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来临的时候,它静静地孤立在山的最高端,阴森地注视着遥远的地平线。当如血的残阳消失的时候,它便披上它那黑色的风衣,穿过山林,笼罩在下面的村庄上空,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于是,恐怖即将发生。
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住着一群人。这群人每日的生活很简单,没有嘈杂的噪音,没有尾气的污染,也没有灯红酒绿的诱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最近这个村子的寂静被打破了,说是村子旁边的山上发现了某种矿石。于是上面派了考察队来到这个村子,也就此揭开了这村子那尘封的记忆……
考察队一行共有八人,于不久前抵达了这个小村庄。几天里,他们忙着考察村子的周边环境和进山的路线,很少和村里的人沟通。可是他们发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奇异现象:每天,只要太阳一下山,无论村里人在做什么,都会马上回到家里。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从来不会在晚上出来活动,也从没见过他们开灯。
后来,考察队的队长终于忍不住询问了这里的村长,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村长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黝黑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已近末年,行动起来已经是相当不方便了。他听了队长的问题后,犹豫了片刻,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了两个字:“凶宅!”
“凶宅?”队长重复了一遍村长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对!”他说着,又抬起了瘦得像竹竿般并颤抖着的手臂,向一座山头上指了指。他们顺势望过去,见到了所谓的凶宅。
它孤立在一座荒山头上,远远看去,破旧得就像一堆烂草垛。看上去并无什么。
“就是它吗?”一名考察队员反问到,语调中全是疑惑,甚至带有些许的轻蔑。
“年轻人,你可不要小看了它!”说话的是村长的儿子,他今年已经四十多了,长得膘肥体壮,和他的父亲一点也不像,“这可不是一栋普通的凶宅,据说那里面二十几年前曾经死过一个女人,是被他情夫杀的。”“那又怎样?”队长杜日笙问到。
“你现在看它可能并不可怕,可一到夜晚,谁见了都会吓得睡不着觉!我们村子里的有许多不知死活的小伙子都去过那里探险,结果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于是谁也不敢再靠近它,据说它已经遭到了恶魔的诅咒!”竟有这种事?考察队员们听得目瞪口呆,一栋破旧的凶宅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二十年前,那栋凶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个人还想问下去,好奇心谁都有。“够了,这些不过都是谣传。”说完村长转身进屋里了,并叫儿子送客。既然村长下了逐客令,几个人也就往回走。这时,队里的几个人提议说今晚去凶宅一探究竟,可是队长却不同意,原因有二:一是这并不在此行的行程安排里;二是如果这些事情是真的,那么这样做将会很危险。队长发话了,几个人也不再说什么,只不过在心里计划着……
一天,队长杜日笙独自出外打猎,直到太阳落山才满载而归。回到村子里,他推开房门,里面静极了,一个人都没有。其他七个人呢?他猜想他们可能去村长那里了。
然而,村长竟告诉他,那七个人去了那栋凶宅!杜日笙听了之后吓了一大跳,真是头疼,那几个孩子怎么老是私自行动,可是做为队长的他不禁替那七个人担心起来。
这一夜,杜日笙彻夜未眠。
黎明终于到来了,第一缕阳光射入小屋,杜日笙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半了,可是那七个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杜日笙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就来到了村长家。
“什么?还没回来?”村长叹了口气,“我就劝他们不要去!哎,你们这帮年轻人,就是太鲁莽!不让他们去,可他们死活不听!哎,完了!作孽呀……”村长说着披了件衣服走到院子里。杜日笙也跟着走了出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七名队友此时生还之可能行的渺小。
村长向山头望了望,那栋凶宅被晨光镀上了一层金色,但还是毫无生气。村长犹豫了很久,然后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对杜日笙说:“走,咱们进去找人。”杜日笙听了很高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队友或许还有希望。村长下令叫来了村里所有的男人,让儿子带领这一众人趁着天色还早,进入了凶宅……
白日里的凶宅并无任何恐怖之处,只是一座废弃了的屋子,空荡荡的。村里的人翻遍了凶宅的每一个房间,可是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搜索得很仔细,甚至怀疑房子有地窖或者夹层,所以花去了很多时间。太阳渐渐西斜,恐怖又重新回到每个人的心头。村子的人回来了,没有带回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村长摇了摇头,回到了屋里。剩下年轻的杜日笙在院子里发呆。
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
一个多月过去了,那七个队友仍旧没有任何音讯。
八月盛夏的一个夜晚,杜日笙独自一人躺在小屋里,皓月当空,星星却少得可怜。
他从未如此寂寞。
他想起了以前,他们八个人风雨同舟的日子。作为小有名气的考察队,几年来,他们征服了自然界,他们相依为命,彼此忠诚。而杜日笙,这位最年长的队长,与其他年轻者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兄弟般的感情。可如今……
想着想着,像是某种声音在召唤,杜日笙走出了房子,在夜色中敲想了村长家的门。“我要去那栋凶宅!”杜日笙平静地对眼前的村长说,英俊的脸上,一双闪着寒光的大眼睛在月色下愈发雪亮。
“你疯了?”村长全家不约而同地惊叫到。
“不行!我不准你去!”村长的声音庄严得不容违背。
杜日笙闭上眼,闭了好久,让人担心的持久。
然后,一声号啕大哭骤然想起。
“你们让我去!我要为兄弟们报仇!不就一栋凶宅吗?有什么可怕的!我再也受不了了!白天去不行,我这次晚上去!我一定要为我的兄弟报仇!”杜日笙一边哭喊着,一边跪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用额头猛敲地面。
村长的女儿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好生劝说,杜日笙的感情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村长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问道:“你真的要去?”杜日笙用力点了点头。
“你不怕死?”村长又问。
“不怕!我受不了了!如果不去,我也不会活下去的!”
