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姵粗略收拾了一番,穿了一件绣荷白纱裙,头发用一支银簪简单盘起,披了一件淡粉色的苏锦披风,便往太后所在的慈宁宫佛堂而来。宫中倒没有因为太后突然回宫而乱,宫巷中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宫人。
“主子,咱们就这样去慈宁宫,行不行啊?”春儿小心翼翼地问到。
韩姵宽慰她说:“我当年便是太后选进宫给公主做陪读的,自是无碍。”
片刻,韩姵便来到了慈宁宫,宫外有许多侍卫守着,将慈宁宫围的如铁桶一般,连只鸟都飞不进去。韩姵正欲进去时,侍卫长伸出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
“贵人,请回吧,太后娘娘正与皇上商谈要事。”那个侍卫长显然不知韩姵的身份,但也算客气地说到。
韩姵拿出手中的和田玉佩,“劳烦大人将此物示与太后娘娘,若太后不召见,本宫便立刻离去。”
侍卫长狐疑地看了一眼,还是接了过来,转身走进宫内。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回来了,双手将玉佩奉还给韩姵,恭敬地说到:“贵人只可自己进去,宫女诸人当在外等候。”
春儿刚想辩驳为何她不能陪同主子进去,却听到韩姵转身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吧,不必着急。”
“可是主子……”
“没事的,你耐心在这里等着。”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韩姵以前从来没有来过慈宁宫,今日踏进这个院落倒是不禁感叹有几分沧桑。宫殿砖瓦都是深颜色的,显得十分庄重。院落里又种了许多树木花草,倒也是一处适合养老的地方。只不过,慈宁宫倒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破旧,反而像是有人经常居住一般。
领路的侍卫领她走到慈宁宫右侧的佛堂外便退下了,她看向佛堂上那块匾,一字一顿地念道,“荣德,康旻十七年题。”她忽然想起来,康旻是先皇的年号,那康旻十七年,不正是先皇驾崩的那一年吗?!
“姵儿,进来吧!”正在她思绪纷飞时,佛堂内传出了李元冀的声音。
她走过去,轻轻推开佛堂的门,进到内室,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麻衫年纪大约五十岁的女人坐在主位上,瘦削的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她都不敢相信,这便是当朝太后。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万安。”韩姵走到她跟前,跪下去行大礼。
“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韩府的二小姐,不是哭着闹着要嫁庐郡王的儿子吗?怎么这会儿称起‘臣妾’来了,皇帝好大的本事啊!”太后一股脑说完这些,韩姵只觉得一阵心慌,果然太后和皇上之间有些不爽。
韩姵悄悄抬头瞄了一眼李元冀,只见他手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愤怒掩饰不住。
“臣妾已与安定侯和离…”
“我让你说话了吗?!懂不懂规矩?”太后怒吼了一声,把韩姵吓了一大跳,无助地看着李元冀。
李元冀似乎也忍耐够了,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把跪在地上的韩姵一把拉起来向外走去。韩姵不禁惊诧,忧虑地看着他,“皇上,皇上?”
李元冀没有答话,只拉着她往外走。韩姵被他抓着手腕,感到十分痛,却又不敢说话,眼看着白嫩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红印。
正在韩姵犹豫要不要挣脱时,便听见李元冀怒声说道:“自己偷了人,生了杂种,竟然还与父皇置气。父皇不废了她,便是格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