
菲利克斯对西点军校了解不多,仅知道所谓的西点军校,全民联邦西点陆军军官学校,是美国第一所军事学校,位于纽约州西点及哈德逊河西岸,距离纽约市约80公里。历史上,培养了一大批著名的美军将领,包括美国内战时期南北两军的最高指挥官罗伯特.李将军、尤利塞斯.格兰特将军,二战中的麦克阿瑟、艾森豪威尔、巴顿和布莱德雷等人,穿越之前恰好听到的90年代美军驻海湾总司令施瓦茨科普夫将军。其他的并不清楚,也因此菲利克斯对访问西点军校充满了期待,如果不是希特勒的电报,菲利克斯可能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