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九班长并没有像十五班长那样会玩阴的,他并没有到我们班长那去打小报告,使得我没再因为站哨抽烟的事再挨收拾。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伙也渐渐适应部队的生活。或许是十个一百的良好基础效应,新兵们的身体素质和军事技能也一天天有了明显的进步。许多人,从原先拉不了一个引体向上,撑不起一个双杠一练习,到渐渐能完成几个动作。一点一滴的进步,也令新兵蛋子们的自信心随着天气的转暖而升温。
在元旦来临前几天,西北边陲没有下雪,接连的晴天,也使得训练科目的密度有所增加,原先因为下雪所耽搁的训练科目,也随着好天气,一点点赶进。随着训练科目的推进,连里开始给每位新兵配发了枪支,射击一练习瞄靶、单兵战术和五公里越野等科目也排进了新年新兵集训科目。
刚配发枪支的那天,我随着班长从枪械库里取来枪支后,由我挨个将枪支发到每人手上,可是,等我发完枪支,班长准备开始示范分解枪支,让每人擦枪上油的时候。阿宝和胖子两人因为枪支上有没有刺刀的问题争吵起来。阿宝觉得枪头上有刺刀显得更加威武,要拿自己没有刺刀的枪支跟胖子调换,胖子觉得是自己先拿到有刺刀的枪支,先到先得,不肯跟他调换。
班长似乎不想搭理他们,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现在为了一把刺刀争吵得这么厉害,别到时候,吃了苦头,想扔也扔不掉!”
班长发话,他俩也没敢再出声,我见阿宝执意想要有刺刀的枪支,于是,将我那支给了他。其实,在那时那刻,所有人都不会明白班长说这话的含义。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一会枪支分解不下来,别怪我没教你!”班长边分解着枪支,边说着。“中午之前,每个人都给我把枪支擦干净上好油,完成不了的,中午饭就别吃了,少吃点饭,下午上单双杠的时候,也能少几斤大肉,多拉几个引体向上。”
听班长这么一说,大伙更加打起精神来关注班长手上的动作。
“一个人对应一个枪支编码,一会我会做好登记,以后,绝不允许你们私自调换枪支,专人专用,可别想用哪支就用哪支,这是规矩,你们都给我记住咯。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你们都要像爱护自己眼睛一样爱护他,这可不是玩具,是你的兄弟,是你的战友,从今往后,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有谁不爱护它,别怪我下狠手收拾你,听见没?”班长非常严肃地告诫我们。“今天,我在这也宣布一条纪律,无论是在休息时间还是在训练场上,你们手上的枪头坚决不允许对着自己人。”
班长话音未落,阿宝不知道是那根神经突然兴奋了起来,坐在凳子上,双手紧握枪支,用力向天花板方向刺去,嘴里还用浑厚的男高音唱着:“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刺刀向敌人胸膛刺去……”
“砍你个头,刺你个妹了!”班长捡起地上的擦枪布,一把扔了过去。“我看你是要捅破天啊!还向敌人胸膛刺去!”
阿宝躲闪不及,差点人仰马翻。我们几个被这情形逗得哄堂大笑。
等每个人都擦好枪,各自将枪支编码报给班长后,班长让我将所有人的枪支收集起来,一同到枪械库交了枪和登记表。完事后还交代我,今后每次五公里越野和所有涉及单兵战术的训练科目,在集合前,让我到枪械库把班上每个人的枪支都领上。因为,枪械库在大楼三楼,我们班在一楼,为此,我也每天多了负重跑的锻炼机会。
午饭过后,大伙在班里稍作休息,随着集合哨声的想起。由班长带队,全班人都跑了出去。
下午的训练科目是单双杠一练习。在值班排长下达完科目,提完训练要求之后。各班在班长的带领下,跑步来到各自的器械场。可能是天气好的缘故,器械场边上的大炮也揭开了面纱,机炮连的老兵们,在那有说有笑地擦拭着。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没有覆盖油毡的大炮。见着整体结构的大炮,阿宝激动得不行。在队伍围着单杠场地站定后,阿宝仿佛被大炮的磁场吸引住一样,那两只大眼睛贼咕咕地盯着大炮。等到他上杠的时候,他接连跳了几下,都没抓住单杠。
“看你这坨大肉,不是挺能的吗,要捅破天的人,连个单杠都上不去,还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班长见着情形,上去连踢了两下阿宝屁股。
“班长,我能不能过去帮着擦洗大炮啊!”阿宝撅着屁股,双手高举着,回过头祈求着班长。
“大肉同志,你还是安心先练好单杠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擦!”班长手指指单杠,示意阿宝继续。
阿宝听说有机会擦洗大炮,能近距离亲密接触大炮,似乎被点燃了兴奋神经,一个下蹲,然后用力往上一跳,呼哧呼哧就完成了任务动作。
或许是下午太阳激发了每个人生理机能的缘故,一轮下来,大家完成的规定动作,都很顺利。相比于往常日子,大伙做单杠的积极性明显增强。第二轮轮到我的时候,我在杠下站定后,轻身一跃上了单杠,一时间感觉轻身如燕,也使得我想试试自己的极限,于是,一口气下来,我连做了四十多个。为此,我也满心骄傲,心想着,如果按每人三个及格来算,分摊给六人的话,可以达到优秀考核指标了。
在下杠的时候,我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双胯,自豪地说道:“兄弟们,你们可以休息会了,我刚才做了四十多个,给你们每人分七个,大家都优秀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突然,我屁股上被人轻轻地踹了一脚。
“臭小子,看把你能的,还每人分七个,到了战场上,白刃相见的时候,你再跟兄弟们说,你们都靠边,我一人来对付七个,那才是真英雄,做几个单杠,算什么能耐?”
我猛然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连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转到我们班的场地来了。我一阵抓头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小伙子,一练习没练多久,就能拉四十多个,表现不错啊!”连长转变了语气,开始表扬我。“不过,后面还有二练习、三练习,不知道你能不能表现出色啊!”
说着,连长示意我靠边站。然后解下身上的外腰带,来到单杠底下。
“看好了,这是二练习,我先给你示范几个!”
说着,连长就飞身上了单杠,那矫健的身子,在单杠连连卷腹,做了好几个连贯动作,然后轻身下杠。
“看清楚没,这是单杠二练习,卷腹上杠,你来试试看!”说完,连长移步到一边。
我提着心吊着胆地看了连长一眼,然后跃身上杠,在双手用力引体向上的同时,可怎么努力试着将双腿卷起伸上单杠,都是徒劳。等我将吃奶的力气都用尽,还是没能完成一个卷腹动作。那双手紧握单杠,双脚朝天的情形,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活生生如同那被绑架着上屠宰场的牲口,惨不忍睹。
“小伙子,下来吧,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不行啊!还是先把腹肌好好练练再说,一步一动都给我练扎实了,千万不能骄傲自满哦!”
等我下了杠,连长捡起地上的外腰带,拍了拍我的肚子:“二练习,靠的是腹肌力量,要想提高,还得好好练习仰卧起坐和端腹啊!”
我满心羞愧地连声应答是。内心里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苦练基本功,在军事素质上要有明显提高和出色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