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说:“蒋介石也曾经有一个替身,1934年为了围剿红军,蒋介石要亲自去视察和慰问川滇将领。中统特务头子陈立夫决定让一个替身随蒋同行,以防不测。陈立夫选了几个人替身,蒋介石都不满意。最后蒋介石选中了他的结拜兄弟何云。这个何云和蒋介石是同乡,蒋介石担任黄埔军校校长后,破格录用未曾读过一天书的何云为黄埔军校第一期学员。北伐攻克杭州后,蒋介石任命他为杭州市公安局局长、浙江省军事厅副厅长。上海光复后,蒋介石又把他调到上海,任上海市公安局督察长。他长得酷似蒋介石。何云模仿蒋介石,大到处理军政要务,小到饮食起居,学习十分认真。开始他以蒋介石的贴身侍卫的身份出现,每天下班后认真记录和总结。蒋介石说奉化官话,比较软,何云是浙江西南人,在习惯用语和发音上都有区别。蒋介石很少吃荤,如果吃荤必须有鱼。而何云荤素不分,吃得太多太快。总之差距较大,何云要下功夫模仿。1934年12月上旬,蒋介石在中山陵检阅卫队,有意让何云亮相,试一试效果。何云还上特级上将军服,胸前戴上一大推勋章和奖章,披着黑大氅。检阅结束后,宋美龄从一旁走出来,挽住何云的胳膊,要跟他回总统府,她误把何云当成蒋介石了。在一旁的陈立夫慌忙向何云使了一个眼色,何云借口如厕躲了。以后何云又成功地扮演了几次蒋介石,蒙混过关。最终他被陈立夫软禁在南京汤山脚下一座别墅里,主要是怕他泄露?机。何云几次写信给蒋介石要求恢复公职,可是一直杳无回音。直到1935年11月国民党六中全会上,汪精卫替蒋介石挨了一枪,蒋介石才想起何云。他想重新起用何云当替身,可是遭到宋美龄的强烈反对,她说何云的文化水平低,各种素质差,方言太重,不是合格的替身。为了弥补对何云的亏欠,蒋介石在何云发誓绝不泄露当替身的行为后,恢复了自由。1937年蒋介石授予何云少将军衔,在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任参议,何云不用到南京上班,只在杭州领一份高薪,什么事都有陈立夫照应,日子过得十分悠闲。抗战初期,浙江淳安沦陷后,投敌汉奸乘机敲诈百姓,何云冒充蒋介石突然出现在伪县长的家里,伪县长见过‘委员长’,魂飞胆丧,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罪,第二天撕去告示,免受军饷,此事成为佳话。抗战胜利后,何云定居杭州。他的女儿何林玲因为与老师恋爱,坚持要嫁,遭到何云妻子的强烈反对,一时想不通,上吊自杀。何云夫妻双双病倒,他给蒋介石写信求助,可是当时蒋介石忙于内战,没有顾及到他。1947年6月,蒋介石在授予爱将军衔时才突然想起何云,特地叮嘱军事委员会,再次授予何云少将军衔。何云直到病逝前还感叹‘我当过委员长,可是委员长不认我了!’他去世时67岁。”
夏一琼说:“这个替身结局并不辉煌。蒋介石怕死找替身,我听说在二战时期美国总统罗斯福差点把他废了。”
肖克说:“蒋介石和美国的关系实际上是一时的整治利用关系,因为蒋介石不听话,1944年美国人一度密谋通过坠机方式,把蒋介石干掉。史迪威当时担任东南亚盟军最高司令部司令,在缅北反攻战役中指挥盟军与侵缅日军作战,他和蒋介石矛盾很深。一次他与罗斯福交谈,罗斯福问他:‘你认为蒋能维持多长时间?’史迪威很回答:‘时局很严重,日本人再来一次5月份的那种进攻就会把他推翻。’罗斯福说:‘好吧,那我们就该找另外一个人或一群人继续干下去。’史迪威的助手多恩上校拟出三套干掉蒋介石的周密方案,分别是毒杀、兵变、坠机。史迪威选择了第三种方案,即制造空难,称之为‘蓝鲸行动,’计划利用蒋介石乘机访问印度时下手。企图在蒋介石的专机飞越喜马拉雅山上空时,飞机发动机突发故障,这是飞机上所有人员不得不弃机跳伞,而机上为乘客转杯的所有降落伞都是失灵的,从而制造蒋介石死于空难的真实事故。1944年3月,日本人发动了急于打通大陆的1号战役,即豫湘桂战役。因为战事吃紧,蒋介石临时决定取消访问印度,蓝鲸行动流产。后来局势发生了变化,美国人放弃了暗杀蒋介石的计划。当时,罗斯福考虑到美国在苏联远东战争结束后,如果失去蒋介石,可能会导致失去亲美的中国,让苏联获利。当时美国总统赫尔利访华回国后,在罗斯福面前极力夸赞蒋介石,认为蒋比其他人执政,更有利于美国的利益,美国人这才改变了对蒋介石的态度,蒋介石才走出美国人蓄谋已久的暗杀阴云。”
夏一琼说:“美国人够狠毒,他们总是把其他国家作为棋子。”
