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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救救孩子

——后进生个性心理研究

摘要:从事教育工作十几年,和问题学生打交道多。每每看到他们那一双双迷茫困惑的眼睛,心里涌起一阵忧伤。如何让他们与心理健康的孩子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层次和空间,让他们体会到成功的乐趣,这是我们每一个教育工作者孜孜以求的。

关键词:虚拟世界;放弃;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网络

站在讲台上,一瞥眼又看见了那两个趴在台上呼呼大睡的孩子,他们组成了初二(9)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从早上来到学校一直到下午放学,这其间除了课间的休息、上厕所之外,他们几乎整天都在睡觉,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和猪栏式的生活有什么差别?这种情况,在每个学校的很多班级也许都存在,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沉疴”,我们教育制度下的另类产品。我们试想一下,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他们天生智力低下?不是。心理有问题?一定。面对这样的问题学生,家长和老师应怎样看待他们?怎样教育他们?通过我的跟踪调查,我发现这部分学生都是心理问题比较严重,他们厌恶学习,厌恶学校,厌恶家长,厌恶老师说教,他们只知道上网玩游戏,或局限于他们的生活圈子,沉浸在虚拟世界中,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与其他学生也很少来往。我们不妨来看两个个案。

一、沉醉在虚拟世界的孩子

我曾经辅导过一个孩子,他正就读初二,处在青春叛逆期,成绩很差,但他思想活跃,思维反应快,个性开朗活泼,乐意和我交往。在和他相处了几天后,他便告诉我:他写了一个武林剧本,里面的人物都是虚构的,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我问及他对现实生活的看法,他说到父母亲不理解他,从没有好好和他沟通过,根本不了解他的内心世界。父母亲只在乎他的学习成绩。他对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都很害怕、厌恶,由于成绩不好,在班上也没有什么人乐意和他交往,所以他干脆一上课就写小说或者睡觉。在那里,他可以得到别人得不到的快乐,他把自己融入其中,当然是绝对的主人公。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他可以随意地指使他人干这干那,他可以上天入地,他可以舞刀弄棒,还可以打打杀杀,闯荡江湖,没有束缚,没有作业,没有考试,当然也没有烦恼,没有师长的批评和唠叨,一切都是那么快乐和自由,一切都是那么随意和舒适。正因为如此,他爱上了这个虚拟世界而对真实世界极度不满。在他的心里,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他都可以弃之不管或者和虚拟世界相对照,能对应上的便是他心中的理想人物,对应不上他干脆就从他的生活中完全删除或者消失。

这个案例,我们看到了现在的中学生极其空虚、无聊的内心世界,现实中一旦得不到满足,知识对他们已再无吸引力,他们就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里,使他们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和舒适。这充分体现了心理学家埃里克森的心理社会性发展理论。埃里克森认为,心理发展主要是个人与社会交互作用的结果。他把人的一生分为八个阶段,而12~20 岁的青少年正处于个人同一性阶段,这一阶段的主要矛盾是同一性与同一性的角色混乱。由于他们开始要脱离成人的影响(即他们的父母的影响),去建立自己的认同方向,这就不免会遇到很多不同角色,而到底要选择什么样的角色,他们还拿不定主意,于是在行为上易出现混乱。从这种角色定位的混乱现象我们作为教育者应该反思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当代中学生的人生观、世界观还没有完全形成,正处在塑造阶段。他们经常问自己“我是谁?”但又无法确定自己的角色定位,迷茫彷徨、内心矛盾冲突是很正常的。一旦遇到外部的合适的刺激,他们便马上把自己定位为他认同的一个角色,不管这个角色是对抑或是错。

第二,当代的影视传媒对中学生的影响力和杀伤力是很大的,我们的精神文化领域实在是太空虚和无聊。我们目前的媒体为吸引观众或读者,提高经济效益,大都充斥着言情、暴力等内容,却又缺乏正确的引导,最终产生了许多负面效应。这又使我想起了一则消息:《中国青年报》在20 世纪80 年代曾报道了3 名19 岁罪犯的犯罪经过,他们的作案手法就是结合了《加里森敢死队》的犯罪手法。当记者问这3 个学生,学校是否组织过学生评论一些小说、电视或电影时,罪犯之一韩旭回答说,学校根本就不管这些事,进入了高中,学校只管学习,学生有啥思想,根本没有人管。高中毕业时,韩旭对人生、理想等许多问题不清楚,但是很少遇到能在思想上给予他正确帮助的人。韩旭的父亲是位工程师,他给上大学的儿子写信时却经常这样说:“积我30 年的经验,不要对人轻易说真话。”这3 个青年走上犯罪道路,不正是大众媒介、学校影响、家庭教育的消极因素共同造成的恶果吗?现在很多青少年都处于韩旭这种状态,有谁能对他们的心理真正完全地了解呢?

