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信使左丰就准备回皇城复命。
“左公公,这是在下收藏的一些小玩意,代我交给总管大人,就说是我张梁的一番心思,感谢他的相助,有劳了。”
张梁将左丰送上马车,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礼盒,交给左丰,代为感谢总管大人张让。
“张大人有心了,奴家定为大人带话,总管大人也会喜欢张大人的,奴家走了,张大人后会有期。”
左丰坐上马车,冷酷的车夫扬手一挥,马鞭拍在健马的屁股上,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马车越行越远。
马车内的左丰闲来无事,将精美的礼盒拆开,只见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出现在眼前,凤凰使用上等的赤玉雕刻而成,栩栩如生,振翅高飞的模样活灵活现。
真是好宝贝,没想到张梁这厮不仅长得俊俏,出手也这么阔绰,奴家就喜欢这种人。
突然从马车内传出一阵清玲的香风。
“唉,终于送走了,可惜我的凤凰玉,那可是从公孙家的密室里寻来的啊……”
风中传来张梁的一阵叹息。
……
“奉孝,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吗?”
回到郡首府,张梁见郭嘉无所事事地端坐在庭院的凉亭下喝酒,就走过来问道。
“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鲜卑那边有几次小规模的骚扰,都被子义打回去了,对了,原本在草原势力越来越壮大的柯比能部落最近因为损失了五千兵,被别的部落攻击,忙的焦头烂额,近段时间是没空找我们报仇了,主公请放心,来喝酒……”
张梁不理会郭嘉替递过来的葫芦,伸手为郭嘉搭了一下脉,发现脉象越来越平稳,郭嘉的病已经无碍了,遂放下心来。
“奉孝,少喝点酒,就不怕小宁来揪你耳朵?”
“哼,我就是躲着她,才来这喝的,放心,此刻她正在后院,不会来这前院。”
郭嘉毫不在意的说道,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样子。
张梁对此无语,就让他喝吧,反正郭嘉病已经好了,那酒也只是度数极低的,基本上不会醉。
“奉孝,蓟县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蓟县戒严了,像是封锁了一般,很难有什么消息传出。”
张梁一听,顿时很奇怪,“为何会如此?蓟县是从来不封锁的,封锁了还如何管理各郡县。”
郭嘉凝声道,“我也不清楚,蓟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八成和魏攸有关,唉,之前忘了问问左丰那个变态了,他就是从蓟县来的。”
张梁见郭嘉老是叫左丰变态有些无语,不过他不能反驳,因为是真的很变态。
“无妨,蓟县一无战事,二无纷争,出不了什么乱子,只是魏攸心胸狭窄,幽州只怕又会是一团糟啊。”
郭嘉嗤笑一声,无所谓地说道,“那不就得了,魏攸那厮也没多大能耐,主公又何必操劳这么多,上谷郡和代郡两郡之地就够主公忙的了,哦,对了,就在刚才,审正南来了,说是政务人手严重不足,请求主公想办法多招募一些人才,要不然他就要吐血身亡了。”
张梁笑骂道,“知道很忙还躲在喝酒,还不赶紧去干活,正南的工作你也分担一点,人才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唉,招贤榜贴出去好几天了,也没招募到一个像样的人才……”
张梁唉声叹气,人才不少随处可见的,也不是想招揽就能招揽的。
郭嘉不喜政务,那些琐碎的事情让他处理起来就头疼,他还是喜欢分析,看透事情的本质,特别是军事战争方面的,他胸有万千计谋。郭嘉眼珠子一转,说道,“主公,要是我给你弄来了几个人才,是不是我就不用干这些活了?”
张梁听的气急,这厮还真是惫懒,戏志才说的一点也不错,当即吼道,“想敷衍我是不是,你以为随便找人来就能糊弄我吗,还不赶紧去做正事,不然扣你三个月的酒。”
郭嘉一听,立马苦着一张脸,三个月没酒喝,那不得要了他的命,起身急急地说道,“主公,真不是我随便找的人,此三人乃是嘉的师兄,其才能不输于嘉,足任郡守之位,现如今就在赶往此地的路上,主公你看这个。”
说完,郭嘉从衣袖中掏出一纸书信,递给了张梁。
张梁仔细浏览了一遍,发现郭嘉果然没有说谎。
国渊,邴原,管宁。哈哈,原来是这三位大才,看完名字之后,张梁终于想起了这三人来。
国渊,邴原和管宁,三人是好友,此时正在辽东避乱,却不想被郭嘉召来了。
“奉孝,这三人都是当世大才,怎么都是你的师兄,你师门不是只有你一个吗?”
