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猜到她正是怀疑如此,我叹了口气,说:“求她办事是不可避免要答应她一件事的,你生我气,觉得我很糟糕是不是?”她摇摇头,说:“不是。我是在气我自己。我知道你讨厌那样的交易,可是为了我,你o牺牲了自己,委屈了自己。”
她眼睛一红,泪水就出来了。我马上笑了,说:“糟糕,我不该跟你开玩笑的,我没有像你想的那样,我以我的坦诚打动了莫总,她是要我必须答应她一件事,那就是让我当她的好朋友。”
她立马又欢喜起来,勾住我的脖子,上来亲我,说:“太好了。”我带上门,抱起她,两个人一起跌坐在了沙发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先别高兴,接下来我们可就又要过上贫困的日子了,明处该赔的赔,该罚的罚,暗地里该打点的打点,所有的积蓄就都没了。”她说:“没事,只要有你有我,这个世界就够美好了。”我说:“我同意。”
我们的车,我们的房,都在宝玲的名下,而凡事宝玲名下的资产,全部冻结,再经过一批准,上交清零了。所以我们转眼间就由大富豪变成了穷光蛋,正好与那些一夜暴富的人相反。
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好在宝玲的那个堂弟甘小飞也在这座城市里混迹。宝玲找他出来请我们吃了顿便宜午餐。宝玲还伸手向他要钱,说:“你那先给我一千块钱,今晚我们两没地方住了,得赶紧去租个房子。”
一开始甘小飞还不信我们真是落魄了,事实已经摆在了他面前。他只有心疼地拿出一千块钱,说:“姐,你赚了钱可得先还我,这些可都是血汗钱。姐夫你怎么混的这么差啊!不见你给我姐幸福就算了,还害我姐这么落魄,亏得我姐还常在我们面前夸你有多神的,什么中国巴菲特。”
甘小飞话还真让我愧疚。宝玲用那一小叠钱砸甘小飞的头,说:“死小子,你姐夫只是遭奸人所害,暂时失业罢了,就你还看不起你姐夫,数落你姐夫,找打。”甘小飞说:“姐,我可没那意思,我是想说要实在不行,我带姐夫去混得了,我保证有我吃的就有姐夫他喝得。”
甘小飞在混子圈里打交道时间太长了,满嘴的言辞都少不了类似混的词意。甘宝玲接着教训他,说:“你在这么不学好,我非告诉你爸妈不可,骗家里给你买了辆面包车,说要出来做生意,结果专门用来拉你那些狐朋狗友去惹是生非,我还没跟你算账,还敢说要带你姐夫去混?”
甘小飞马上嬉皮笑脸,说:“姐,我开玩笑呢!而且我现在的确是在做生意啊!我在帮批发部送啤酒呢。”
我们找了个便宜的小房子暂时住了下来,晚上我让她睡床,我睡地。我们两聊接下来该怎么办,到很晚才入睡。第二天我和宝玲两人分头去找工作,我本以为现在有工作经验了,工作就好找了,可是想不到那些人一见我,就又是找各种理由拒绝。
比如说:“你以前是搞证券金融的,我们实业单位跟那可大不一样。”
有认识我的就说:“你以前的名气这么大,我们公司不想太过于被关注,也给不了你以前那么高的工资,你还是应该去证券公司应聘。”
有的更直接的,就说:“对不起,我们这不需要找人,你走吧。”
我和甘宝玲在江边碰面,坐在河床边的石块上,吹着风,谈论着今天找工作的不如意。原来宝玲去的那些公司,里面人事部负责应聘人也都大同小异的把宝玲给拒绝了。
我说:“我们好像回到以前被封杀了的日子里了,还记得吗?”她点点头,说:“虽说我们这次不是被封杀呢?站在高处的时候大家都捧你捧得跟花儿一样,你再看看现在,落魄了,这么有才华的一对男女却无用武之地啊。”
我乐呵呵地躺倒在石块上,说:“别在那自吹了,本来说这次大难之后要悬崖勒马,不再接触股市的,看来老天爷还是不允许啊,打定注意就是不想让我庸庸碌碌过完一生啊。”她扭头过来,说:“你呀,就知道你是不会甘心的,昨晚说那什么当个扑通白领,奔个小康,平安过一生就幸福了,都是在骗我呢!这不,现在就称那是庸庸碌碌过一生了。”
我强词夺理道:“我只是说庸庸碌碌,又没嫌弃它,我那是......”她说:“行了,我有没生你气,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好胜心是只会升不可能降的,你风云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说什么也想要重新再来,不会甘心的对不对,而且每个人都得发挥自己的特长,应该从事自己想要的工作,明天你就去证券公司应聘吧!”
