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优秀的男子,从她初到澳大利亚相识后便一直陪在身边,甚至在她人生中最苦痛无助的那段时期,他就像是她唯一的一棵救命稻草,让将要溺水窒息的她看到一丝活下去的希翼,给她孤勇,让她抓在手中,遍体鳞伤的爬回岸上,等她慢慢痊愈,谦谦君子,温文如玉,有君如斯,情深至此。
那为什么不可以?
相思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生涩的发疼,讲不出一句话来,眼睛也顿顿酸胀,似是要流下泪来。
许久,相思缓缓说:“有一个人,即使他不在身边,和你隔了千山又隔了万水,甚至隔了国界隔了重洋,可是你还是觉得他离你那样近,因为他一直就在你心里,近的呼吸相投,近的深入骨血,哪怕他根本不在意你,哪怕他甚至不属于你,都没关系。”
苏禇看着她,默不作声。
他认识常相思三年,见过她狼狈如海上浮萍,坚强如深山中顽石,明媚如溪涧下的春光,温柔如绵绵般的细雨,他自以为他见识了这个女子所有的可能,可今晚,这样的相思,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诚惶诚恐,连那说话的语气那声调都是极尽轻柔,怕是一不留神,就打翻手里捧着的宝,甚至是如此的虔诚,苏禇想起朝圣的教徒,她就像祷告中的人,谦卑得要低到尘埃里去。
“你心里的人?”他问。
她笑起来:“是,我心里的人。”
“可你们不在一起,就像你说的,他甚至不属于你。”
相思还是微微的笑,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却是有些迷蒙,她说:“是啊,但是,我能有什么法子。”
只这一句。
她说,我能有什么法子。
哪怕他不在我身边,即使他不在我身边,哪怕他不在意我,即使他不在意我,哪怕他不属于我,即使他都不属于我,但是,他就那样鲜活的在我心里,我就是那么那么爱他,爱他这件事,我控制不了,我对自己无能为力,近乎是绝望的爱他,但是没办法,我没有一点办法。
烟花早已经放完,夜风中有些许淡淡的香气,似是烟火的味道,相思没来由的头疼。
那天苏禇送她回学校,一路上谁都没再开口说话,沉默的有些压抑,头还是疼,可相思却觉得莫名的心安。
到了公寓门口,苏禇揉揉她的头,说:“我过两天就回国了,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什么麻烦问题的,一定要告诉我,我虽不在你身边,却还是能帮到你,你别自己那么不容易,我……”
相思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告别。
“相思,你是这么好的姑娘,你应该拥有那些疼爱,不要因为我对你的心思就从此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你已经拒绝了我,再这样对我就太残忍了,你这么善良,别做那么残忍的事。”苏禇眼中有暗涌翻滚,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情绪,相思来不及细细辨别就一闪而逝,他说:“相思,虽然你这样说,但是对你,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