肖克望着窗外苍茫的夜色,说:“日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从甲午战争开始,日本版图不断扩大,先后占领了朝鲜、库页岛、千岛群岛、中国台湾岛及中国大部分地区,进而攻占马来亚、泰国、菲律宾等地,太阳旗招摇1000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如果日本不偷袭珍珠港,捅了美国人的马蜂窝,恐怕1000万平方公里的疆域都在学说日语。从道义上讲,日本必败。而从战略上讲,日本如果选择悲伤而不是南下,如果太阳旗和纳粹旗插在一起,那么二战历史可能会重写。因为1941年6月,德军以闪电战进攻苏联,至秋季陆续取得重大战果,而此时日本如果悲伤,从东部夹击摇摇欲坠的苏联,苏联必垮。因为当时苏联精锐都已投入对德作战之中,远东第一红旗集团军逊于当时的日本关东军。当然,历史不存在如果,如果日本那样做了,中国可能要成为一个殖民地,恐怕永无宁日。”
夏一琼说:“肖克,茶都凉了,我再烧一壶热水吧。”
肖克说:“不用了,我喜欢喝凉茶。现在我们要积极争取应对措施,你值白班,夜里睡觉,我值夜班,白天上午睡几个小时。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去睡觉吧。”
夏一琼望了望窗外,“我觉得在这间屋里从窗户可以看到整个宅院的情况,不如值班的人就在这窗口瞭望,休息的人就谁在这屋里,彼此有个照应。”
逍客点点头,“也对,这样便于沟通和联络,明天我让电话局的人把你卧室的电话移到这间屋子。实际上如果敌特真有动作的话,他们会掐断电话线。”
夏一琼下楼洗漱一番,抱着自己的被褥,回到楼上房间。她跟肖克又聊了几句,然后上床睡了。
肖克守候在窗前,警觉地望着宅院的每一处能够看到的地方,院门已经上锁,一进、二进、三进院墙和房顶都在视线之内,但是他不敢大意,他清楚面临的敌人藏在暗处,而且是几股势力,不能轻敌。
龙飞这些天身体恢复比较快,南云按照医嘱,尽量采购营养价值高的食物,亲自下厨精心制作,然后放入高层饭盒内,送到医院。由于龙飞能够自己吃饭食物又很精良,他的身体恢复较快。李副部长有一次来到医院,代表部里领导对他表示慰问。
凌雨琦这些天也忙坏了,她的父亲凌云飞老将军贡献出部下送给他冬虫夏草和吉林人参,凌雨琦把这些食品交给南云,让南云在熬汤时加一些,增加营养。
这天中午凌雨琦从协和医院出来,在门口碰到一个酷似白薇的女人,她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梳着短发,挎着一个黑色皮包,匆匆而来。
这个女人见到凌雨琦,吃了一惊,匆匆转身,朝王府井大街走去。
凌雨琦从她的容貌、身材、举止和眼神上来看,觉得她就是白薇,于是尾随她。
那个女人来到王府井大街,迅疾朝北走去,来到东安市场西门门口,走了进去。
凌雨琦也走进东安市场。那女人来到食品柜前,拿起一包什锦果脯,问了价钱,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凌雨琦。她显得有点惊慌,又快步向里走去。
那女人除了东安市场北门。
这时,有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女人从人群里闪了出来,朝酷似白薇的女人叫道:“白薇,怎么是你?我还以为你跑到台湾或者美国去了呢?”
对方怔怔地望着她,神情严肃,说:“你认错人了吧?”
那个女人拉住她,说:“白薇,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楚春晓呀!17年前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上学,你怎么忘了呢?”
酷似白薇的女人说:“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她挣脱了对方,飞快地上了一辆公共汽车。
凌雨琦已经无法追赶上那辆公共汽车,于是找到一辆停在马路边的自行车,她用脚踢了一下车锁,车锁开了。她骑了上去,拼命去去追那辆公共汽车。
公共汽车一直朝北开去,在灯市西口、美术馆、宽街等车站都停站上下人,可是那个女人都没有下车。
凌雨琦骑着自行车奋力追赶。
那辆公共汽车停在东四九条,那个女人从前门下了车,飞快地拐进一条胡同。
凌雨琦追了过去。
那女人进了一个小学校,一转眼不见了。
凌雨琦在教学楼前徘徊。
她走进了教学楼,还是进了教师办公楼?操场上空空荡荡,传出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
这个小学校有没有后门?她不会从后门溜走吧?
这时走过来一个工友,凌雨琦问他:“这个学校有后门吗?”
他摇摇头,说:“没有,只有一个门,您找谁啊?”
“不麻烦您了,我是学生家长,进来办点事。”
“您是不是想找校长?”
“不找校长。”
“找教导处主任?”
