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到现在云飞一共欠我四千万美金。”Cinderella把账本摊开在两个人面前。
这回轮到张红樱愣了,“姐,我以为你开玩笑的。这还真有账本啊?”云飞倒是无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
“刚才的罚款,确实是开玩笑,这个是真的。不过呢,你别担心,他还得起,他还有很多东西在我这儿押着呢。”
张红樱糊涂了,这不是还不还得起的问题,四千万美金的账目往来,两个人好像蛮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老爸也没有这么大手笔吧。她觉得自己需要找个地方洗把脸清醒清醒。
云飞看了看Cinderella,她明白了云飞的意思,要秘书带红缨下去休息。两个人继续讨论账目的问题。
方方上次带来的两船稀有金属,云飞很清楚:这是方方和云少最后的一笔交易了,说白了是方方给云飞的分手费,以后方少和云少在地球的走私活动就结束了。因为这批货物太大了,不可能马上脱手,必须拆零了卖,所以交给Cinderella,她有地方保管。
云飞有时候很笨,但是涉及到钱的事情却很聪明。他找Cinderella就是想讨论下这笔货怎么出手。
Cinderella想一口吃下了,价格按照以前价格的三分之一算,理由是:一、时间长了价格会波动;二,仓库保管费太贵;三,这是最重要的原因,娜迦目前需要这笔货,实际上也只有娜迦能一口吃下。Cinderella还威胁云飞说,如果不答应,她就按照按照娜迦的管理规定征收40%的管理税,并按照三倍的价格进行罚款。
云飞都懵了,这个姐姐到底是不是傻子啊,宁可替娜迦收税也不愿意自己挣钱。
“姐,我都怀疑你是娜迦女王的后代,怎么说话做事老替公家着想呢?莫非你真的是娜迦的公主?你捞不到便宜,也不能毁了我的前程啊?”
“为娜迦人民谋幸福嘛,应该的。”
云飞听着这话觉得特假,不过想了一下,那笔货物押着风险确实太大,咬咬牙答应了,不过也提了很多要求,比如说自己在娜迦的身份问题,自己的资金流问题等等。Cinderella基本上都答应了,并且承诺:以后云少若有困难,自己一定尽力帮忙。
“当然,Sara的事情呢你自己解决。她死心眼,我在这里呆了几天,她几乎天天往我这里跑打听你的消息,我都快烦死了。你们的事儿我管不了,你走之前去看看她吧。”
云飞听得直挠头:“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哎。”“你别问我。你要问我,我就一句话,我不说了,你知道的。”Cinderella生气地看着他,心里恨死他了:什么嘛,看不上我反而去招惹我妹妹。
“这样吧,我在这里多呆两天,下午我带红缨出去转转,你和Sara好好谈谈。”
“那个,姐啊,你中午管饭不。”“去死,你少在我面前哭穷。你还真的是个无赖啊。”
云飞出来去找红缨。红缨正在一间客房里面小憩,见了云飞又蹦又跳地出来,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云飞说有一批金属廉价处理给Cinderella了,当然他没敢说那批货物的实际价值,只是说把那四千万欠款一笔购销了。
红缨显然已经忘记了四千万美金给她带来的冲击,听了“廉价处理”四个字急得直跳脚。
“你说便宜了一半?傻瓜啊,你根本不知道我老爸做什么生意的啊?四千万美金的家底他还是有的啊,就是现金他凑一凑也是有的啊。”红缨着急了,连忙拨电话给张胖子。
“爸,云飞倒腾了一批贵重金属,大概有个几吨,你要不要啊,很值钱的!”
张胖子在电话那头大声问:“小三!咱们这里什么是贵重金属?”“黄金、白金!老板。”“按什么计量单位卖?”“每克一百多块!”
“那什么东西论斤卖?”“铁!铜!”
“那什么东西论吨卖?”“出口到美国的旧衣服!”
“丫头!你再大白天说胡话,小心我揍你!”张胖子挂了电话。
张红缨气得直翻白眼,云飞装作没看见踱到窗口看蓝天白云去了。看来,张胖子在心里还真没把云飞这个女婿当回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Cinderella还是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宴请云飞和张红缨。酒席上出现了几位陌生的客人,Cinderella介绍说是她的产业的几位高管,另外还有两位是娜迦的星辰祭司。
Cinderella悄悄告诉云飞,两位祭司是专程为了那批货来的,同时把云飞在娜迦的居民身份也带来了,事情办完了要与云飞见个面。以后,云飞就算是娜迦的成员了。
云飞听了不禁为Cinderella的办事效率咋舌,同时也暗暗心惊:Cinderella早就打定主意了啊,老子又被耍了。手一使劲,捏着的叉子弯了。
Cinderella知道他在想什么,踢了他一脚。
几个高管和两位祭司匆匆吃了几口,就起身告辞了,他们只是陪客。席上只剩下Cinderella、云飞和红缨三个人。
红缨说了大实话:“姐,我看那两个白胡子老头,对你挺尊敬的啊。他们是你的管家吗?”
