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后。
苏水国,泶州,梓潼县。
一个身体单薄的少年只身一人坐在教室里。忽然,一个白衣少年跑了进来,喊道:“无夜!考核就要开始啦,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就不去了,反正也过不了。”名叫无夜的少年呆看着书桌上的课本,默然地摇头说道。
“说什么呢,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要去尝试一下啊,万一要是过了呢!”白衣少年鼓励道,一把拉住了少年的胳膊。
“嗯,好吧。”少年坳不过白衣少年,只得是和他一起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面已是人山人海,站满了家长与学员,因为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李堂毕业班的学生将要在这里完成他们的毕业考核。考核由武典一手执掌,武典是苏水国的军事机构,由身任大将军兼大司马的孙吴执掌,与相国卫邦所执掌的文政机构“国典”形成苏水国“一文一武”的两大基本政体。
在苏水国,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通过学文进入隶属国典的苏水国文政最高学府”太寺“进修,毕业后进入国典开启自己的仕途。但是苏水国的普通人是没有资格学文的,于是只剩下了最后一种方法,那就是进入苏水国的修剑最高学府”武苑“进修,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军伍,封爵拜将。如果过不了毕业考核的话就会从此失去进修的机会,被国家放弃,成为一个普通的人。
可以说,进修考核就是人生的分水岭,一个人的未来被这评估所决定。很残酷,但是很现实。
评估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测试学员的身体素质和是否凝聚出了剑者之魂。
所谓剑者之魂,乃剑士的根本所在,剑士聚灵气为精气,再通过精气堆积最终铸成剑者之魂,铸魂成功后,便有了运生剑气的能力,进而可以使出各式各样的剑术。所以,铸出剑者之魂,便是成为了一名剑士的象征。
在铸魂的基础上还增加了一项体质测试,一个无关痛痒的测试,但是武典的高层一致认为,没有一身强健高大的体魄,难以成为一名出色的剑士。
身体素质过关了而剑者之魂没有凝聚的可以进入一般的学府,继续试探有无铸练出剑者之魂的能力,只有两者都通过了的才可以进入“武苑”进修。
一旦进入了武苑,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进入武典封爵拜将都不在话下。但是在这个岁数能够凝聚剑者之魂的学员少之又少,一个普通的地方学院一届评估也只能选出一两个,可谓是百里挑一。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属于第一轮体测都过不了的学员,他的体质确实太差了,纤细的骨骼和瘦弱的身体让人怀疑他是否能够举起那些沉重的铁剑。
少年是由他的大娘一手带大的,他姓周,全名周无夜,家住在苏水国泶州梓潼县。在他这个年纪,父母都是挤破了脑袋想把孩子往武苑里塞,但在周无夜的记忆中,大娘却一直不让自己习武,连剑都不允许去触碰。所以周无夜的成绩一直很差,但大娘却从来不说他,反而还挺高兴的样子。就连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大娘也没有来给吴不夜打气。
大娘常说,平淡是福,可是周无夜的内心中却总是隐藏着一股骚动,一股与生俱来的不甘平凡。
由于没有习武,周无夜在班上的身体素质是最差的,带来的后果就是时常受到同学的欺负,在班上只有两个人不欺负他,一个是眼前的斯文少年,杨韬。一个是自己暗恋的女生,雷小倩。
杨韬一直是班里的高材生,家就住在周无夜家附近,每当同学欺负周无夜时程杨韬都会站出来维护他,久而久之两人产生了深厚的友谊,是周无夜仅有的一个挚友。
而雷小倩则是班上的班花,至少周无夜是这么认为的,她是一个安静乖巧的女生,有一张清秀可爱的面容,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睫毛,翘鼻小嘴,一头顺垂靓丽的长发及腰。她的家住在县城里面,是一个富家的千金。
周无夜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喜欢上了她,课堂可没少偷看她,可是每当雷小倩转过头来,传神的目光正对着自己时,他又是如触电般的将目光移到了一边。
他想,自己跟她的差距是那么的遥远,她怎么会看上自己呢,其实只要每天都能够看到她就好了。
很快,评估开始了,男学员们都排成了一对接受考试。女学员围在旁边观看。
“陆子夫!”一个身体强健的考官大喝道。
“到!”一个胖胖的学员嘴含着东西囫囵的应道,将一块啃了一半的鸡腿揣入怀中,走了上前。
考官抬起粗壮的双臂在学员身上揉捏了一遍,胖学员忍不住,扭捏的摆动着身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的身上全是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锻炼的,身体评估不及格!”
