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泽,你可千万别害我们?”丹尼尔眼皮一翻,半天吐出这句极富有敌意的话。
“你这么希望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秘密,为什么你自己不说?”柯尼斯的一句话也将芹泽问得半年不说话。
两个人突然联合起来倒戈相向,让得天方和肖申克警长顿时也陷入迷糊之中。
“我们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是不能说讲出来的,一旦说了,后果你是知道的,你这样做分明是在害我们。”丹尼尔显然是有些害怕了,他的脸瞬时发白,惨白得如一堵破败的石灰墙。
天方这次真的是勃然大怒,他这才想起当天匿名邮件自动销毁的时候,屏幕上显现的那段英文警告。只因为当时他陷入一阵混乱中,没有对英文警告引起重视。
但他没想到,柯尼斯等人为了获取他来到纽约博物馆的真正原因,竟然将他往火坑里推,这种不顾他人死活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
这让从小到大一直信奉人之初性本善的他,首次见识到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不择手段,是一件多么令人可怕的事情。
“你们竟然把我往火坑里推!”天方怒恶地盯着柯尼斯,同样的眼神也在丹尼尔和芹泽的脸上一扫而过,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人,他的眼神早就把他们在个人电成三具人体木炭标本了。
“我说过你不必说出来,是你自己硬要告诉我们的。”柯尼斯丝毫不觉得责任地推卸责任,他为自己辩驳道。
天方差点一个左勾拳呼啸而出,理智让他把紧攥的拳头猛然朝着车厢的铁皮砸去。
“砰!”
那声音就像现在每个人紧张的心,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柯尼斯能看出来天方的愤怒程度,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自己良心的谴责,抿了抿嘴,还是道了一声“抱歉!”
“抱歉?现在抱歉有什么用?”天方根本不能接受他这个时候的道歉。
“话说,如果我们说出了自己来纽约博物馆的秘密,会怎样?”丹尼尔的情绪有些激动,那是一种因为恐惧才产生的激动。
“会得到惩罚!”芹泽多摩雄双眼紧闭,仰着的头正好对着车顶棚。
他们现在不管表现出怎样的友善,在天方的心里他们三个都被贴上了“道貌岸然”的伪善标签。
“所谓的惩罚,很有可能是死亡。”肖申克警长那认真的眼神似乎在向天方透露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难道我会成为下一个不幸的死者?”这种死亡降临头顶的警示,让天方的浑身一阵酥麻战栗。
“警方会全力保护你的,你不会有危险的!”肖申克警长的一丝安慰,在这种时候竟然对他起不到任何的安抚作用。
他很清楚十二年前同样发生在这里的推理游戏,只是这个游戏的种种细节,他无法获知,第一是因为那些幸存者精神状况多少出了些问题,他们的话很少记录在后来的那本怪谈之中,但那本怪谈中唯一让天方铭记的就是,设计出这样一个变态游戏的盗贼绝非等闲之辈。
谁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杀死了参与案子的侦察的警察还有其他相关人员的,但无可否认的是,盗贼的残忍与他的离奇饿杀人手法是不相上下的。
“那么我真会死吗?”天方虽然在心里提醒自己需要冷静,但当这种恐怖笼罩在他周身的是时候,他的心根本是不可能冷静下来。
他深沉地呼吸着已经让他不能寻味的纽约气息,他尽力的回想当年那本他看过的记录神偷谍影一下手法的怪谈书,虽然这本书他看过很多年了,但脑中还是存在这一些模糊的印象,他只希望那本书中写的东西是真实的,至少没有杜撰的成分,因为他现在的一切希望只能寄托于自己。
在死亡和危险面前,希望只能存在于自己。
天方扫了一眼出卖他的三个人,脸上的愤怒与轻蔑让他完全不相信什么“信任”的狗屁理论。
在人的生命安全面前,他们口中所谓的仁义道德,所谓的相互信任,是多么不值得一提。
“我要自己拯救自己。”天方下了肖申克警长的临时指挥中心,握紧了拳头给自己一个激励。
反正已经知道自己会死,他现在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至少在那个狂妄的盗贼,变态的推理游戏设计者还没有杀他之前,他需要做些什么,至少不能白白等死,更不能被盗贼这种嚣张跋扈的恐吓给吓到。
天方在心中暗暗想:我是谁?中国大陆最年轻有为的天才推理小说家作家,怎么会被一个罪犯设计游戏杀死呢?
