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待我的,就是充实这次回归,
还有我永不忏悔的欢乐
只因爱过酷似于这些分离
而又迫使我们行动的事体
混乱无处不在,即使是莱比锡,游行,示威,更多的是失业和饥饿。“菲尼,这里!”人群中传来雅尼克的声音,雅尼克已经毕业,完全成为了菲利克斯的经济人。菲利克斯坐在车里,看着随处可见的游行和演讲集会,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还缺乏一种舆论的力量,而这恰恰是这个时代德国最重要的力量之一。“菲尼,你怎么会突然回家来?你可不是个恋家的人。”雅尼克打趣菲利克斯道。“呵呵,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啊,小心风吹多了感冒啊!”菲利克斯看不惯雅尼克那一脸臭美的表情,连忙反击道。显然,雅尼克不会忘记菲利克斯的厉害,连忙心虚的转移话题:“现在你回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外面的局势十分混乱,尤其是慕尼黑,家里害怕你的部队要打仗,请假出来避避风头也好。”
菲利克斯没有回答雅尼克的话,而是看着窗外发呆。雅尼克看了菲利克斯一眼,接着说道:“现在人民党的施特莱斯曼组建了新的内阁,不过这是一个典型的妥协产物,社民党党员鲁道夫.希法亭任财政部长。财政改革委员会开始投入工作,并出台了新措施。”“哦?”雅尼克的话成功的激起了菲利克斯的兴趣,他想不出这个委员会会有什么有力的措施来挽救混乱的德国经济。“哼,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这群混蛋想要把德国资产全抵押出去!业主们为其资本和在一家新银行里的储蓄担保,该银行发行抵押书,每份抵押书为500金马克。这些抵押书保留在银行的保险箱里,代表它在流通中的所能有的票面价值……”稍微停顿了一下,雅尼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接着不屑的回答道:“此外,业主们还应为被抵押资本付6%的利息。如果企业或商业公司没有楼房和土地,就必须认购金马克债券。”
听到雅尼克的话,菲利克斯不由的想到了明年由美国人指定的的“道威斯”计划,看来德国政府和美国人真是“心有灵犀”,一个愿意卖出,一个愿意收购!美国由于克服了初期的经济危机,开始进入发展不平衡的“柯立芝繁荣”时期,从而带动了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的兴盛。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向德国投资。这现在这段时间内,两个负责考察德国偿付赔款可能性的专家委员会提交了报告,一方面,确定了所赔款项的总额;另一方面,通过美国借款,几百万美元被注入到了德国经济中。这些操作是德国国家财政得以复兴,这一时期又叫经济稳定时期,或称施特莱斯曼时代,然而这种繁荣仅是表面现象,且弱不禁风,很快倒在了华尔街带来的巨大风暴面前。
菲利克斯充分意识到,随着美国经济的短暂复兴和“道威斯”计划,自己的CIPS将没有足够的资金再在资本市场“兴风作浪”,虽然前一段时间利用美国经济危机大肆收购和交易,但相对于那些正真的金融巨鳄来说,CIPS只是“一只偷食的野狗”!菲利克斯低头沉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今明两年还是有机会的,尤其是明年对CIPS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年,他正准备对雅尼克说什么,突然身子一倾,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处庄园里,原来他们已经到家了。
刚等菲利克斯走出车子,一个轻盈的身影已经扑入了他的怀里,他本能的抱住怀中的人,用鼻子深吸那熟悉的气息,同时和站在门口的母亲约翰娜和表姐丽莎打招呼:“妈妈,你还好吗?您越来越漂亮了。啊,丽莎,见到你真高兴,咦,你又胖了啊!”听到菲利克斯的话,约翰娜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丽莎则像变色龙一样立刻变了脸色,而苏菲在菲利克斯发出闷笑声,唯独雅尼克的表情十分别扭——一副哭笑不得的痛苦表情。“好了,菲尼不要闹了,刚快进屋吧!你哈特姑父来了。”约翰娜适时的制止了菲利克斯和丽莎的玩笑,招呼众人进屋。
尚未走进客厅,便听到一个尖刻的声音在说道:“……早在1915年,我就听莱比锡大学的化学教授威廉.奥斯特瓦尔德说过,德国人,或者不如说‘日耳曼种族’,臣服于一种组织行为,因此他们优于其他欧洲民族,那些民族把个人主义摆在首位……”“哈特姑父,见到你真让人高兴!”菲利克斯见到自己的这个姑父又在“长篇大论”,连忙适时的打断。“啊,菲尼,你终于回来了,听说巴伐利亚要求独立,该死,你的部队应该把独立分子统统绞死!”哈特虽然见到了菲利克斯,但他仍没有从自己的“政治演说”中回过神来。菲利克斯见状,只能微微摇头,自己的这个姑父在这个家里完全是个异类,他属于民族党,依旧希望霍亨索伦王朝能够复辟,而家里的大部分人则倾向于代表自由资产阶级的民主党。