学员听后便是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大喊道:“妈妈!我失败了!呜~~”
一个同样肥胖的妇女走上前就对考官骂道:“你们没长眼睛啊,我儿子这么优秀都过不了啊!”然后又转过头来抱住学员的脑袋安慰道:“儿子不哭啊,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爸爸妈妈养你一辈子,乖啊,不哭。”
现场一片无语。
考官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册,大喊道:
“卓非凡!”
“在!”一个身材挺拔,相貌英气的学员走上了前,学员中传来一阵骚动。
这正是学院中的一代翘楚,卓非凡。
卓非凡出身在剑士世家,父亲与母亲都是县内有名的剑师,祖父更是在一名大剑师,在安西王府做过内臣,家境相当的不错。卓非凡从小就被父母精心培养,听说已经凝聚出了剑者之魂,是这一届最有可能进入武苑的人选,也是众多女学员眼中的白马王子。
周无夜在一旁看着雷小倩注视着卓非凡时含情脉脉的目光,心中一片怅然。他想,或许这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吧。
考官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已经快有他这么高的学员,用手在卓非凡全身揉捏了一遍,赞许道:
“非常完美!这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身体!”
“那是当然。”卓非凡傲声说道,随后转身走了下来,经过之处皆是一阵花痴般的尖叫声。
考官抿了抿嘴,继续叫到下一个学员。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长长的列队只剩下几个人了,这届的体测的成绩出奇的好,除了刚才那个胖学员,其他人都过了,连院长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杨韬也顺利的通过了测试,走到了不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夜,加油哦!”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周无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现在能够关心自己的人,恐怕也只有杨韬了。
”周无夜!“考官高声喊道。
“哦,到!”周无夜心中一颤,忙是应道,缓步走上了前,耳边顿时传来阵阵冷言讽语。
“他也用考啊?真是浪费时间。”
“就他那身板我看练软剑说不定都是问题。”
“就是,连女人都不如。”
周无夜闭上眼睛默默的忍受着这些冷嘲热讽,这些伤人的话语六年来他已不知听了多少,但每听一次他都会莫名的血脉喷张,可每次他都是强忍了下来,他从不喜欢与仍何人为敌,哪怕是别人欺负了他,他都会尽力与别人冰释前嫌,化敌为友,但结果往往不如意,这样的人在别人看来就是懦弱。
周无夜来到了考官身前,考官面色无奈的打量了一下周无夜,有气无力地在他瘦弱的身上揉捏了一番,摇头道:
“怎么这么瘦弱,从来没有锻炼过吧,手腕也太细了,根本不适合拿剑,不及格!”
尽管周无夜早已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当这轻飘飘的三个字从考官嘴里说出的时候,却依旧是如重锤般敲击在自己的耳膜上,当下鼻子一酸,泪水已是在眼眶中打转。他默默穿过人群,走到了角落处一棵枫树下,坐在了石台上,想让所有人都忘记自己的存在。
可是,他刚坐下,一个白色的身影便是走了过来,周无夜太有一看,正是杨韬。
杨韬走到了周无夜身前,搭着周无夜的肩膀说道:
“不要伤心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后的路长着呢。“
”没事,我早知道会这样的。“周无夜强笑一下,装作无所谓的说道,看着眼前的杨韬,心中稍微平和了一点。
很快,所有人都体测完了,考官大声喊道:
“大家静一静,刚才通过了的学员现在到徐老先生这里来接受精魄测试!”
