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内老者见青年闭阖了双眼,眉头一皱望向了那卑微的奴仆。
“邀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奴仆一脸小人的样貌,他眼睛微微一转后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公子安排了天狼下次与徐一笑对峙。”
“安排天狼?”老者一双虎目中露有不解“内宗有严苛的轮次制度,哪里说想碰上就能碰上?”
“桀桀”小人发出轻声奸笑,再看向老者时却又是一副恭敬的神色:“公子自有办法!”
“哼!”老者怒瞪了一眼这奸诡的奴才,转尔又看向那名坐在卧榻上的青年说道:“邀月,虽然我如今无法再管束于你,但你可别为我们这一脉招来事端。你别忘了昊天还在那里,到时出了纰漏,我看你如何收场!”
老者说完一扬袖子出了这间屋子,他很不喜欢这里面透露的阴轨气氛,但那名为邀月的青年行事太过阴狠他总担心会对他们这一脉带来灾祸所以特来提醒。虽了解青年秉性,但又无可奈何,谁让那青年是自己的孙子呢。老者在厅廊中微微驻足,稍后摇了摇头向阶梯走去。
屋内那奴仆躬身目送老者走后脸上挂出了一弯奸笑,他抬头看向卧榻上青年开口说道:“公子,老太爷总是对您有所防备啊!“
立在卧榻一侧的两盏烛火折腰,青年淡漠的面容微微一怔,一声阴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告诉天狼,届时无需留手!”
“是”奴仆脸上依旧挂有奸笑,他在青年吩咐后缓缓退出房门。
屋内良久阒静,烛台上的火光拨乱不定,待稍许后,烛火突然泯灭室内一片昏暗,在一侧角隅中,一双瞳眸睁开眼中烛火四蹿,他望向窗外紧盯正北高台
“你终将是我的“
一阵阴风由阁内划出,再见时,摇曳烛光不见,卧榻两侧的烛台再次燃起熹微光芒。
场地中央,徐一笑低头比着脚,他在等待,等待男孩将看向太阳的目光收回。
一旁的中年制裁埋怨的睃了一眼徐一笑,那意思是怪他非要去说些无用的,引得那小少爷看着似火骄阳而入了定。
“看来今天也要耽搁许久了”见少年扬着稚气的面庞朝向火轮,他心中如此想道
徐一笑无所事事,他看着少年羸瘦的背影不由得感到好笑。“你可见过两敌交战时,对手将后背让给你还陷入沉思?”他对头顶小兽嘀咕道
“哼~”小兽依旧同他赌气,怪他不给吃食。爬在青年头顶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看台上熙熙攘攘,见两方既不对峙也不交手却是各立一旁,自忙自的
“依这孩子的年岁看,这时就喜欢午睡,我们再耐心等等”一名妇女眼中带有怜爱,对一旁发出不满的看客们劝慰道
“午睡回家睡去啊!我们可是买了门票的!”有人真个把妇女的话当真,不满的吼道
一阵清风拂过,少年昂起的面颊上洋溢出兴奋的味道,他闭阖着双眼脑内有一轮淡蓝火焰灼烧。
“休息好了“徐一笑百无聊赖时,突感场内空气中泛有热浪虽并不明显,但却没逃过他的感知。
男孩调皮的一笑,转过身看向青年:“嗯!好啦,谢谢族哥等我这么久!”
徐一笑早就知道这小子是在缓回刚刚消耗的泽气,少年境界太低,那几手已然教体内亏空。而少年借着短时间内对他的认识,大致了解若是自己不出手他便也不会出手,所以才敢这般豪赌留下背项交予青年。
“你就不怕我刚刚出手擒于你?“徐一笑嬉笑着说道
男孩舒畅的呼了口气:“反正都是要输!族哥刚刚若是要擒我也没力量反抗了,灻火消耗的泽气现今我还不能长时间承受!“
男孩诚实的回答徐一笑并不意外,瞥了一眼场边执裁,见他略露焦躁的模样对男孩说道:“我们若是再耽搁下去,那人可能就要发疯了!”他偷偷指了指场边中年。
男孩心领神会,不仅是执裁,四周场边传来的厌烦声音早以形成了一股声势。
“我也仅能再发一式若是族哥可以接下,那今日便是我输了!“男孩突然战意盎然,双手交叉立于胸前,目光中有青蓝焱焱
“哦?”少年突然的变化教徐一笑露出玩味,他没再回答却是在身前浓重的畵出一张玄气道盘,这盘道图比平时大了许多,充盈的泽气在其内鼓动向周遭扩散间大有翻江倒海之势“来吧,教我看看你刚刚领会了什么!”
