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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诡异的婴儿脸

如果人有灵魂,灵魂和身体在死亡发生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各自分开,灵魂不知去了哪里,而身体则必然在自然作用之下腐烂,最终化为尘土。

可是,奇怪的是有许多的故事,都在有死人身体的地方发生,比如医院……

王医生正在值夜班,此时,他心里十分地不舒服。因为他来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怪事,以他的专业知识,竟然无法对事情作出合理的解释。

十点左右,王医生开车到了医院停车场,停好车,向医院大楼走去。在他的面前有一个人也在走,当时阴天无月,眼前相当昏暗,恍恍惚惚,也看不清前面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般来说,如果前面有个人在走,是不会有人特意追上去看的,毕竟这种事情太普通了。

王医生也不记得当时在想着什么事――他真的是记不起了,或许他正在计划着今晚即将进行的两项手术。一项十分简单,预定在十一点做剖腹生产;而另一项则比较复杂,是子宫瘤的切除手术。他是一名很不错的妇科医生,在本地十分著名。有经验的医生,在做手术之前,都会按照病情草拟一个“剧本”,以便手术时照本行事,免得临时失措,王医生或许是在想那两项手术应该如何进行。

当时他正一面走,一面还把车钥匙在手中轻轻挥动着。前面那个人离他大约有两三米的样子,很近。一般如果前面有人在走,那么走在后面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依赖的感觉,并且不必再留意前面的路,也不怕会碰到和撞到什么,因为就算有东西阻着去路,也一定是先让前面的人碰上,而后面的人则可保证安全。所以,王医生只是想着自己的事,跟着前面那个人走。

想起那个剖腹产手术,王医生觉得很诧异,产妇和她的家人,坚持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十一点动手术,估计那孩子可以在十一点三十分剖腹出生,据说那是一个大富大贵、一生顺利的好时辰,是请算命先生算过的,并且上下不能有五分钟的差误。这也是为什么由他来实施手术的原因,因为王医生的名气大,行医以来,未曾有过医疗事故,而且像剖腹生产这样的小手术,对他来说,手到擒来。

“现在迷信的人还真多。”王医生想着,不禁笑出了声。他知道产妇是城里一个富豪的千金,据说还是个美女。普通人家,应该不会特意为下一代的出生择时辰吧。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古老玄秘和现代科学的结合,但是结果会如何,只怕也要在许多年后才会有定论。而到了那时候,估计也不会有人记得曾发生过什么事了。作为一个有专业知识的医生,他当然觉得这种事多少有点荒谬。

前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后面的笑声,脚步慢了一慢。王医生一步跨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些。就在这时,前面的人转过头,看向了王医生。

天色很黑,可是奇怪,王医生竟然可以把那人的脸面看得十分清楚。也许是离得实在很近的原因,王医生注意到那人的脸色是一种异样的惨灰色。

作为一个医生,他知道,一个人的健康情况是可以通过脸色反映出来的,这样看来这个人的健康状况一定极差。他也留意到了那人穿着病人的衣服,那自然是医院的病人了,他想劝告那人,病人晚上闲荡,对健康没有好处。可是,那人脸上的神情,和他奇异的眼神,却把王医生想说的话逼了回去。

那人双眼之中有焦急之极的眼神,而且神情充满了敌意,像是面对着的,是他的仇人!由于那种敌意如此强烈,王医生甚至怕他会突然对自己进行暴力攻击,所以自然而然地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时候,那人的神情突然改变了!

王医生怎么也想不到,人脸部的表情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作出如此巨大的改变――那人脸上的敌意陡然消失,非但消失,而且还换上了十分亲切的笑容,这笑容似乎包含了许多话语,令王医生感到莫名其妙。接着,那人在笑容之中,又充满了感激之情,向王医生点了点头。

王医生看到那人这样子,心中虽然奇怪,但多年来养成的礼貌习惯,使他也微笑着和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向前走了。王医生迟疑了一下,仍然跟在后面。前面的一段路更加黑暗,那人的背影看不见了,陡然之间,一堵墙出现在王医生的面前,前面已没有路可以通行了!两边都是相当浓密的冬青树,比人稍矮些,修剪得十分平整。

那个人呢?王医生一刹那之间的直觉是:那人,穿过前面的墙,消失了!

当然,他立即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用力摇了摇头,寻思着,那人一定是钻过,或是越过了路两旁的树木离开了。王医生感到了难以形容的诧异,也有些许的恐惧。他不想多在这路的尽头逗留,所以也不去查看路两旁的灌木是不是有人跨越过的痕迹,匆匆转身离开。

当他走进灯火明亮的医院大厅时,心中还是一直疑惑,那个人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给他的印象也十分深刻。他不住告诉自己:事情一点也不怪,树木不高,人可以容易地攀过去,千万别胡思乱想。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因为马上就要做手术了,自己必须平复心情。他很明白,自己的情绪可以影响到手术的成败。

王医生来到办公室,喝了一杯咖啡之后,他镇定了许多,换了衣服来到产妇的病房。头等病房之中,满是鲜花,产妇正和丈夫以及一些亲戚在说笑。他寒暄了几句,看了看手表,召来了护士,扶着产妇上了推床,产妇的丈夫紧握着产妇的手,跟着一起走,画面十分温馨感人。

产妇的父亲满面笑容,向王医生道:“拜托,拜托!”王医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那是他医生必尽的责任,有什么好拜托的。

十分钟之后,王医生也进入了手术室。手术很顺利,婴儿准时在十一点三十分离开了母体。一切圆满,男婴差不多有九斤,啼声洪亮之极。

好多天后,医院中才传说一件听到的人都不是很相信的事:经验丰富的王医生在提起婴儿的一霎那,忽然松手,以致婴儿自他的手中跌了下来,幸好在一旁的护士眼明手快,接了个正着,才没有意外。

手术室中注意到有这情形的人也不是很多,因为发生的过程太快了,所以传来传去,这件事被视为对王医生的恶意攻击,也有人去向王医生求证,王医生却只是干笑,不置可否。

王医生自己明白:男婴才一离开母体,他看到男婴的脸,就是那个突然消失了的神秘人物的脸,而且是此刻正挂着充满了仇恨的表情!

他的确松了手,婴儿也确实曾落下,恰好被护士接个正着。或许是眼花了,他想。谁知道呢?人家可是择了最好的时辰出世的!而当他在护士手里把婴儿抱回来时,婴儿只是婴儿,和普通的婴儿看来并无二致。而就在他接过婴儿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在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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