杨韬拍了拍周无夜的肩膀说道:
“我先去了。“
周无夜点了点头,看着杨韬转身走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暗叹,自己的这位好友不仅成绩优异,性格也是相当的好,自己在其面前总是显得像个小弟弟,杨鼗对于自己来说是个朋友,更是个兄长,从他第一次为自己赶走那些惹人厌的家伙时就是如此了。
考官将众人带到了一个白须老者的前面:
”这位就是我们的测魂师徐老先生,徐老先生是一位双象的术士,已经从事精魄测试四十多年了。“
众人纷纷向老者透过尊敬的眼光。测魂是属于魔宗术士的法术,所以只能有术士来完成。与剑士一样,术士也有明确的等级分类,从低到高分别是“巫子”、“子魅”、“子鬼”、“双象”、“止息”、“弃魂”、“嫡命”、“魔藏”、“天岁”这九个等级,双象级别的术士虽然没有同级别的剑师那般强悍,但也能抵上个中级的剑客了,而且更可贵的是老者四十多年的测魂生涯,这意味着老者是剑术刚刚兴起时的第一批测魂师,在他手里测过魂的强者可谓是不在少数。
老者面对着众人尊敬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测试开始,众人又排成了一队。
”卓非凡!“考官大喊道。想不到第一个就是卓非凡,周无夜远远地听到这个声音,朝这边看了过来。
卓非凡从容的走上了前盘坐了下来。
老者伸出手指点在了卓非凡的额头上。指尖泛起一道蓝光,随后老者微微一笑,赞许说道:
”不错,培养的很好嘛,已经凝聚出完全的剑者之魂了,很好,是个人才!“
卓非凡笑着站起了身,风光的走了回来,经过全场一片惊呼,在一边观看的院长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第一个就成功了,看来是开门红啊,院长心里想着。
但是接下来就不那么如意了,连挂了好几个学员,终于,轮到了杨韬,周无夜也不禁好奇地向这边看了来。
只见杨韬走到老者身前彬彬有礼地向老者鞠了个躬,然后坐了下来。
老者点了点头,缓缓将手指伸到了杨韬的额头上一点,忽地顿住了。
“怎……怎么了啊,徐老?”院长看老者的脸上惊异的神色,以为出什么问题,忙是问道。
老者却没有理会院长的询问,呢喃自语道:“怎么会!已经是中级剑徒了!”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就连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卓非凡也连忙投来了惊异的眼光。
中级剑徒,十六岁的中级剑徒!这般天赋,整个李园历史上也找不出一个来,能在这个年龄成为中级剑徒的人后来可都是成为了国家的重臣,绝对的天才!
院长激动的擦拭着眼角,虽然那里并没有泪水。他心中激动万分,暗说道:中级剑徒啊!自己这次发达了。
与众人的惊异相比,杨韬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激动,只是微笑着对老者说道:
“是吗!我也是前天运气好刚晋升的。”
老者欣慰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谦虚有礼的少年,赞道:
“好一个谦虚有礼,天赋禀异的少年,我喜欢!“
杨鼗再次向老者鞠了个躬,退了回来。
众人纷纷将杨韬围了起来,仿佛在迎接刚打了胜仗的英雄一般。
远处的周无夜听到这个结果心中也是惊了一下,他万万料想不到杨韬已经到达了如此高度,而且即便是自己与他这般亲密的关系也未曾知晓。但他随即明白,杨鼗是不想给自己心理压力而故意没对自己提起的吧,周无夜暗暗地替这位挚友感到高兴,但心中却又隐约透露着一股不甘。
接下来的就没有一个过了,但是院长却还是满心欢喜的,一个中级剑徒的天才足够让他连升几级的了。
于是,在一片欢喜声下,毕业测试就这样结束了,学院共产生了一名中级剑徒,一名低级剑徒,其余的人除了周无夜和那个胖学员,也尽数晋升到了普通学院。
周无夜默默地看着全场欢喜的人群,那些感觉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遂向学院外面走去,刚好碰到那个跟自己同病相怜的胖学员:
”嗨,别伤心啦,幸好有你陪我垫底,要不然我丢脸就丢大了。“
周无夜无奈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走啦,儿子,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要吃炖猪蹄,嗯……还有红烧肉,还有……”
“好,妈妈都给你做,我的乖儿子!”
胖学员在母亲的陪伴下走出了学院。
周无夜望着这对母子离去的背影,忽然一股孤独感油然而生。
”在想什么呢!“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
周无夜回头一看,正是杨韬。
”那个,恭喜你了啊,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周无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祝贺道。
”哪里,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杨鼗摸了摸后脑勺傻笑道,全然不似一个天才那般高傲。
周无夜望着挚友傻笑的面容,心中的不快也去了一大半。
“那个,下午一起出来玩吧,好不容易熬毕业了,我们好好放松一下!”杨韬邀请道。
“嗯,好啊。”周无夜虽然心情不太好,但是他也不想拒绝好友的邀请。
“嗯,那就说定了,我下午在烽塔等你!”杨韬拍着周无夜的肩膀说道,话毕便是走了开。
看着杨韬离开的背影,周无夜暗叹了口气,又是转身看了看这个自己待了六年的李园,心道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在这里了,从今以后,“学子”这个名号与自己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就在周无夜惆怅之际,忽然前方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周无夜一看到那身影,脸上顿时一红,忙是将头转向了一边。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雷小倩。
“周无夜。”周尧尧以为雷小倩只是从自己身边走过,谁知道她走到自己身前竟是停了下来,唤道他的名字。
“啊?”他忙是故作镇定地回道,眼睛却依旧是看着一边,不敢与雷小倩直视。
“你现在有空吧,能陪我聊一聊吗?”只见雷小倩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乖巧地说道。
周无夜心中一惊,万万想不到雷小倩主动找自己聊天,当下几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不愿意吗?”看着周无夜无动于衷的样子,雷小倩又是问道。
“额,愿.....愿意啊。”周无夜连忙答道。
雷小倩微微一笑,坐在了周无夜身旁的石台上,此时正是深秋季节,红色的枫叶落了一地,微风吹拂着二人的头发,仿佛将周围的景色都要吹散,只留下安静的二人。
周无夜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不敢看旁边的雷小倩。
一段沉默后,雷小倩那如黑潭般的眼睛斜瞥了不夜一下,主动问道:“那个.....毕业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啊?”