菲利克斯见哈特兴致颇高,便悄悄拉着雅尼克走到窗边,“尼克,CIPS最近还有足够的资金完成一次收购吗?不用许多,主要是用来收购一个报社的股份。”雅尼克一时没有从菲利克斯的话中反应过来:“菲尼,你说什么,收购报社?”“是的,收购报社,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喉舌为我们来声张!我们必须抓住机会。”菲利克斯肯定的回答道。“那么好吧,菲尼,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相信你,你一定有目标了吧?”雅尼克终于清醒过来,他知道菲利克斯一定决定的事绝对是预先有过计划的。菲利克斯听到雅尼克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用自己的右手食指轻轻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说道:“是的,雅尼克,你应该明年经济将有所好转,更重要的是美国经济已经复苏,我们在海外已经没有什么实力来进行大宗资本交易了,随着美国资本进入德国,我们的压力将越来越大,当然,这只是短暂的‘冬眠’,但我们必须在‘冬眠’前准备好充分的过冬食物,不是吗?”说到这里,他朝窗外看去,外面还是艳阳高照,他自嘲的笑笑,接着认真的盯着雅尼克说道:“尼克,我们必须做好明年大干一场的准备,我们所有人!包括博兰斯勒家族,蒂森家族,甚至拜尔家族!”
这时,苏菲拉着她的哥哥威廉.小海尔曼.蒂森走来过来:“菲尼,你和雅尼克在说些什么?”菲利克斯看到苏菲微翘的小嘴,心里不由得好笑,回来后急着和雅尼克商量收购的事,忽略了她,显然惹得对方不满意,带着自己的哥哥过来搅局了。“没什么,其实和你们也有关系,威廉,我想你父亲应该和你说过吧,关于施廷内斯……”菲利克斯对威廉探询道,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在自己妹妹的态度还不明确时他不敢过多插话,还好,苏菲知道他们要谈正事,也不再发小脾气了,她主动挽住菲利克斯的手依偎在对方身旁。菲利克斯轻轻拍了拍苏菲的手,接着说道:“胡果.施廷内斯号称‘莱茵-韦斯特法利亚煤炭大王’,这一点完全没有夸大,他的企业就像一个国中之国,一个庞大的经济帝国——也是一个独裁的末代帝国!施廷内斯已经老了,在消极抵抗被取消时,受了法国人和施特莱斯曼的气,一病不起,估计活不过明年夏天。大家想象一下,一旦他这个‘帝王’去世,谁能接替?施廷内斯帝国这个庞然大物必然会四分五裂,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但前提是我们是否做好准备!”听到菲利克斯的话,众人眼中都放出精光,在他们眼前好像看到,当牧羊犬死去,一群饿狼正疯狂的冲入羊群,肆虐的捕杀!
菲利克斯适时的打断众人的“意淫”:“我们已经和法本公司协商好,一旦施廷内斯去世,而他的继承人不能守护自己的财产,我们不介意替他保管。”众人听到菲利克斯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我们怎么吞下这个庞然大物呢?”威廉问道。菲利克斯知道,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关心的其实是利益的分配,如果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在博兰斯勒、蒂森及拜耳三个家族联手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肯定莱茵-韦斯特法利亚煤炭已经不复存在了。菲利克斯笑着回应道:“莱茵-韦斯特法利亚煤炭的主体将由蒂森家族获得,而拜耳家族将取得它的化工部门,至于博兰斯勒公司,将获得施廷内斯控制下的所有报纸!菲尼公司则获得设备研发和制造部分。刚才我和雅尼克正在商议由博兰斯勒公司出资收购谢尔报社呢。”苏菲眨眨眼:“谢尔报社?那以后《地方画报》就是我们家的咯?”苏菲的话,让他的哥哥郁闷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妹妹转换角色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他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妹妹你现在还是姓‘蒂森’,不是‘博兰斯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