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看他,他的眼中有着真切的关怀,我心中一暖,朝他嫣然一笑回答:“我不是醒过来了吗?放心吧,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朝他笑,露出我最灿烂的笑,他愣了愣,突然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就那样扑上去呢?”
“因为,我不能看着武大哥受伤。”我看着他,柔声地回答。
我俩对视着,杨修深深地看着我,似乎想看进我的心里去,过了一会,他才幽幽地开口:“你失血过多,很虚弱,还是多休息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完,便站起身出去了。
我略微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他在深深的注视我以后,多少会流露出一些情感来,可是却只有冷淡的离去,真的不懂他的心。
我在床上躺了几天,肩背上的伤口不再那么扯着疼了,便要求上路,出来这么久,真的有些想番郡和番郡的那些朋友了,也不知失散的其他人有没有到达番郡。肩背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导致我虚弱的,主要是失血过多,所以,杨修租了辆马车。
我晕车了,吐得一塌糊涂!说起来有些可笑,坐汽车或许会晕车,从来不知道坐马车也会晕!行路的第一天傍晚,我头昏眼花,失血虚弱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把一天吃的东西都吐得一干二净。于是,第二天,我从马车上转移到了杨修的马上,怕我时间长了一虚弱摔下马去,杨修坚持让我坐在了他的前面,也就是他的怀中。我的心里有点小小的窃喜,对于把这个曾经熟悉和依赖的怀抱再次变得热情四射有了点小小的信心。
阳光明媚,路边树上的鸟儿欢快的唱着歌。马儿小跑着速度不快,迎面而来的风吹到脸上暖暖的,一如我现在的心情。我跨坐在马背上,靠在杨修的胸前,心里甜滋滋的。
我们走得很慢,傍晚的时候错过了集镇,只好借住在村庄里的一户人家。这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住着一家四口人,丈夫叫李进和妻子带着一子一女两个孩子,以耕作为生。淳朴的农人虽然不富裕,可是却很好客,见我们来,不仅热情的接待了我们,甚至还拿出过年过节才舍得喝的好酒来招待我们。男人们喝酒时,李进的妻子把我带进一间屋子,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她说:“姑娘,你们今天就睡在这吧,我家有些简陋,慢待你们了啊!”
我脸一红,她显然是误当我和杨修是夫妻了,正想开口辩解,却听她接着说道:“你们俩真恩爱啊,连骑马都同骑一匹!我看你们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吧,真是郎才女貌啊!”
“恩……那个……”我想解释,却感觉无从开口,怎么说呢?说我们不是夫妻,只是朋友?可是朋友为什么暧昧的坐在一匹马上?说我受了刀伤?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受刀伤的?说有许多黑衣人要杀我们?那不是要吓坏了普通的农村妇女?这样想着,便失去了解释的机会,我的脸红红的,心里有些尴尬,看见农妇手中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便蹲下来看小女孩,她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小小的脸上因为玩耍弄得有些脏,可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却很明亮透彻,此刻她正用这双眼睛打量着我。她的眼睛让我想起了一年前,这双眼和月芽儿的眼睛很像,一种亲切感从心底涌了上来。我掏出点碎银子递到李氏的手中说:“大姐,这就算是我们今天的借宿费吧。”
李氏连忙推着我的手说:“这太多啦,你们来是我们的荣幸,哪能收你们钱哪!”
我坚持把银子塞到她的手中:“拿去给孩子买点东西吧,就当是我给孩子的礼物吧!”她这才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待李氏走后,我便躺到了床上,虽然走得很慢,可是一天下来还是很累,感觉身体比以前虚弱了很多。不一会,便睡着了,直到“吱呀”一声门响将我惊醒。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朝门口看,原来是杨修进屋来了。我坐起来,意识到自己占着屋中唯一的床,抱歉地对他笑:“不好意思啊,那位大姐以为我们是夫妻,那个……我没有解释清楚……我本该解释清楚的……”
“没关系,你睡吧,我坐在凳子上歇一会。”杨修说着在屋中唯一的一张凳子上坐下了。我心中有十万个不好意思,可是他温暖的笑化解了我的歉意,慢慢的我的眼皮又沉重得再也睁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香的我,忽然被一阵摇动惊醒,黑暗中杨修的声音近在咫尺:“快起来,外面好像出事了!”
我瞬时清醒,跳下床来,只听外面吵吵嚷嚷的,似乎有火光在窗外闪动。“怎么回事?”我问杨修。
“不清楚,就怕是上次那伙人追来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前天晚上混乱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那我们快走吧!”我说,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火光进了院子,接着房门便被嘭地一脚踢开了,几个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见有人,二话不说就直扑过来。杨修拉住我的手,几个回合便打倒了扑过来的两个人,引来其他人的高声怒吼。几把大刀同时砍了过来,可是他们的武功似乎比前晚的那些黑衣人差了很多,杨修没有太费劲便带着我闯出重围冲出屋去,这一点让我和他都有些意外。
屋外院中尖叫声和哭声混成一片,李进一家蓬乱着头发松散着外衣站在院中,几个黑衣大汉正拿着亮晃晃的刀看着他们。一个黑衣大汉见我们冲了出来,抖着亮晃晃的刀就扑了过来,被杨修轻轻一躲便扑了个空,他大吼一声回头就砍,杨修一个飞脚踢飞了他手中的刀。另一个大汉见势不好,一把拽住身边的小女孩,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大叫道:“再不住手,我杀了她!”
只见小女孩瞪着大眼睛,吓得全身发着抖,大汉粗暴的动作已经让她的脖子渗出了些血丝。我的心中一软,拉了拉杨修拽着我的手,杨修停下了动作。
挟持小女孩的大汉对同伙叫道:“快去叫老大来,这两个肥羊不好对付!”同伙应声而去,他把手中的刀往小女孩脖子上紧了紧,对杨修吼道:“你不要动,一动我就杀了她!”
杨修哈哈一笑,道:“你尽管杀吧,我只是在这借宿的,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死活也跟我无关!不过,你也要想好,你杀她的刀还没有砍利索的时候,我就能把你杀了,好歹今天借宿他们还好好的招待了我们,我就杀了你,算是给她报仇了!”
那大汉楞了楞,或许是没有想到杨修会这样说,又或许是在考虑对这个小孩子下手还有没有好处,总之就在他架在小女孩脖子上握刀的手微微一松的时候,杨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便重重的踢在了他握刀的手上,刀把持不住地掉到了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响,同时拉回了大汉的神游,可是就在他还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杨修的下一个肘击打倒在地,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瞬间,当大汉的另两个同伙反应过来扑上来的时候,杨修已经拉着我带着农夫一家冲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