张梁对里面的事情并不熟悉,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师门确实是只有我一个弟子,不过也同样属于寒门,寒门弟子结盟,凝聚一心,互相都以师兄弟相称,国渊师兄乃是圣尊的高足,管宁和邴原虽不是圣尊弟子,但在其门下听过学,两位师兄也是同属寒门,三人的关系很好,出入都在一起。”
郭嘉解释了一下,寒门的渊源曾经和主公说过,但是具体有哪些人,郭嘉还未曾说过,主要就是人太多,而且人心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凝聚,说出来徒添烦恼。
“奉孝说的圣尊可是经学大师郑玄?”
“咦?主公你怎么知道?”
郭嘉疑惑的看着张梁,顶着两个闪亮的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
张梁被看的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说道,“这个嘛,就是上次写心信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嗯,真的是不小心看到的。”
郭嘉翻了翻白眼,才不相信主公牵强的借口,肯定是不小心看到之后又仔细的看了好几遍。想骗他郭奉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理会这些,郭嘉继续说道,“不错,圣尊正是郑玄大师,上次写信,就是通告整个寒门,我选择追随主公,这是寒门的规定,当自己选好未来的道理就要进行通告,以避免在不知情下寒门弟子互相攻伐。未曾想圣尊大人竟然回了信,表示对主公很感兴趣,正好国渊师兄三人在辽东避祸,就差遣三人前来投奔主公。”
张梁听的激动,没想到郑玄如此名扬四海的大师,大儒竟然也对自己感兴趣,还送来三个大才,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身上有股王霸之气,虎躯一震,纳头便拜。
沉浸在幻想中好一会,张梁才收住了心神。
“你主公脸皮再厚,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大师都未曾听过我见过我,怎么会仅凭奉孝你的说辞对我感兴趣,奉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张梁有些怀疑的看着郭嘉,仿佛要看穿郭嘉心里的小动作。
郭嘉被看的心里突突直跳,哀嚎一声,悲愤地说道,“主公,你怎么能怀疑我呢,想当初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何曾抛弃过主公,我的心早就属于主公了,容不下任何人……”
还不待郭嘉继续说完,张梁早就听不下去了,板着的脸装不下去,立马吼道,“停,别在这胡说八道,你就说说,郑玄大师怎么会对我感兴趣。”
郭嘉嘻嘻一笑,就知道主公受不了这一套,当即坐直了说道,“我也不知道圣尊的想法,圣尊博览群书,注遍儒家道家一切经典子集,早已道法通玄,占卜,星象,巫符,奇门遁甲,无一不精通,圣尊不仅是经学大师,还是一代玄学大师,在寒门的地位,如同儒门的孔圣人,。就连我师父,也曾说过,世人窥探到的仅仅是圣尊的随手一挥,无人能够知道圣尊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这么玄乎?”张梁仿佛听故事听玄幻一般,要不是看着郭嘉无比虔诚和认真的样子,还真以为是在唬人。
“不错,有圣尊在,世家才不敢过分的打压寒门,才有寒门学子的喘息机会。圣尊曾为主公卜了一卦,卦相上说,残血风云,群狼噬虎,紫薇星动,大贤良师。”
张梁听得云里雾里,卜卦自己的师父左慈也会,但是也不曾为自己卜上一卦,太平经里就属占卜最难学,星象都要比其简单好几倍,卦相卦词是最难理解的。
“这是什么意思?”
郭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师父说我天资过人,我也只学会了星象,占卜之术沟通阴阳,世间会的人不足十个,听说圣尊最终还留了一句感叹,留侯好算计!。”
“不说占卜的事,后来圣尊就命令国渊师兄三人前来投奔主公,说这是寒门的命令,三人不看违抗,现在就在路上,明日午时能到,主公,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你别来问我。”
郭嘉说完就转过身去,自顾自喝酒,闭嘴不言。
张梁见郭嘉这幅样子,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既然郭嘉真替自己找来了三个大才,那就随他喝酒去吧。
就在这时。
一架马车在一百个随行护卫的簇拥下,驶进了广阳郡蓟县。
“父亲,这里就是蓟县吗?为何如此冷清,还有怎么不见迎接的队伍呢?”
在马车旁,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做护卫打扮,身穿黑色盔甲,手执长枪,纵马跟在马车左右。
“和儿,蓟县刚刚经历大难,民心难免不稳,冷清写也是正常,为父不是那等虚荣之人,何须那些排场让人来迎接,我们直走便是。”
从马车里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一听就让人感受到正直和亲和,听着声约莫五十年岁,未见其人就能想象此人刚正,明礼,清廉,务实。
“是,您是宗正大人,当然不在乎这些,但是父亲接任幽州刺史,却看到一点接待的样子,朝廷传信之人必我们早了三天,那魏攸应该知道了才是,真是古怪。”
青年人骑在马上,暗自嘀咕。
马车里坐的便是新任的幽州刺史刘虞,那青年人便是刘虞的独子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