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指成爪,手中的光团直直往鱼儿的眉心打去,却在出手瞬间,鱼儿那双凄楚的眼睛却突然带着无尽的邪魅血腥之色闪现在我脑海,我胸口一疼,脑中轰鸣,忽的眼前一片漆黑,攻势弱了下来。
这女人竟也不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离煞的剑也脱手而出,刺破空气的声音,顶着光团刺来。
“嗤嗤。”
被腐蚀的声音自那光剑交合之处传来,相触瞬间,我明了,离煞那紫色的东西不正是……呵呵,我苦笑!
一瞬间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只得由着那异剑狠狠的插在了我的腹部,被钉在了身后的山岩之上。
我无措的看着汩汩的血液从腹部的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血!一瞬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此刻的我,一定是凄惨极了,因为那女人竟为我流泪。
“我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们都是好人!”我盯着离煞,指着自己眉尾那粒封印朱砂:“在魔宫两年来我一直对你感恩戴德,你要我的鲜血说是能助我解开身上这封印,我便傻傻的每日给你三滴,却不知你早已算计好了,是拿着我的鲜血来炼化异剑,以便今日挟制住我,来取我的心!”
用我自己的血来克我!离煞,你好深的心计!
离煞漠然点头,带着逼人的彻骨寒气步步逼近,而我则是被那异剑钉在岩石之上动弹不得,最初的麻木之感褪去,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我疼的眼泪掉了下来,从未有过的剧痛好像要吞噬生命。
我害怕的下意识看向被困于蛇君阵法中的夙尘与夫颜类,茫然发现,这次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抽泣无措的看着腹部的伤口,
就这样死了吗……
我不能死啊,我还可以解除夙尘身上的噬血之蛊,我还要代替十里去陪着先生,哪怕一刻也好……
雨水冲散了地上的血水,那伤口处却是嗤嗤的冒着煞气,我剧烈的挣扎着想要将那异剑取出,却发现颈间一紧,被什么东西死死扣住。
冰凉的铁锁紧紧卡在我脖子上,呼吸几乎被凝滞,铁锁上连接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锁链,而另一端却被离煞攥在手中。
他的手向上一甩,那具有灵性的链子便灵蛇一般的缠绕在我身上,将我的手捆在背后。
“为什么要我的心?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心……”我无助。
离煞:“这只是我的任务而已,抱歉。”
“是那个魔帝命令你们的吧?他也有要救的人,他高高在上,却也要我的心去救人。”
将口中的血沫吐出,我苦笑:“离煞,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抬头看他,“这或许是我最后一个要求了。”
“你说。”
他手心再次凝聚起那淡淡的紫色,不消片刻,已经凝聚成为一把匕首的模样,抵在我的胸前。
“帮我救救夙尘。”我抬眸:“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我的心来救谁,但若是我自毁了它,你们一点好处也得不到!”
离煞皱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情爱是什么,但就你这般行为,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愚蠢至极。——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你甘愿把心剜出来,我会放了他。”
“不光是是放了他,你要把他身上的蛊解了!”
“早在第一次带他去魔宫的时候,他身上的蛊就已经解了。”
我愣怔。看着结界之中那道漂浮着的素白身形,一时无措。
“我不信,我不信!要是他身上的蛊解开了为何现在的他会如此憔悴消瘦,而且他的身上的灵力也接近枯竭?”
离煞冷笑:“知道今日十里为何如此恨你么?”
我呆愣摇头,口中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你平日用来压抑妖纹生长的药丸就是十里亲手帮你炼制的,你猜那药丸的引子是什么?”离煞难得幽默一把,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我脑中轰隆一响,口中的血腥之气与当初服用那些药丸的味道如此相似,我紧咬着下唇,脑中却不敢想象任何血腥的画面。
当初第一次服用药丸,十里便用责令的口气霸道的说:“这药丸不许浪费!”
我苦笑,能另那个少年这么在乎的除了夙尘,不会有别人!
“在你第一次服用那药丸是就该感觉到那种熟悉气息的不是么?然而你却贪婪的等着十里每月给你送去大量药丸,只为缓和一时之痛。所以说,所谓的情爱之深,都只是荒谬之谈!”
我脑中哄的一响,傻傻的看着那消瘦的人影,然而离煞冰冷的声音似在耳边:“当初进入魔宫那蛊便由魔帝亲手解去,并开启他尘封的记忆,虽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竟劳烦魔帝钦点……”
离煞话音未落忽然被一道声音折断。
“看样子来的还不算太晚!”
这懒懒的这声音……
“灵君子?”
我虚弱的抬头,果然那个当初化为手链的灵君子不知何时站在离煞身后。
离煞猛地转身,挥袖间已经与灵君子拉开距离,退到我身边。
我疼痛的咳了声,对灵君子道:“你一个小宠物跑来这里干嘛,面前的这个可是魔界大名鼎鼎的左皇啊。”话音落了,我抬眼嘲讽的看着离煞。
灵君子挑了挑眉尾,道:“今日就是一个小宠物也能来迎接下一任天命者回仙界。”
我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在害我。”
“接她回去可能不是那么容易。”离煞将匕首再次抵在我胸口。那种来自血脉,熟悉而排斥的感觉从胸口传来。
离煞话音未落,却发现有一道微光刚好挡在那匕首与我之间,竟是一柄陌生的长剑。
陌生的声音:“若多几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错愕抬头,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头上的竹笠和卷起的袖口,却像是人界随处可见的农夫,但面上的谦和之色与其高傲的话语却表示此人也不简单。
离煞微眯着眼睛:“仙界的鹤谦?”
“正是。”那人谦和一笑,继而转向我,道:“可还好?”
我很想说很疼,但依旧点点头。
那个叫鹤谦的男子将手一翻,剑尖微偏,却能把离煞的匕首逼得远了些,随即剑尖一震,却有着一道灰色的光芒透过那剑传到我身上,痛苦瞬时减轻不少。
我感激的看看他,他却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后面说:“鹿沚,动作快些!”
陆沚?陆沚竟也来了!在十里尸体的不远处,果然陆沚一手搀扶着被我弄伤的鱼儿,另一只手却对着十里的尸体轻微一晃,一道棕色的如烟雾状的狼形灵魂便被他握在手中,装进了一个玉状小瓶里。
“这狼崽子我收了!”陆沚向我扬扬手中的玉瓶,我感激的看着他,十里这是有救了么?
随即我目光落在鱼儿身上,不知作何言语,只得道:“她是魔界的人你知不道!”
陆沚搀扶着鱼儿的手微微一顿,眼中又流露出了那种恍惚哀伤的神色,我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