如果他要是不幸成了这个推理游戏的牺牲者,那岂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柄,我一定不能被这种恐吓的话给吓到。
天方想到这些能够激发自己斗志的豪言之后,这才深刻的领会到鼓励所带来的力量。
猛然想起这些令人心潮澎湃的话,想想竟然还有些小激动呢。
每个人都需要鼓励,尤其是来自自己心底的那股永不言败服输的精神,才能指引自己走出困境。
“那么,既然我决定放手一搏,我现在该做些什么?”天方用自己的镇定打败了胆怯恐惧之后,他立刻进入自己的思维模式之中。
不得不说他的这种沉稳是一个成功的推理小说家所具备的难能可贵的优点,也是每一个遇到危险的人们不可或缺的品质。
匿名邮件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有余。
两名死去的博物馆监控设施的负责人,化验报告也一定出来,他们身上最大的发现,恐怕就是那盒盗贼事先录好的磁带了。
那么,为什么所有人的秘密说不得呢?
难不成,这个游戏一开始,那个设计此变态游戏的盗贼就已经知道会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某些秘密?
很明显,有些是秘密的秘密,一些人根本没有本能保密的意识。
也就是为什么天方在说出自己来纽约博物馆见证某件大事件的时候,会无心地将自己来这里的真实原因说出来。
这是一个必然会犯的错误,也就是说那个举办这种坑爹游戏的变态盗贼,早已经料到有人会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讲出自己来这里秘密。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会有人不小心讲出不能说的秘密的呢?
难道他也像柯尼斯那样,有感应一个人心里所想的特异功能?
如果柯尼斯所言非虚,自己真的具有这种感应别人心里想的东西,那难道说那个盗贼其实也具备这种可怕的能力?
甚至比柯尼斯所具备的感应能力还要强?
他回想起当天柯尼斯说出自己具备感应能力的时候,他的神情态度分明是真有其事的表现。
如果说,知道一个人说出了自己心里藏着的某个秘密就会遭到惩罚,那具备这种感应能力的人会不会就是盗贼?
柯尼斯?
会是博物馆的盗贼吗?
天方怀疑着,猜测着,以现在的状况看来,能将他们这种天才弄得焦头烂额的,更是把警察糊弄的团团转的盗贼,想必也是一位极具高智商的人。
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还有谁会有这种可能?
不对!
天方立刻又将自己的那番猜测给推翻。
如果说柯尼斯可能是凶手,那他为什么要说出自己的特异功能,并且交代自己无法再感应出其他人心里想些什么?
他不会傻到让别人怀疑他,然后提防着他。
他若是用这种方式向人透露自己并非就是盗贼的行为是他故意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径势必不会让人容易怀疑上他。
这一点说不通,天方陷入一阵混论的思想之中。
也就是说,他的感应能力明显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干预,或者换个角度思考,柯尼斯所描述的这种感应他人心里想什么的能力,只不过是借助心理学的某些理论推敲一个人的心里想法,实际上他这种理论对于那些心理素质过硬,且不心虚的人其实根本不奏效的。
对!一定是这样!
显然,那个曾经对他使出卑鄙手段的阴谋家,给了天方极其恶劣的心里印象,只不过细想之下,柯尼斯的确不太可能是凶手。
天方想到这些,他的困惑不觉间又来了。
那谁会是策划盗窃案,接着又在被盗现场设计出这种蛋疼游戏的王八蛋呢?
在天方被自己所提出的一系列问题问得他自己都答不上来的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警觉性极高的天方立刻转过身,他发现柯尼斯正神情懊恼地看着他,想是为自己当时的可耻行为再一次道歉的。
“我说过了,我是不会接受你这种伪君子的道歉的。”天方怒恶地望着他,那眼神具备了杀人的力量。
“我不是向你来道歉的,事实上第一个会遭遇到某种惩罚的人不会是你。”柯尼斯的一番话让天方迷糊的脑袋更是糊涂起来。
他定了定神,收敛了对柯尼斯之前小人行径的气愤,压制了心中的怒火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柯尼斯点燃烟斗,神色与之前来到博物馆时的神色差了许多,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被人发觉。“其实在我们四个人之中,第一个泄露了不能说的秘密的人是我。”
“什么?”天方根本不懂柯尼斯在说些什么,他才是第一个说出自己来到纽约博物馆真实原因的第一人,也可以称为第一个蠢货。
“这个游戏的名字想必你还没有听说过吧?”柯尼斯轻笑了一声问道。
“的确不知道。”天方冷漠地回答。
天方还是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道理。
“这个推理游戏的名字叫做‘不能说的秘密’,凡是说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不论是什么秘密,就会遭到游戏设计者的惩罚。”柯尼斯语气一转,这才让天方意识到些什么。
“现在你总该明白,第一个说出秘密的人,其实不是你,而是我。因为我是第一个说出自己有感应别人心里想什么的特异功能,也是第一个将盗贼,也就是这个游戏策划和设计者也具备这种特殊能力的秘密告诉你们三个的人,所以第一个说出秘密的人,并不是你。”柯尼斯的话让天方恍然大悟起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天方好奇地问道,他显然将之前的怒火抛之脑后了。
柯尼斯抿着嘴,右手的食指竖在嘴唇中央,冷冷地笑了笑,道:“秘密,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