男孩右手呈拳再次拍打在左掌上,随着一声击掌声色,一股青蓝火焰由少年体内爆发而出,蓝焰弯曲如蛇盘桓在少年躯体上,见少年双掌一摊平行于肩膀两侧,双眸分别被蓝焰包裹,他脚尖轻轻一点无风自起扶摇于云顶之上。青蓝色火焰如同一条艳丽的尾巴随着少年的升腾散成扇状。
徐一笑单手挡在额首,随着少年腾升的轨迹一点点昂起头,当少年驻足于云顶之上时,那条蜿蜒的青蓝火蛇盘旋着吞噬上空的一切光芒。不多时它刚刚还似蟒的蛇身便有了长龙般蜿蜒,它疯狂的扭转着直至在少年背后化成一轮湛蓝色火球,火球极为华丽耀眼,恍惚间,竟让人以为那是挂于穹顶的另一轮变色的太阳。
双日同辉,光芒万丈,原有的金黄日头依旧灿烂与它平齐的还有一轮同长空一般湛蓝火球,此时演武场上空被两轮璀璨分割周旁叆叇云雾一边成金黄一边呈皎白,男孩置身于火轮前,沐浴着光耀如同太阳之子。
四周看台观众皆看向天幕,对少年突然展现的一手大为惊叹,那碧蓝的火轮上浓烈火焰翻滚,缓缓周转时翻起热浪惹得虚空一阵涟漪。
“逢涧,你这个孙子不错!“徐逢海对刚刚来到高台上脸有刀疤的老者说道
“大哥谬赞了!不过..那臭小子教我的确很满意!“老者看着上空,虎目中那股子狠辣劲不在,此刻满是欣慰之色。
“不过,这小子是什么时候领悟的这终玄法!”老人欣喜同时诧异的想到
天幕上,少年背倚浓烈火轮缓缓睁开眼,看着下方青年身前浓白泽气滚现成阴阳道图,他傲然笑出,大声提醒道:“族哥,小心了“
徐一笑本还想臭得瑟一下说句什么,但少年猛然舒展开身躯投身没入后方火轮内,火轮瞬时蓝光大绽夺目的辉芒将整个天穹曜成刺眼的碧蓝,徐一笑闭阖双眼,感受周遭平静的空气震颤着形成股股气流,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实在睁不开眼。
“嗖嗖嗖….”
刺眼的光芒只维持了稍许,群人感受到光幕退散方才缓缓睁开眼,股股火蛇似洪流一般由火球内窜出直射下方,定睛一看,那根本就不是火蛇而是成千上万只蓝色箭矢凝聚成股宛若洪流。
箭矢争相恐后向下方爆射,层出不穷的在天幕与地面间畵出一条天河,无穷箭矢在触碰到下方丈高道盘时轰隆作响,迸开的箭雨四散至两侧,徐一笑安然立于道盘后,面前爆开的箭羽声势浩大在他黑色的瞳孔中形成道道青蓝划过,玄气道盘中心吞吐泽气固若金汤,就连一丝一毫的热浪都没泄至后方,感受着面前的气势磅礴青年不为所动。
衔接天穹与地面的蓝桥中箭雨依旧没有停歇,炸开的箭羽散落在地面将场中央灼烧至深陷。此时徐一笑所处之地很是突兀仿若一座小阜,他周遭焚烧的蓝焰宛若火海。
场边那名中年执裁望了望塌陷足五米有余的地面,无奈的看向正北高台,他在心中委屈的想到:“我刚刚和他们讲过不可肆意破坏场地,但他们就是不听啊!“
湛蓝长河足足维持了半晌,直到穹顶上蓝色火轮点点消散最终没出了少年的身躯方才黯淡下来。少年肌肤惨白,想是这一诀窍教他用尽了气力。他身体颤巍着虚弱的看了一眼下方,见青年依旧澹然伫立在那里安然无恙,少年微微一笑,再也抑制不住身体的虚弱由天幕上倒坠着落下,他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燕子不再能飞翔。
“争儿!”高台上,刀疤老者见状当即要去相救,却被徐逢海一把拉住
“你若施手便是违规!”徐逢海对老者说道
“可是..“老者露出惊恐”若是我不施手争儿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徐逢海目光炯炯看向老者,冷冷说道:“自然会有人相救,你..不可乱了规矩“
少年穿过云层直坠地面,他此刻仅能感受到心跳与呼吸却虚弱到一根小指都动弹不得。
“我还是太弱了,真就连你一根汗毛都触碰不到!“少年看着下坠时眼前变换的景色,低叹着
徐一笑看着那如同被弯弓射下的大雁轮廓,目光扫向那名中年执裁见他丝毫没有出手营救的打算不由得一愣。没有时间教他疑惑那少年就快坠至地面,匆忙下他向四周塌陷的地面一指,一只完整的淡蓝箭矢便被他攥于手中,将一缕淡淡的黑气打入焚烧箭矢内,回身猛的掷出,就见箭矢嗖的一声划破天际。
“诶!”场中执裁见状目露惊骇,猛的破风临至徐一笑身旁想阻拦,那淡蓝箭矢环绕着黑气如同一道光束直将坠落的少年洞穿钉在北侧石壁上,少年耷拉着脑袋露出痛苦之色。
“你要干什么!”见状,中年执裁瞪目朝徐一笑吼道。“他已然战败,你为何还要射杀于他”
被中年这么一吼,徐一笑立感惊异,莫名其妙的看着中年说道:“我这是在救他啊!”
“还用你救!下方大阵已经布好就等着承接他呢!”中年疯狗一般对青年吼道,他再转向北侧望去,见少年左侧肩胛骨上流出鲜红的血液“诶呦我的天啊”他欲哭无泪的挡住了双眼,“那可是五长老的孙子啊!”
徐一笑诧异的看向北侧下方,那里的确有一座展开的大阵,大阵上氤氲浓厚如若绵柔。
“完了,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