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悸动在秦苏心口位置如泉奔涌。
像极了那一年,大雪中,他第一次执子之手相携而过,高高的宫墙下,他的手温暖的扣在她的手背上。
他曾说:明明长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新干净,却干着人间最接近烟火的工作。
最后,他把热油从她头顶上浇制全身上下,依然嘴角轻扬,笑的如同最初的温柔:小苏,我恨过你这张脸,恨过你这身本事,恨过你那冷冷淡淡却依旧能扣动人心的微笑。
“啊!”秦苏仓皇的踉跄两步,回过神之后,手放在唇边,指尖那微微刺鼻的药酒萦绕在鼻间,她没有言语,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莫誉毅慌乱的坐起身,却因为用力过猛,腿骨处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来,他吃痛般捂住自己的大腿,欲解释什么,而她早已转身一言未发的离开。
秦苏合上身后的那扇门,唇间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她急急忙忙转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大小姐。”陈妈端着姜汤径直而来,“这是我刚刚熬好的。”
秦苏瞥了一眼那扇房门,尴尬的移开目光,“你给他端去吧。”
陈妈匆匆一瞥中只来得及瞧见大小姐明显躲开的面容,微微泛红,她竟然脸红了?
秦苏避开陈妈灼灼望过来的视线,低头绕过,直接跑上楼道。
陈妈不明,走向莫誉毅房间,如同往常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走进。
莫誉毅坐在床上,上半身一丝不挂,下半身就穿着一条松松垮垮明显已经滑至腿间的短裤。
小麦色健康的肤色,胸肌、腹肌、人鱼线,喉结轻翕,上下滑动,就这么慵懒的斜靠着床头柜,目光幽幽的望着进门的身影,因为光线的折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人的身份。
陈妈愕然,出现在她视线里的男人不能用矜贵来形容,只能用邪魅来表述,衣衫不整,面红耳赤,额角还残留着些许热汗,汗水顺着他的耳侧滑落过颈脖,整个画面……
“你刚刚就这么光溜溜的面对大小姐?”陈妈嘭的一声把碗盏放下,“她还是个清白的姑娘,你这么做,有什么企图?”
莫誉毅看清了陈妈的五官,忙不迭的提了提裤子,“是她帮我脱的。”
“……”大小姐难道是情窦初开了?
“还有事?”莫誉毅再问。
陈妈轻咳一声,“这是姜汤,喝一点对你好。”
“谢谢。”
陈妈出了房间,疑惑的望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大小姐曾经被许靖宇祸害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今好不容易正常了一点,更何况莫誉毅这个人来路不明,她总觉得不靠谱,很不靠谱。
……
华灯初上,S市市中心豪华顶级会所内,金属重音乐震耳欲聋的抨击着所有人的听觉,舞池中心,是市内几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们似磕了药一般疯狂的摇摆着。
江晟坐在二楼观赏台中,指尖若有似无般滑过杯缘,冷笑一声,“今天老子真是气不顺。”
“哥,爸给你买的新车呢?”江家三小姐江幂斜睨了一眼从进来就神情恹恹的冯晋,忍不住打趣道:“今天难得大家出来给靖宇补办生日会,怎么一个个兴致都缺缺的?”
“幂儿,这事我倒是听说了,二哥是遇上拦路贼了?究竟是什么人敢抢堂堂江二少的爱车?”许靖宇替他们两人一人倒上一杯酒,“说出来,我替你出气。”
冯晋喝了一口酒,阴测测的看着一旁笑逐颜开的许大少,考虑着要不要把秦苏身边的那个男人告诉他,让他有点自觉别再去招惹秦苏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出口的实话,莫誉毅那双鹰眸就似站在自己身后那般,瞪的他汗流浃背,愣是一个字不敢吐出来。
许靖宇蹙眉,“冯大少这是什么眼神?”
“没事,二少你的车我明天去给你提回来。”冯晋道。
“哼,不用,我亲自去。”江晟狠狠的丢下杯子,“许大少,说起来这个人跟你也有关系,要不我们一起去?”
许靖宇来了兴致,“我倒挺好奇的。”
“前两天你去找过秦苏吧。”江晟开门见山道。
许靖宇面色一沉,他当然去过,而且还是带着一个情人跟着去的。
江晟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妹,冷笑道:“既然你去过苏家坊,你就应该知道里面多了一个男人。”
“说来也奇怪,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见过,浑身上下就像是一块铜墙铁壁围在秦苏身边转悠,怎么?难不成今天就是他们抢了你?”许靖宇啧啧嘴,“你好歹也是练过的,连他都打不过?”
“咳咳。”冯晋喝的太急,被呛了两口。
“老子还没出手就见冯晋被打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让我哥派了十个保镖给我,明天二爷我就得让他瞧瞧我江家是不是好对付的。”
“得了二少,你别去了。”冯晋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苦笑道:“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江晟瞪了他一眼,没有接话,拿起酒杯一口喝尽。
“嘭。”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响从舞池中传来,随后,嘈杂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许靖宇恼了,今天好歹是他的场子,谁敢这么不识趣跑来砸场?
秦霖怒不可遏的从旋转楼梯上径直而上,他的身后两名黑衣保镖拖着一个男人一同同框出现。
众人不敢吭声,偌大的会所内鸦雀无声。
秦霖道:“江二少,我记得重阳宴有个规矩,自家的货自家清,如今你明目张胆的抢了我秦家的货,是不是得给我一个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