“那你等等!”村长向家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
不一会,院子里摆好了东西,一个祭台,上面放了一大盆鸡血。
杜日笙明白了,这是一个简单的驱邪仪式。
杜日笙默默接受着,他的身上被涂满了鸡血,腰上还别了一把匕首。
仪式完毕。
杜日笙没有和村长全家再说一句话,踏着月色出发了。
通往凶宅的路上,需要路过一片墓地,白天里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是一到了晚上,时隐时现的鬼火以及那风声穿过墓碑发出的呜呜声,无一不在向人展示它的恐怖,让人不可侵犯。杜日笙在墓地里穿梭,不停地被石块绊倒,山路难行极了,而凶宅遥遥在望。猫头鹰和乌鸦不住地在杜日笙头上盘旋,也恐吓般地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宁静的夜空。
越是接近凶宅,路越是难走,各种灌木纵横交错,杜日笙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因为上一次去凶宅,他并没有同行,所以他也不知道白天的路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知道――前进……
他从腰间拔出了匕首,一边开道,一边躲避脸旁的树枝,汗水浸透了他的全身。他回过头,离墓地已经很远了。又走了大约半个钟头,一片黑影遮住了他的视野,抬起头,杜日笙看到了凶宅,那座夺去了他兄弟生命的房子!
杜日笙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的凶宅是如此破旧与阴森,窗户里,不断向外迸射着橘红色的火光,杜日笙擦了一把汗,冷笑了一声,点燃蜡烛,踹开腐朽发臭的门,走了进去。
杜日笙想吐,屋子里的气味足以让人呕吐,尸体腐烂,蝙蝠粪便,还有木头的溃化,一切味道交织在一起,屋子里阴暗极了。杜日笙不住地左顾右看,既怕脚下成堆的白骨拌倒自己,又怕蝙蝠不停地袭击啄伤了眼睛。
看着这些尸骨,杜日笙不明白他们究竟死于何故。然而,蜡烛的火光被一阵阴风熄灭,一声凄厉的冷笑在他的背后响起。杜日笙感觉自己的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
这是女人的声音:“你来了?”似是询问,但语气又带着肯定。
“谁?”杜日笙猛地转过身,身后洒满了月光,其余什么也没有。
“呵呵,你来了!”凄厉的笑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响起。杜日笙此时已经豁出去了,他再度转过身。
“有勇气的话,请打开你左侧的第二道门。”杜日笙猛地转过身,看着对面墙上的门。
一道,两道。他看到了。
那扇紧闭的木门。二十年的腐朽与溃烂,让它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杜日笙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他静静地走了过去,像一只幽灵般。门就在面前,杜日笙闻到了门上散发出来的恶劣的霉臭味,他看了看门边,没有上锁。轻轻的,他伸出了手,那只手在黑暗中划着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在门把手上。杜日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同他的汗水一起吸进了鼻孔,心脏在狂跳,毁灭前地狂跳。然后,他拉开了门……
呼,黑暗中,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来。然后,天旋地转,杜日笙感到一切都在飞快地旋转,就像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渐渐地,他失去了知觉……
黑暗,无边的黑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者说时间根本就不曾存在,杜日笙开始有了意识,他努力地想睁开眼,试了好久都没有成功。又过了许久,渐渐的,四肢有了些力量,杜日笙摸索着爬了起来,再次努力地睁开眼,这一次,他做到了。
杜日笙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睁得史无前例的大。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肮脏的凶宅不复存在,杜日笙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他站在一个豪华的大厅里,大厅里回响着悠扬的音乐。大厅的中央,有一张餐桌,铺着华丽的深红锦布,上面摆满了丰盛的晚餐。
华丽的吊灯,风格各异的壁画,昂贵的地毯……
杜日笙突然明白了,自己哪也没去!他仍然站在这栋凶宅里!猛地,他瞥到了墙上的日历。杜日笙明白了,自己没有猜错,自己站在了二十多年前的这栋凶宅里!或许就是让这栋毫宅从此成为凶宅的那一夜!
