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影看了半天,的确是楚煊赫的印记,点点头,道:“好。”说完,转头,对着余成说着什么。
底下的人可是等急两人。就连身下坐骑似乎都急了,喷了几个响鼻,在原地打起圈来:“皇上的伤势不能拖延,你们可是快点儿啊!”
城门缓缓打开。他们一悦,正要纵马上前时。一队将士从城门里骑马出来。在顷刻之间,将这些人围在中间。他们手中的长剑散发出寒森森的剑锋,直是阴沉沉地围着那些人。
城门缓缓关上。
猛然对上这些杀气毕露的将士,怒火腾地冲上胸臆,咬着牙,领头的不怒反笑道:“好一个余成,好一个江笑影。你们,你们当真是要造反啊!”
这时,江笑影冷漠的声音从城楼传来,“别装了,你们压根儿就不是大源的将士。”
那名亲信直气得身子晃了几晃:“我们不是大源的将士?你看看我们身后那一位是谁?江笑影,你连皇上都不认了!”
马车上的男子再次扬起头,对着江笑影:“笑笑,可还是再怪我?”他的脸色平静,黑的长发,如玉的面孔,血色斜长的凤眼,一点点都是楚煊赫的模样。
“如今,你连我与你的情谊也不顾了吗?”男子脸色沉冷,语气十分严肃,已是在对她毫不留情的呵斥。
江笑影伸手按了按胸口,那里,砰砰地跳得有点快。此人不是楚煊赫,差点儿就被糊弄过去了。
她平静的朝余成点点头。
余成挥手:“就地解决!”
底下是杀戮声一片。
那五百人很快被解决掉。余成在城门盯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幸好影儿发现的及时,煊赫武功高强,若真的是他,哪有如此就轻易解决掉的。”
此刻,天大亮。
江笑影回到军营,又开始忙碌的一天。忙得不可开交,抬进来的伤兵越来越多,正手忙脚乱间,忽有一个受伤的小兵被抬进帐篷突然说道:“皇上从马上掉下来了!正在送回徐州的路上。”
营帐内顿时炸开了锅,不管是军医还是伤员们都有一瞬间的震惊,互相打听消息。砰砰砰的,江笑影心跳飞快,看着那名新送来进来的小兵:“皇上怎么可能掉下马?”他的武功那么高强。
那名小兵道:“原本是在攻打大胡的军队,都快赢了,皇上突然心疾发作,跌下马。”
江笑影愣了一下,手忙脚乱抱起药箱就往外跑。
城楼上,余成还在那里站着。
江笑影气喘吁吁的上了城楼。
天上黑云遮日,大风渐起,刮起层沙。
对着渐渐满目的黑云,江笑影暗暗想着:楚煊赫到底有没有事?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敌人的另一个手段?……她心里有一些慌张忐忑,也不知道为什么楚煊赫胸口的伤会时不时的发作,怎么治也治不好。
就在江笑影胡思乱想时,只见前方处,马蹄轰隆,却是一众征骑夹着滚滚烟尘而来。
难道是楚煊赫回来了?
因为凌晨发生的事,城楼上的守卫军不敢掉以轻心,各个警惕地盯着那队人马。
那个队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烟尘尽头,江笑影清楚地看到,一个大大的“楚”字旗帜,清楚地出现在眼前。
是他,真是他
江笑影紧紧握着拳,有点不受控制地想向那个队伍里奔去。
不过她强行按捺住了,她知道,越是关健时候,便越需要冷静,东方念诡计多端,可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那队人马真是越来越近了。
慢慢的,停住在城门口。
“皇上受伤!赶紧开城门!”说话的是楚煊赫身边的亲信,也就是早上扮的那个亲信。他飞快的拿出令牌,对着城楼上的人道:“令牌在此,开城门!”
马车的车帘没有掀开。只能瞧见一个身影,正卧在榻上。看身形正是楚煊赫。
江笑影咬着唇,双眼亮晶晶的。
余成不敢掉以轻心,道:“请让皇上说几句话。”
那名亲信很是犹豫的说道:“皇上掉下马,胸口大量溢血,昏迷不醒,你叫我等如何叫醒他。”
余成犹豫了一下,挥手道:“你把令牌掉上来让我瞧一瞧。”
可是令牌也有可能造假啊!今天早上不就是假的吗?