第三,我们的家长和教师没有真正从心理和人性的层面来关心和爱护学生。现在的学校和家庭过分片面地关注学生的分数,“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教师的法宝”,高分数成了评价学校和学生的惟一标准,至于学生的兴趣、爱好、心理、态度和情感、品行等等都成了分数的附庸,对学生人格的成长和德性的养成往往不太重视。在许多家庭教育中,甚至就是反德育的,如许多家长在教育自己的子女时,以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告诫自己的子女,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轻易帮助别人等等。诸如此类的教育对学生良好品行的养成产生了不利影响,也许学校几年的正面教育效果就在父母的几句话中毁于一旦。我们几千年来的传统教育,历来都十分重视对于学生品行的教育,“先成人后成才”的古训言犹在耳。诚信、责任与义务、正直、热情、开朗、乐于助人等等优秀品质都是我们的教育对象所应该培养的。但在这样的家庭教育中,我们能培养什么样的人才呢?

二、幼儿园被放弃的孩子

让我们再来看一个案例。我校初二(9)班的一个学生,成天在学校睡觉,和同学一起上学,放学,看起来和其他学生并没有什么两样,但仔细一跟踪观察,就会发现,他从来没有听过一节课,从来没有做过一次作业,考零分好几次。学校老师没管过他吗?家长没管过他吗?都不是。老师曾经为此感到头疼,叫家长很多次,家长也来过学校,但家长说出的话叫人震惊万分,他说:孩子从小都是这样,成天在外面玩乐,很小就学会了打游戏机,还学会了吃喝玩乐。从幼儿园开始,就已经很熟练地会玩电脑游戏了,老师管不着,家长管不着,他们就已经放弃他了。当问道为什么还叫孩子上学时,家长的话也叫人深思:“孩子这么小,让他到社会上去,他实在不放心,只有让他在学校混,只要他不吸毒杀人就行。”这就是我们孩子的家长?这就是我们的教育?有这样教育孩子的吗?确实叫人想不明白却又无可奈何。一个孩子,在幼儿园就被放弃,这难道说不是家长的责任吗?老教育家陈鹤琴曾经说过“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我想引用过来说说我们的有些家长:“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称职的家长。”家长的素质处于这种水平,确实叫人寒心。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学会了自卑,学会了玩乐,学会了享受,学会了离群,学会了他这个年龄阶段所不应该学会的一切事物。因此,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晚上在外面打游戏机,白天在学校睡觉。节假日就成天在外面玩游戏,回家就是吃饭睡觉。

透过这个案例,我们看到了网络对处于身心发展时期的学生的巨大诱惑,家庭教育的放任自流和社会、学校教育的一些缺陷。在这里,我们探讨一下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认为有如下几个方面值得我们关注。

第一,是家庭教育的问题。有什么样的家庭就有什么样的孩子,问题家庭就有问题孩子,和谐幸福的家庭就有教育成功的孩子。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成功教育孩子的事例。我的朋友也是一个教师,1983 年他生了一个聋哑男孩,这对她的家庭来说不啻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但我的朋友并没有放弃,在孩子学说话的时候,她每天都教他说话,教他认识各种事物,尽管孩子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会说。她长期地这样坚持,从不气馁,从不绝望,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孩子五岁的时候,他会发音了,尽管语音含糊不清。这使我的朋友看到了希望,她更加努力地教孩子识字,认识各种事物的图形,慢慢地孩子终于能说话了。她给孩子配备了助听器去上学,这是一个艰辛而又勤奋努力的过程,她的孩子不仅顺利地读完了小学和中学,而且还考上了大学,学习计算机编程管理,现在已经参加了工作。我的朋友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奇迹。在这个奇迹中,我们看到孩子成功的关键因素是家庭教育的成功。一个看到孩子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却从不指出和批评教育的家长,还能算一个合格的家长吗?一个看到孩子的优点却从不鼓励欣赏的家长也能算一个优秀的家长吗?

第二,是网络时代的问题。现在科技的高速发展,使得我们的电脑普及率相当之高,尤其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深圳。网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深入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它使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学会防御抵制的技巧就已经被它拉下海水好几英尺。网络的丰富性、多变性、趣味性和刺激性已把我们的未成年人牢牢地锁定在它的身边,以至于很多人都不能自拔。据调查,9 0%以上的中小学生都有上网聊天、玩游戏的经历。

第三,是社会的导向问题。网络时代的出现,有利也有弊。我们不能因为害怕蚊子咬人就拒绝新鲜空气的流入而把窗户紧闭。社会倡导什么?如何拒绝网络诱惑?成人应如何指导孩子上网?这些都是我们应该为教育对象所考虑的事情。

太多的孩子需要我们关注,太多的案例值得我们研究。因为重视,所以关注;因为关注,所以思虑;因为思虑,所以探讨。我们的身边,哪天没有忧心忡忡的教师和家长呢?哪天没有趴台睡觉的孩子呢?我不禁想起了鲁迅先生在70 年前所发出的热切呼唤:“救救孩子”。在这里我也站在教育者的角度,真切地呼唤:“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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