在这个大厅的末端,杜日笙看到了一个女人,坐在那里听电话,杜日笙慢慢地走了过去,女主人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的走近。
她美极了,杜日笙想,是一种神圣,高雅的美。美丽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那双眼,让杜日笙想起了小的时候他常和伙伴们一起去玩耍的就在他家门外不远处的一条河,清澈透底。杜日笙竟然被她的美陶醉了。
女主人披着华丽的天鹅绒礼服,倚在沙发上讲着电话。
“你在哪?什么时候来?哦?真的!不不,我做好了饭菜的!亲爱的,我等你!”女主人兴奋地挂掉电话,走到窗前急切地盼望着爱人的归来。
杜日笙知道,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就如同这空气,任何人都看不见他,眼前的一切,又是谁故意让他看的?目的何在?
一声尖叫,惊喜地尖叫,女主人跳到门前,猛地拉开门,外面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一个披着风衣的男人闪身进了门。女主人奔过去,然后,拥抱,狂吻。
杜日笙心里直痒痒。
女主人满脸泛着幸福的红晕,她快步走到留声机旁,换了一盘优美的音乐,然后,转过头,美丽的大眼睛有所期盼地看着英俊的爱人。于是那男人潇洒地走过来,把手伸向了女主人。
轻轻的,他们快乐地舞着,似乎忘记了一切,杜日笙静静地看着,生怕惊动了他们,虽然他明白自己等于空气。一支曲子结束了,女主人关掉了大厅内所有的灯,然后点燃了桌上的蜡烛,一场烛光晚餐开始了。
一切是如此浪漫,醉人的浪漫。他们边谈边吃,谈理想,谈他们的今后,直到缓慢的零点钟声回响整个大厅。男人站了起来,用餐布擦了擦嘴,对女主人:“我要走,以后再来看你,今天我很高兴,因为你。”女主人也站了起来,她走到他身旁,轻轻的说:“你能留下来吗?”
男人抱住她,很紧,说:“不行,以后吧。”
女主人说:“那好,我等你。”
这时,杜日笙突然觉得男主人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就像突然看到了他害怕的东西。接着,他开始心神不安,蓦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我怕我不忍心,我下不了手的!”
女主人猛地抬起头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接着,男人抱住头,面部痛苦地扭曲着,他慢慢地蹲了下去,痛不欲生:“不!不要!我下不了手!我爱她!”
女主人吓坏了,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蹲下身去想要扶起他,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黑暗里,一道寒光闪射,男人拔出匕首,然后,将它穿透了女主人的胸膛,鲜血四射。
男人拔出匕首,扔在地上,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消失在雨夜里。一道惊雷响过,女主人在这个夜里安静地死去了。杜日笙的眼球已经无法活动。
然后,黑暗,再一次地天旋地转,没有知觉,无边的黑暗。
当杜日笙再次醒来的时候,恶心的味道再一次充斥着他的鼻孔,他回来了。
“你看到了吗?”女人的声音再次想起。
杜日笙豁出去了,他大声问道:“那个女人就是你吗?”
“是的。”
“你很美。”杜日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声音好久没有再想起。然后她说:“谢谢你。”
杜日笙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笑。
“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不能让你活着了。”杜日笙问为什么。
“我恨男人!”那声音在颤抖:“我恨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我要报复!”并且透出了哭腔。杜日笙点点头,问道:“这么说,其余的人也都……”
“没错!我曾发誓,凡走进这个屋子里的男人我都会杀死!其实那不算死,他们只是去了我的世界,做我的奴隶!”
杜日笙冷笑着。
“所以,你也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你不要恨我,去恨那个男人好了!在你临死之前,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杜日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他甩了甩头发,然后轻松地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你说什么?”那声音满是惊叹。杜日笙重复了一遍。
黑夜里,杜日笙听到了一声悲涕,然后,是一个女人隐隐的哭泣。
杜日笙再次重复了一遍。
“那好,你能按我说的办吗?不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多问?”杜日笙点了点头。
“你听着,你马上到墓地去,将东数第二排的第一座坟刨开,然后对挖出的尸骨念上一千遍‘我恨你’,接着,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就行了。记住了吗?东数第二排第一座坟。”
“可,他是谁?我怎么把他带来?”杜日笙大声问到。
“住嘴!不要问我任何问题!”那声音勃然大怒。
“好,好,我马上去。”杜日笙真的被吓住了。他慢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前,然而,他停下来了。
“你相信我?”