那名亲信对江笑影道:“江小姐,难道你忘了华山之约?”
江笑影一愣。心怦怦的跳着。她张嘴就想让人开了城门,可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都等到这一时刻了,还是慎重些的好。
想是这样想,她的心跳还是飞快,她开口道:“华山之约?你叫皇上醒来自己和我讲!”
那名亲信一愣,微微有一些恼怒:“江小姐,皇上正在昏迷之中,难道要小的叫醒他吗?你可知皇上身上的伤有多严重?不止胸口,肩膀上也都是伤口,想来,江小姐应该都知道吧。”
是他,是他,可是,再强烈的冲动,也被她谨慎的性子给克制住了。江笑影道:“你不必叫醒他,你把他的伤口亮给我看一看。”她的手握着药箱,一次又一次地命令自己平静下来。
那名亲信震惊的看着江笑影:“江小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余成道:“你有所不知,凌晨有人装扮成你们的样子企图混进城内。所以,我们这会儿警惕些好。”
……四周一片安静。
那名亲信点头:“好!”然后策马往后,与周围的人交错了一个眼神。
江笑影看得仔细,厉声说道:“他们是假的,射箭!”
城楼上的弓弩手准备就绪,箭弩射出。
底下的人拉着马缰,叫道:“撤退!”
轰隆隆的朝着远处而去。
江笑影吓出一堆冷汗,扶着城墙,摊在地上。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说道:“好险!”
她怎么能忘了,东方念是攻心的能手啊!同样的计谋很少人会在使用第二次——那个人知道她和楚煊赫的秘密约定,知道楚煊赫肩上的伤,也知道自己此刻因为楚煊赫受伤的事心慌意乱……
江笑影慢慢地合上双眼,一直握紧的拳头在松开的同时,不知怎么的,她低低一声长叹,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担心。
丑时,月朗星空,凉凉冷风,扑面而来,骏马的铁掌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目的光泽,击起无数黄泥沙土。
月光洒下一片淡极的月华,映得那队人的银甲闪出一丛寒光。寒光移动,那群人很快就就到了城门口,在城门底下急道:“皇上在此,请开城门。”
此时,城楼的将士经过白天那两遭,守门的将士警惕着,哪里还肯轻易相信,只当那贼人死心不改,又拿出同样的计谋欺骗他们。于是,也没有去禀告余元帅,守备就吩咐弓弩手准备好。
底下的马声嘶鸣,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五十来个,楚煊赫身边的亲信楚沉叫道:“令牌再次,快开城门,皇上受伤了!”
守备怒骂道:“同样的方法用三次,你们当我们是傻瓜啊!他娘娘的!射箭!”
那弓弩长箭便如蝗虫般射下。
底下的将士一惊,马声嘶鸣,有几个没有做准备的将士被射落下马。
楚沉大惊,护在马车旁,手中银枪团团而舞,箭尖击上银枪,一阵火花,将箭击落于地:“你们在做什么!”
长箭如潮水般向他们袭来,这些将士谁也想不到会在自家的城门口遭遇如此的境况。楚沉心知不妙,抬眼见城楼前,黑压压箭兵向前,大声喝道:“你去请余元帅来!”
守备怒道:“余元帅被你们弄得筋疲力尽的!好不容易才去休息一会儿,你们又敢再犯!真是早死!”
弩箭如骤雨般射向四面八方,漫天箭矢,呼啸着飞向底下的将士,不少人身重数箭,落于马下。
楚沉挡在马车上,瞠目欲裂,一声暴喝:“去请江小姐!”
“呵呵,那么固执!”守备笑道:“射死!”
楚沉怒道:“退!”可是,这么晚了能退去哪里?弄不好在路上遭了敌人的埋伏!
马车向后面驶去的时候,动静太大了,马车内的男子醒来。
他看了一眼前面发生的状况,目光凌厉而冰冷,手中软剑挽起潋滟的光芒,架住如电闪雷击过来的利箭。
“呵呵,装得还真像我们的皇上,只不过,我大源帝王岂是你这种丑陋粗鄙之人可以装的!真是不自量力!”守备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