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有吃早餐啊?”班恕之看着沈宝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摇了摇头。
“嗯,没事,就是饿了点。”沈宝莹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班恕之望着这个妹妹,真是可恨又可笑。
“从今天起,为了我的自由,就请你委屈一点,规规矩矩了。”班恕之说。
“好!”沈宝莹满口应着,继续进食。
姐妹俩又坐着说了好一会子话。后来沈宝莹要去上课,就先走。
“等我找到了房子,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班恕之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也不能离开学校。”
“知道了!”沈宝莹答应着,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开。
班恕之望着沈宝莹离开的门口,发了一会呆,就结账出去。
没有想到,刚出门口,就被贺飞云逮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班恕之大吃一惊。
贺飞云一把抓住班恕之的手腕,低声怒吼着:“走!跟我回去!”
班恕之挣扎着,却怎么也甩不脱——其实她是知道他的力度的,只是心有不甘,所以还是要做一番努力,尽管早知道没有结果。
“你放开我!”她大声叫着,引来几个过往行人的注意。“这是大街上!你放开我!”说着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贺飞云不理她,直接把她拖向他停放在路边的小汽车。
“非礼呀!”班恕之开始尖叫,趔趄着不肯走。路人很快围了上来,叽喳议论。
一个女子从贺飞云的车子后面,绕了出来,两人同时朝女子看去——庄玉树!
“你怎么在这里?”贺飞云大吃一惊。
“我刚好就在这里,”庄玉树走近两人,冷冷地说,“你在这大学门口附近,找了一个上午,就是为了找她啊?”她盯着贺飞云的眼睛,秀丽的脸庞,蒙上了一层寒冰。
贺飞云放开班恕之的手,脸色铁青。他抬眼看了四周围着的人一眼,大家见他满脸杀气,又似乎没有什么好看,就散开了。
班恕之揉着被抓痛的右手,倒不走了。留下来看好戏!
“你就是那个,班恕之?”庄玉树望向班恕之,她的眼睛,目光犀利。她的记性很好。还记得这个只曾经匆匆见过一面的女人的名字。
“你就是那个,一直住在飞云家里的,女人?”庄玉树继续逼近班恕之的脸,轻声问。虽然她的声音柔和,不过班恕之还是听出了杀气。
班恕之不做声,挑眉看着她。原来,她知道啊?
贺飞云看上去很有些意外,他并不知道庄玉树已经看穿了他。今天早上,他从浴室出来,就问庄玉树,是谁打来的电话,庄玉树说,是他家的女佣,他当时就很奇怪。他家的女佣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他接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马上就知道是班恕之的电话号码。他立即回拨过去,却没有接通。于是他找了个借口,离开庄玉树的住处。一出门口他就打家里的电话,问庆姐班恕之是不是还在家里,庆姐说不是,班恕之走了,他立马就着急起来。他很快地判断出,班恕之一定是到学校来找沈宝莹了。于是驾车来到学校门口,挨着每家商铺一家家地找。
他完全没有想到,已经起了疑心的庄玉树,会雇了出租车在后面跟着他。
现在,庄玉树就站在他面前,她的这种表情是冷淡的,疏离的,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让他背脊发寒。
他有些尴尬,对庄玉树说:“玉树,你不要误会。”
“误会?”庄玉树高高昂起头,目光倨傲,“我做什么要误会?有什么值得我误会?我不过是想,弄个清楚!好啊!贺飞云!你好!”
班恕之轻笑着说:“庄小姐,你确实是误会了。我和贺先生,也是一场误会,是吧,贺先生?现在我要走了,你们慢慢聊。再见!”
班恕之说着,潇洒地一转身,就想走,谁知贺飞云还是一把攥住了她。庄玉树的千年寒冰俏白脸,一下子变成了夜幕下的幽潭,阴森森的透着黑气。
班恕之试着甩开贺飞云的手,一边说:“贺先生,你干什么,庄小姐在看着你呢!”
班恕之觉得,贺飞云应该会为了庄玉树,放了她。
谁知贺飞云还是把班恕之的手攥得紧紧的,一边对庄玉树说:“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原因,迟一点,我会跟你解释,不过,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庄玉树盯着贺飞云,一张俏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最终什么表情也没有了。
她冷冷地看了贺飞云一眼,就决绝地扭转头,大踏步往马路对面走。
“玉树!”贺飞云略一沉吟,冲庄玉树的背影说,“你别这样,我确实有不得已的理由,现在说也说不清楚,今晚我会去找你!”
庄玉树没有回头,她大踏步朝前走着,给人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贺飞云还是站在那里,只是脸上蒙起阴翳。
“去追啊!”班恕之大叫,晃着他的手,“还不快追?她要走了。你们完了!”
贺飞云突然回头,石刻一般的脸上,忍隐着愤怒。他说:“别白费心机了,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班恕之差点发狂:“贺飞云,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傻了?你为什么不去追庄玉树?她走了你不知道吗?你们没有下文了你不知道吗?你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要,拉着我这个‘仇人’做什么?”
贺飞云的眼里射出凶光,他加大了手抓的力度,硬把班恕之拽到了车上。
“喂!贺飞云!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脑袋进水啦?还是小时候发高烧烧坏脑子啦?你间歇性发作啊?被狗咬了啊?”班恕之跟阮嘉莉吵了几个月的架,口才竟然变得好了起来,骂人都一泻千里,无比流畅。
贺飞云一声不哼,黑沉着脸,把她按在副驾驶座上,绑上安全带,然后锁上车门,发动车子。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准,一气呵成。
班恕之狠命拍打着车子,恨不得把门捶烂。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贺飞云?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我哪里惹到你了?你就不能正常一次啊?我不就是长得像你父亲的情人吗?关你什么事啊?又不是你的情人!再说像一个人有错吗?我是妈妈生的,又不是自己长的!”班恕之心里有气,不能消愤,一路上尖声叫骂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说。环境真的,能改变人啊!
直到回到贺家,贺飞云拖着她上楼,她还是一路喃喃地骂着,声音已经嘶哑了,喉咙痛得要命。女佣庆姐正在楼下擦窗玻璃,看见他们,张大双眼,十分诧异。
贺飞云把班恕之推进小客厅,一把甩上门,就夺班恕之手里的提包。他翻出来看了一眼里面的证件,又放回包里去。
“从今天起,你的所有证件,都由我来保管。”他冷冷地说完,就拿着班恕之的提包转身走进了书房。
班恕之软了身子,瘫坐在沙发上。书房有门锁,而她,没有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