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班恕之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死命拉扯着。
这一切,竟然是她自找的!她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软弱,更恨自己,悄悄地对贺飞云产生了感情。
现在,她必须正视这一切事情。禽兽,始终是禽兽,凡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事情的人,你不能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他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说明他的本质就是坏的!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长得多么英俊,他在骨子里,还是坏蛋!
假设对她做这一切事情的,是老头子贺在尚呢?或者是更恶心更猥琐的糟老头子呢?她还会晚晚任他骑在身上,耕耘不休吗?
贺飞云就曾经当面嘲笑过她,是不是很庆幸,在皇凯酒店那晚,占有她身体的人,是他贺飞云,而不是别的男人。现在看来,她班恕之,才是真正卑鄙可耻的人!她为什么要被他的出色的表象所迷惑?为什么没有看清事情的本质?
坏人!她在心里定义着。从来没有这样的清醒,这样的冷静。如果之前的一切,都可以接受,那么,昨天晚上,贺飞云所做的一切,足以让班恕之彻底清醒。
“班小姐,你醒了吗?”庆姐的声音突然传来。
班恕之不动。
庆姐走了过来,拉开被子。
“班小姐,少爷让我,给你擦一擦脸上的伤,涂些药。”
班恕之避过了庆姐伸过来的手,厌恶地说:“不要!”
“可是少爷说,要是你的脸毁了,就不像那个什么陶卉了。”
班恕之猛地坐了起来。要是她的脸毁了,就不像陶卉了?突然她有种想要自残的冲动,就干脆划花自己的脸好了!不过,她马上就冷静下来。她为什么,要因为他,毁了自己的容貌?她要对付的敌人,是他,不是自己。从今天起,她不要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庆姐,那个陶卉,到底是什么人?”班恕之问。
庆姐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我才来贺家工作四年,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是啊,看庆姐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多岁,哪里会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呢?她又不是在这贺家长大的老工人。
“你也没有听到什么人,曾经提到过她吗?”班恕之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
“没有,在你来之前,我都没有听到过陶卉这个名字。”
班恕之叹了一口气。看来从庆姐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那么,你有三楼书房的钥匙吗?”班恕之盯着庆姐的眼睛问。
“没有,书房钥匙都是少爷自己保管的。”庆姐回答的很是诚恳,不像撒谎。
“哦!那钥匙,总该有个备份吧?”
“不知道,这些都不是我们下人管的。”
也是,班恕之点点头。
“二楼房间的钥匙呢?你有吗?”
“没有,我就只有房子大门的钥匙,和我这个房间的钥匙。平时搞卫生,都是少爷或者老爷夫人在家的时候,才上去搞的。”庆姐说,“班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就随便问问。”班恕之低下了头,把下巴搁在竖起的膝盖上。
她得想办法,现在她的证件都在贺飞云那里,她是真的逃不了了。一定要想办法!
庆姐开始替班恕之擦药。
“班小姐,你脸上的伤有些严重呢!”她絮絮叨叨地说,“要是留下了疤痕,就不好看了。”
班恕之没有理她,自己陷在沉思中。
班恕之借着身上有伤,在庆姐的房间了住了三天。这三天,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房间。
庆姐自己在地上铺了床被子睡觉,一日三餐,都把食物端进房里来给班恕之,对班恕之,倒也客气。
班恕之在第三天晚上,半夜里,趁庆姐熟睡,悄悄的爬了起来。她怕弄出声响来,连鞋子也没有穿,就那么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闪出了房间。
贺家偌大的房子,都笼罩在初冬的黑夜中,冰冷,空洞。
班恕之顺着楼梯,摸到三楼,推一推大门,没有上锁,她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贺飞云也不知道在没在房间里。反正小客厅,是死一般的沉寂。
班恕之依然没有开灯,就在黑暗里摸索着,来到书房门口,推了推,是锁着的!
于是她又移动脚步,来到卧室门口,推了推门,竟然开了!
该死的贺飞云,他有锁住书房门的习惯,怎么就永远不记得锁大厅门和房间门呢?要是她那天晚上,真被贺在尚给干了,她班恕之,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贺飞云——不,就算是这样,她班恕之,也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贺飞云!
贺飞云没有在房间里。班恕之停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他睡觉的鼻息。于是她按下了门口旁边的电灯开关,雪亮的灯光,把一室照亮。床铺,衣柜,茶几,座椅,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只是班恕之的心,已经不再平静。
她走进房间,在床头柜里,大衣柜里,一通翻找,没有找到书房的钥匙。她叹了一口气,失望地跌坐在地板上。房间里,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不过班恕之,还是感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凉。
她呆了一会,决定先回到楼下庆姐的房间里。既然没有找到钥匙,她也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现在这个房间的一切,在她眼里看来,都是一种讽刺!
她疲惫地站起来,想要离开。眼睛望向房间门口,却被吓了一跳!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贺飞云,睁着一双狼兽般的闪着绿色幽光的冷眼,站在房间门口!
班恕之的脚,又软了下去,重新倒在地上。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应该是看着班恕之,很久了。
班恕之是真的很意外,她以为他这么晚不回家,一定是住在庄玉树那里了,不料到他竟然会在大半夜回家。
“你找什么?”贺飞云走了进来,沉声问。
班恕之抬头看贺飞云,从这个角度看他,真是高得离谱,给人一种压迫感。“我找你书房的钥匙,我要拿回我的证件。”她直言不讳。
贺飞云把脱下的外套扔到班恕之头上,黑色的厚重外套马上覆盖住了她的整个身体。
“别白费心机了,”贺飞云说,“你不可能离得开我的,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班恕之把外套扯下,用力扔到地上,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贺飞云一把抓住她,重新把她甩到地上。“你去哪里?我很累了,需要洗澡,你去,放洗澡水。”
“不去!”班恕之拒绝。怒视着他。
“嗬哟!还长脾气了!”贺飞云玩味地看着班恕之。“竟然不听我的话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班恕之反击,又站了起来,想要离去。
贺飞云一把抓住她,“因为我是贺飞云!”他说。
“你!”班恕之抬头看他,想用目光直接杀死他。
贺飞云怒了。一把推倒班恕之。“你想要是吧?”
“我不要!”班恕之大声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一边用力去抓贺飞云的手臂。他的双臂之前都被班恕之咬伤了,现在刚刚结痂,又被班恕之抓破,鲜血,重新流了出来,两条手臂都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