白胡子老头??
姐弟俩装作没听见,驼鸟一样埋头拼命喝汤。
午间小憩总是令人愉快的。
云飞躺在客房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看天花板,想象着把钞票贴满天花板是何等的幸事。
那笔钱仍然老老实实地在Cinderella的银库里睡觉。Cinderella说得很明白,云少根本不知道怎么花钱不如交给她保管。
坐吃山空是肯定不行的,再多的钱也经不起这么吃的。但是这钱用来干什么呢?
做生意、投资自己并不在行,需要人引引路什么的了,也许应该找人合伙这样风险小一点。
云飞眼珠子一转,想起自己的准岳父张胖子来了。他推推身边的张红缨:“红缨,红缨?”
张红樱吱唔了两声:“困。”侧过身继续午睡去了。她很少有机会好好午睡的。
云飞笑笑,不再骚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张红缨很注重保护皮肤了,但是脖颈之间仍然有一圈晒黑了的痕迹。
为人民服务,好是好,云飞看了心疼。
红缨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她不愿意随便接受父母的馈赠,那五百万在没有具体的用途之前她不会动的。红缨对他说过,等他研究生毕业了找个稳定的工作,她就跟他结婚然后再自己去开个小店。
她会是个好妻子。对于自己的伴侣,云飞其实并没有太高的标准。云飞是个孤儿,虽然也想出人头地,但是他对于温暖家庭的渴望远远高于其他。Cinderella有一天对他说,若是嫁给云飞这样的小混混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会被抛弃。云飞当时吓跑了,Cinderella跟他很亲昵,伤心的时候也会借他的肩膀哭上一场,但是她对于金钱的热爱和呼风唤雨的本事令云飞深感自卑。而且她总是把一些稀奇古怪的的想法用在云飞身上试验。跟Cinderella生活在一起,对云少来说,将是一种折磨。
门外有人敲门。
云飞穿好衣服,走到小客厅,拉开了门。Cinderella笑吟吟地站在门外,身后还有两个英姿飒爽的青衣女子。
“还好是女保镖,若是男的我就吓跑了。说实话,每次看到你亲自来找我,我都心惊胆战的。”云飞把她们让进来,到了三杯热茶,“你们先坐一会儿,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叫醒她了。随便带她转转就好,别让她看什么飞碟啊机器人啊时空之眼啊什么的,否则我会被他问的问题烦死。你照顾好她,我先走了啊。”
“你架子真大,你知不知道十分钟我会损失掉多少生意。”Cinderella喝着茶,很不满地驳斥他。
云少用手指理了理头发,戴上墨镜:“我得去找Sara,这事得解决了。你就帮帮忙吧,金钱其实不重要。感情的事儿嘛,需要金钱和时间的双倍投入。”
“呸,去哄你的萝莉去吧。”Cinderella看自己的两个姐妹似乎对他的言谈很欣赏,很生气。
云飞出了门,打算步行去绿荫坊,顺便晒晒心情。
说说简单,做起来难。夏末午后的骄阳荼毒着世间的一切生命。云飞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在这样的天气里去找Sara谈论一些令人不快的话题,后果也许会很糟糕。
绿荫坊的门口,并没有Sara等待的身影。
云少可不能等,这种“烤炎”他不想再忍受了,他垂头丧气地走进去,大声喊了起来:“Sara!Sara!”
没有人回应。云飞穿过回廊,往Sara的房间走去,痛苦地叫着:“Sara!快出来啊,我快要死了。”
Sara出来了,拿着一杯冰水,脸红红的,说:“你大喊大叫的,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那个,我刚才口渴……”云飞心虚了,说话开始结结巴巴:“我来,恩,我来是为了,呃,这个。”
Sara走上前去,将湿纸巾递给他。
云飞接过去擦拉擦汗,捏在手里。他看了看Sara琥珀色的眼睛,轻轻摇头:今天白来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又输了一场。
有和煦的风轻轻吹来。
云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看蓝天白云,说:“多好的天气啊,这阳光,这空气,适合睡一觉。好了,Sara,我要回去睡觉了。”
“等等啊。”Sara去一个房间搬了一张躺椅出来,搁在一个阴凉地方,“就在这里休息不好吗?路上又要晒太阳呢?”
云飞苦笑:“有绳子吗?你干脆把我捆在这儿得了。”
那天下午也许是云飞人生中最无奈也是最轻松的一个下午,他在Sara轻轻的歌声中睡着了,没有梦想也没有回忆。
Sara唱完那一句“苍白的谎言无法掩饰你内心的伤痕”之后,悄悄地离开了庭院。
不知道为什么,云飞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都醒不过来,张红缨回来了他都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