“对,我相信你,我等了十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肯主动帮助我的人,我相信你,拜托了。”那声音已没有了怒气。
杜日笙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门外。月光,清淡如水。
顺着来时的路,杜日笙很轻松似的来到了墓地,月亮不时地躲入云层,天空中,乌鸦在盘旋。他用泥土在脸上狠抹了几把,这样来壮胆是很有效的吧。
东数第二排,一、二。
第一座,杜日笙看到了,他一步一斜地走了过去。
不太讲究的墓碑,像是草草埋葬,上书:奠王明先生千古生于公元1945年3月,卒于1980年7月。
杜日笙明白了,这是他的墓!他怎么也死了?!而且仅仅时隔两年时间!杜日笙开始动手刨坟,泥土却甚是坚硬,要照这样下去,真不知何年何月。杜日笙灵机一动,他想起了自己带来的匕首,他摸了摸腰间,还在。有了工具,自然轻松多了,渐渐的,杜日笙看到了隐隐的白骨。不多一会,一个男人的骨骼就完整的躺在杜日笙的面前,尽管这样,可杜日笙还是看出他死前是多么的痛苦。
杜日笙轻轻地伏下头,嘴中默念那所谓的咒语。
“我恨你……”幽灵般的低语在空旷的山野中,令人毛骨悚然。
一遍、二遍、五百遍、九百遍……当这个声音重复了整整一千遍的时候,月光恰恰从云层中穿出,雪白的月光如霜般洒在男人的尸骨上。
杜日笙感觉到一个物体在颤动,那一刻,时间因恐惧而消失!
没错,他醒了,抖掉陈年的冻土,他在月光下苏醒了。
杜日笙恐惧极了,就像一把带血的手掐住他的喉咙,直到窒息。“我睡了多久?”骷髅突然开口问道“十、十几年吧……”杜日笙开始镇静,今晚的一切让他恐惧的无法更加恐惧。
“天哪!是你让我复活?”于是杜日笙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现在去见她?就这个样子?”骷髅犹豫了,他忧伤地看着自己的手。“她也是这个样子吧。”杜日笙很不确定地说。于是黑夜里,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具骷髅的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月光,又躲入云层。
轻轻的,凶宅的门被推开了,带着一股阴风,一具骷髅走了近来,后面跟着年轻的杜日笙。屋子里,一片黑暗中,另一具骷髅焦急地张望,女主人现身了。
她看见了,说:“我等了你二十年。”
他也看见了,说:“我也是。”
她又说:“我恨你。”
“对,你是应该恨我,但是你却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故事。”于是,他讲述了另一个故事。
就在二十多年前,一个女鬼,看上了他的身子,一心要吸了他。但他和女主人的关系却令女鬼无从下手,因为女主人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仙气,任何妖孽都休想靠近她或和她有来往的任何人。
于是女鬼一心要除掉女主人。
就在那个雨夜,就在他们分手的时候,女鬼钻入了男人的思维,她命令他的大脑杀掉面前的爱人,于是就出现了男人抱着头大喊下不了手的一幕,然而,最终那把刀还是插入了女主人的胸膛。
接着,那女鬼吸了他的身气,再后来你就明白了吧?
那女骷髅,不,叫她女主人,此时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她说她料到了,她早就知道他不会杀掉自己,二十年,她苦苦思索的原因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男人走向了她,将她抱了起来,于是,凶宅里,两具骷髅那等待了二十多年的爱情终于融化了。
两具骷髅热吻着。
就在此时,一道月光闪过,照在他们身上,接着,他们复原了,在月光下恢复了原来的面目,英俊的男人,美丽的女主人,爱情让他们找回了一切!
杜日笙没有再和他们说过一句话,默默地走了出去,他不明白自己今晚到底做了什么。
天亮了,那些走入凶宅却没有再出来的人奇迹般地回到了村庄!整个村子都沸腾了,问他们去了哪,回答只是千篇一律,我做了一个梦,去了坟墓里,那里只有黑暗。
杜日笙抬起头,英俊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那栋凶宅依然孤立在山头上。
“祝你们幸福!”
杜日笙大声地喊到,声音在空旷山间迂回游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为谁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