我心里乐翻了,扬起身搭搂着她的手臂,说:“哎呀,今天的黄昏真是美啊。“她靠在我肩上,说:“是你臭美啊。”
再次让我想不到的是证券公司也统统不要我。我以为凭借在行业领域内的风云史,的影响力,的赚钱才华能打动他们。事实证明我的以为都是错的。
王继文我曾跟他有过交锋,所以最后才来到他所在的兴旺证券公司。自然是他亲自负责拒绝我,他还打击我说:“你能有今天是迟早的事,因为你太狂,人其实跟一张弓一样,拉满了就应该适量地收一收,否则就是弦断弓毁,虽然你在证券上是个难得的奇才,但只要大家一致决定不给你平台,你说你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甚至你还不如其他人。”
听了虽很不服气,但终归也是一个道理。我沿着来来往往的长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流浪的岁月。
忽然有辆商务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下来一个记者和摄影师。摄像机的尽头对准我,记者就开始说话了,道:“大家看到的这位呢就是前不久还叱咤金融界,被誉为中国巴菲特的关耳政,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与以往大不相同,感觉根本不像,其实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让我们来了解了解回到原位的关耳政有什么想法。”
她开始问我问题。我也不逃避,我说:“就知道你们这些狗仔记者是不会措施这个挖苦我的好机会的,不错,这就是本来的我,现在放下一身的包袱,感觉轻松而自在,没什么不好的。”
那女记者笑着,冠冕堂皇地说:“关先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与大家分享一下你现在的心情。”我冷笑道:“快乐的心情值得分享,这位记者真是别有用心啊,真不知道这条报道能给你带去多少收益。”
记者笑道:“看来关先真是看得开,是悬崖勒马了,可是据我所知,关先生正是从证券公司应聘失败而出来,看来关先生这是想东山再起,所谓的看得开只是自我安慰罢了。”我说:“就是这样的你满意了吗?等我东山再起之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买下你们的报社,然后把你这张嘴脸给开除了。”
面对镜头,她还是的笑,要形象。她说:“看来关先生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而且脾气也不好,今天的采访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她说完,摄像机也停了。那四眼女记者一边收拾话筒,一边说:“一个落魄的,而有没风光背景的人是不再有任何报道价值的,即使你以往再风光又怎么样,我之所以今天浪费时间来一趟,是因为孟董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好好刺刺你的痛处,孟董还让我转告你,有本事就别离开这座城市。”她丢下一个个白眼,上车走了。
难道我关耳政就又要这么一无所有下去了吗?难道这就是我注定该有的宿命?我不甘心,我不容许老天爷这样给我安排,我要抗争到底,孟洛,你给我等着瞧。
我和宝玲已经失业一个星期了。宝玲深知我不想离开这,所以也从来没有提过离开。可是两个人即使再怎么节省,用的都是一点点四死钱。一个星期下来,一千块钱早没了。
甘宝玲只好去做做临时工,比如发传单。她还骗我说找到了一家公司做会会计行业了。这天我出门,在大街上溜达的时候就撞见她带着鸭嘴帽,在太阳底下,迎着烈日给每一位从她面前经过的人客气地递过传单,有好些人不但不要,还很嫌弃的样子。
看她汗水已经留在脸颊,嘴唇干涩地不停用舌头滋润。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块钱,在一旁便利店里给她买了一瓶脉动。我走到她面前。她只顾着发传单,根本不太注意是谁,只要是个人,她就说:“先生,看看吧,新店开张一律打五折哦。”
我接过,并递过脉动,说:“谢谢,喝点喝点水吧!都渴坏了吧!”她这才抬头看到了我,我又惊又喜地说:“小和尚,你怎么来这儿了。”我给她拧开脉动,递给她,然后接过她手里的那叠广告单,说:“还好我来这儿,要不然你这么辛苦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赶紧去树下歇歇,我来替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