“还没想好呢。”周无夜顿时心跳加速,慌忙答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哦,“雷小倩点了点头,又是鼓励道:”其实无论干什么都是有前途的,你要加油哦!”
周无夜想不到她居然会关心自己,心中一暖,忙是回答道:“嗯,我会的!”他的语气郑重,仿佛是在作誓言一般。
雷小倩看着周无夜信誓旦旦的样子,忽然嗤声一笑,荡着双脚,说道:
“你这人真有趣,要是你也能通过考试就好了。”
周无夜心中一阵失落,只感觉这句话将自己与雷小倩的距离拉了好远,他不明白自己在心意的人面前为什么就这么的无能,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他们一样继续进修。
“那个,也许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你可得好好生活啊,我是不会忘了有你这么个有趣的同学的!”雷小倩望着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无夜身体一怔,是啊,这一别,恐怕永远都见不到面了。他心中突然有一股冲动,他想把自己憋在心中很久的话倾诉出来,他不想就这样结束了,哪怕只是说出来,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
“其实,我喜欢你好久了。”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声音很低很低,低得连他自己都不太听得清。他低着头,双手紧握在膝盖上,凝视着地上的一片枫叶屏气凝神,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雷小倩一怔,白皙的脸蛋顿时粉上一层红晕,如熟透了的番茄。她的纤手捏紧了膝上的裙摆,微微垂下了头。沉默些许,才是温声说道:
“是......是这样啊,可你平时连话都不跟我说。”
周无夜此时正害怕自己的表白会让雷小倩生气,忽然听到这句温声细语,忙是激动地解释道:“我本来就是一见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就很紧张的。”他生怕雷小倩误会了自己。
“哦。”雷小倩微微的点了点头,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无夜,你真的很善良!“雷小倩忽然说道,声音温婉,透人心脾,让人不知所措。
“啊?…哦,是吗。“周无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以为她是在夸奖自己,却全然不知这句话中的含义。他只是一个不时风月的痴男儿罢了,又怎么会知晓这些婉约之词。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周无夜突然问道,他很想知道雷小倩所钦慕的男子到底是怎样的。
雷小倩听后微微一笑,似乎饶有兴致,抬头看着远处想了想,面含憧憬地说道:”我啊,我喜欢本领强大,能够独当一面的像英雄一样的男子!”
“哦,英雄啊。”周无夜心中一冷,黯然地念道,英雄这两个字,离自己太遥远了。
“嗯,他会建功立业,定国安邦,成为一个万人皆知的大英雄,受众人敬仰,我就是侍奉他一辈子也是愿意的。”雷小倩说着说着已是入了神,她脸上泛起微红,完全陶醉在憧憬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周无夜变化的表情。
此时温暖的阳光打在雷小倩清澈的脸上,在加上她脸上的红晕,显得美轮美奂,周无夜痴痴地望着这张自己深爱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着更美好的事物了。只是,这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因为自己并不是英雄。
雷小倩转过了头对周无夜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要好好的生活啊,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
“嗯,也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英雄!“周无夜强笑着说道,心中却是一阵酸楚。
“再见!”雷小倩莞尔一笑,向周无夜挥手,便是转身离去,给周无夜留下一幅美丽的倩影。
“嗯,再见!”周无夜也是对她挥了挥手,说道,他在跟雷小倩道别,也是在跟自己那即将逝去的青春道别。
孤独的微风吹拂着周无夜单薄的身子,他站起了身,向家的方向走去,大路笔直而平坦,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