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远点头道:“总算没白费公主对你情同姐妹。”
我笑着对他道:“公子以后若有事需小女子出力就尽管说吧,小女子一定也是尽心尽力的,再怎么胡闹也要把公子的事办成。”
李修远又敲了敲我的脑袋,笑道:“古灵精怪!”
一旦心情好了,日子过起来也快,一转眼便又过去了十来天。这几天来,杨逸成了这里的常客,几乎天天都来,他不仅自己来,还常常把杨修也带来,大概是没有忘记堂兄从中穿针引线所以让他能欣赏公主的琴声来作为感谢吧。公主的莲园里每天都是欢声笑语,连二公子李修远也往这跑得勤了。这一日,李修远兴冲冲地跑进园来,一把拉着杨逸就要往外走,我们一脸诧异。
杨逸问:“李兄拉我去哪里?”
李修远道:“傻小子,我爹回来拉,你这就跟我去提亲吧!”他这一说,众人无不高兴,公主低下头来,白皙的脸上迅速染上了一层红晕。
杨逸先是一呆,而后便喜出望外地连声说道:“我这就去这就去!”跟着李修远出了园去。
公主一语不发,进了自己的寝室关上了门,大概是担心父亲会不允,又像是要自个儿独自迎接喜悦。
我们三人在园子里等了一会,竹儿小孩儿心性,伸长了脖子向园外望着说道:“我去老爷园外候着二公子他们,一有好消息就先跑回来告诉公主!”说着跑出园去。
园子里只剩下我和杨修两人了,想到公主就要嫁人,我心中思绪万千,突然便对未来有了一种不确定感。
杨修许久没说话,忽然问我道:“公主若嫁给了堂弟,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摇头,回答:“我刚才正在想这个问题,不知何去何从。”
“你不想回家吗?让公主跟老爷说一声放你回家去。”
我叹了口气:“我也想回家,可是未必能如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来到这,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去。”
“你的家很远吗?”他问。
我点点头:“远得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我现在只希望能随公主一起去杨家,最多以后服侍她一辈子。”
杨修看着我,目光很复杂:“你就不想有朝一日也嫁人?”
“我有公主那么好运找到自己的爱情吗?如果没有爱情,我情愿不嫁。”我幽幽道。
杨修喃喃道:“爱情……爱情是什么呢?”
这时,竹儿的欢呼声一路响进了院子:“老爷答应拉!老爷答应拉!”
公主“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声音中带着颤抖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回答的是李修远,“爹明日就进宫跟皇上说,你就放心吧,妹妹!”
公主往他旁边一望问:“他……他呢?”
李修远哈哈一笑:“他先回去拉,等会子就和杨老爷和夫人一同来正式向爹提亲!”
晚上,杨逸的父母留在王府吃饭,王爷让公主出去相陪,我作为公主贴身侍女有幸一睹杨逸父母的风彩。
看到他的父亲,我才知道杨逸的俊朗不是无故的,他纯粹是继承了父亲的外貌。杨逸的父亲官拜尚书,名叫杨澜,虽然年近五十,却依然俊朗非凡。杨逸的脸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微微不同的就是,他的鬓边有一丝白发。杨夫人微微发了点福,眼角的鱼尾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从她精致的五官来看,她年轻时一定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相比之杨澜夫妇,王爷夫妇可就逊色不少了。王爷个头不高,有些发福,挺着个大肚子,脸上的皱纹倒不太多。大夫人在王爷身旁坐着,她是李修远的母亲,虽然穿着华丽,可这并不能掩盖她头上的白发,她的胭脂抹得有些浓,更映衬出苍老的容颜。我不能相信,这样的一对夫妇如何能生出那样帅气的儿子来。
二公子李修远坐在母亲旁边,率先举杯祝酒,他因为和杨逸交好常去杨府,所以和杨老爷已经相当熟了。公主随着众人举起杯来只在唇边沾了沾便放下了,我知道她向来滴酒不沾。杨夫人时不时地拿眼去看公主,不住地点头,大概是对公主的行为举止十分满意。
两家人相谈甚欢,直到月上树梢这才散席。公主跟随父母一直送杨氏一家到大门口,临上轿前,杨夫人拉着大夫人的手拉家长似的说道:“夫人有这样好的闺女真是羡煞我也,只可惜我一直生不出女儿来。”大夫人忙陪笑道:“您的儿子如此才俊,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的儿子要有他一半好我就满足拉。再说,平阳不久就是你们杨家的人了,我定嘱咐她把您当亲娘看待,到时您可不是多了个女儿了!”说完两个女人都笑了起来。虽然只是几句面子上的话,也足以说明杨夫人对公主的态度了。公主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低下头去,显是心中很高兴。
第二天刚用过午饭,宫里传出旨来,让王爷一家,晚上进宫用膳。消息一传出,整个王府都沸腾起来了。男人都不如何,女人们则是兴奋异常,个个忙着梳妆打扮起来。
王爷有四房夫人,最喜欢的便是平阳公主的生母二夫人,只是二夫人体弱多病,在公主五岁那年便去世了。大夫人是王爷的原配,为王爷育有二子,大公子早已成家,现在外省任职,二公子便是与平阳公主感情甚好的李修远。三夫人便是乐阳公主的母亲,为人和乐阳公主一般的嚣张,这让大夫人很不喜欢她,连带着连乐阳公主也不喜欢了。四夫人原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女,与大夫人最好,两年前由大夫人作主嫁与王爷作妾,目前还未育有子女,想那大夫人何以会主动为老爷张罗纳妾之事呢,大概是为了跟三夫人一争高下吧。
这当儿,王府中的丫环门东西乱窜,说来说去净是些晚上入宫的事,每个小姐都可以带一名丫头跟着,丫头们你争我抢的到别的院子说同事的坏话。不过决定权还是在主子,莲园虽然只有两个丫头却还是需要作个取舍。我心中自然特别想去宫中一看,但却不忍跟竹儿争,毕竟她服侍公主更久一些。
谁知竹儿却跟我说道:“玉儿姐,你去吧,以前我跟公主进过一次宫,你从没去过,正好长长见识。”我嚅嚅道:“这怎么好啊,我刚来不久,不懂规矩……”竹儿笑道:“不用懂什么的,就像在家照顾公主一样,再说了,咱们公主深得皇上的喜爱,一年中总有几次被召进宫去,我有的是机会去呢。”这件事这么简单便解决了,看来还是丫环少了好相处啊。
公主在一旁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玉儿你虽然进府时间尚短,但我看你十分识得大体,这次便与我一同进宫见见世面吧。”我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竹儿帮公主好好地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选了最美的珍珠发簪插上,公主道:“不要插得太多了,过犹不及。”我灵机一动,跑出园去,在大花园里转了一大圈,采了一朵粉色的牡丹花插在了公主发髻根部,公主雪白的肌肤在粉色牡丹的映衬下更显得光亮了,竹儿发出一声赞叹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