“不找。”
“找少先队辅导员?”
“不找,谢谢您了,我就是进来看看。”
一忽儿,教学楼的东口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身穿蓝布中山装,短发,拿着一个黑皮包。正是刚才凌雨琦一直追赶的酷似白薇的女人。
“白薇,你跟我走一趟。”凌雨琦生怕惊动师生,右手插入裤兜,紧紧攥住上了子弹的手枪。
那个女人镇静地说:“您认错人了吧?我是唐老师。”
工友笑着说:“对,她是教美术的唐秋弦老师,您找的就是她吗?”
凌雨琦一怔,问道:“您是唐老师?”
那女人点点头,“您找我吗?”
凌雨琦拿着手枪的手松开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工友对那女人说:“唐老师,您上午不是有一节美术课吗?”
那女人说,“是啊,我中午没休息,把孩子们的作业看完了,现在家里有点事,我今天早点回去。”
凌雨琦亮出工作证,对那女人说:“我是公安局的,想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那女人大大方方地说:“好哇,我愿意配合。”她接过凌雨琦递给她的工作证,认真地看了看,又交还给她。
凌雨琦严肃地说:“我想到你的家里去调查。”
“可以,没问题。”
那女人从自行车棚里推出一辆飞鸽牌二六女车,和凌雨琦一起出了校门。
她对凌雨琦说:“你坐在后座上,我骑车带你吧,我的家离这里不远。”
她骑车带着凌雨琦往北骑了一程,拐进右面一条幽深的胡同,在胡同的一个小红门前下了车。
“到了,我的家就住这里。”她指着紧闭的小红门说。
门前有一棵老槐树,枝干茂盛,浓郁蔽天。
那个女人用钥匙开了门,把自行车推了进去。
穿过一个幽深的过道,往左一拐,是一个小院,北面有3间平房,东面有间小房。院内栽种着一棵石榴树,小院显得整齐幽静。
女子把凌雨琦迎进客厅,木桌木椅,壁上挂着一幅“飞雪迎春”图,几枝干梅,一簇白雪,生机盎然。
“这是我画的拙作,凑合着看。小学美术老师,见笑了。”她的脸上现出笑容。
她到各屋看了看,回来说,“我先生还没下班,他是《燕山》杂志的副主编,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您今年多少岁了?”凌雨琦问。
“30岁,是而立之年,可是还没有立起来,见笑了。”
凌雨琦说“请把户口本拿出来看看。”
“好。”她爽快地答应着,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户口藉,递到凌雨琦的手里。
凌雨琦翻开户口藉,只见上面写着:林淳风,男,1932年出生,大学毕业,籍贯:福建宁德。唐秋弦,女,1936年出生,高中毕业,籍贯:广东省珠海市。
凌雨琦把户口藉还给那个女人。
“你的名字是唐秋弦?”
唐秋弦回答:“是啊。”
“没有孩子?”
“曾经有过一个,流产了。”她的语调有点凄凉。
“你会说广东话吗?”
“当然会。”
“说几句我听听。”
唐秋弦熟练地说了几句广东话。
凌雨琦没有听懂,但是她说的是广东话。
唐秋弦笑着说:“这是广东当地土话,是说‘你晚上吃饭了没有?如果没有吃饭,请在我这里吃。’”
凌雨琦说:“你可以带我去各屋里转一转吗?”
“当然可以,随便参观。”她爽快地回答。
唐秋弦带她走进旁边的卧室,屋内整齐干净,单人木床,简易衣柜,一个褪了色的梳妆台,看样子是老家具;桌上摆放着老式闹钟,笔筒里插着钢笔、尺子、毛笔等。
唐秋弦又带她走进另一间房屋。
凌雨琦问:“你不是有丈夫吗?怎么是一张单人床。”
唐秋弦说:“他睡觉呼噜打得山响,我们喜欢各自独居,他在另一个屋子里睡觉。”
凌雨琦看到这间房屋布置雅素,墙上贴满了用铁框装的小画,有什刹海夜景、北京四合院、门墩、大宅门、小胡同、糖葫芦和小贩、三轮车夫等,都是水彩画,画得挺生动,质感挺强。
凌雨琦问:“这都是你画的?”
唐秋弦点点头,“画得不好,没有办法,天生喜欢,我没上过美术院校,也没有老师教,完全是自学的。”
“你这是无师自通。”
唐秋弦兴致勃勃地说:“我尤其喜欢水彩画,也画水墨画、水粉画,偶尔也画油画,油画成本太高,画不起。”
“可以尝试着卖一点。”
“谁买呀?每个人生活都紧巴巴的,就是欣赏一下吧,自娱自乐,孤芳自赏。”
房屋中央有一个画案,屋角有个三角画架,画框里摆放着一些画册和书籍,有齐白石、徐悲鸿、傅抱石、八大山人、徐渭等美术大师的作品选,也有《唐诗选》、《宋词选》、《中国文学史》、《中国美术史》等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