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是在三天前被秦鸿找到,不得不说江麒对于这种烫手山芋的处理方式让人甚是毛骨悚然。
江晟被关在江家,别说逃出来,连上个厕所都被全程监控。
江麒的态度决然,决不趟入秦家的这出浑水中,无论江晟如何请求,哪怕放弃江家二少的身份,江大少也立决表明将秦歆送回秦家。
秦歆守着自己的父亲灵位,蜡烛的熏香有些迷蒙她的双眼,不知为何,异常的酸涩。
放佛是一夜之间,失去了哥哥,又没有了父亲,曾经的秦五小姐变的无家可归,如同当年被赶出去的秦苏一般,孤苦伶仃,举目无亲。
秦二爷半蹲在椅子前,曾经意气风发的秦二爷如今也变得满目憔悴,毕竟得罪了莫家,他秦家在S市如何的不可一世也得乖乖的偃旗息鼓。
秦歆目光冷冷的落在秦二爷的眸光中,此时此刻的秦五小姐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
“孩子,你也看到了现在的秦家,身为二伯我帮不了你了,可是我也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逍遥法外,我送你去京城,你找晋家,晋家老爷子曾经与你爷爷也算是至交,虽然权势不敌莫家,但老爷子最不见得就是以权谋私,你告诉他你父亲的死因,他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秦歆沉冷的目光倏地有了半分回应,她眨了眨酸痛的双眸,看着男人塞到自己手里的机票,头有些不受控制的重重点下。
秦二爷替她把房门打开,佣人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车子也在楼下候着,似乎一切都准备的有条不紊。
送走了秦歆,秦二爷那恍若憔悴的面容瞬间被抹去沧桑,他笑意盎然的点燃一根烟,任凭烟雾氤氲在自己眸中。
一旁,助手惶恐的垂眸候命。
秦鸿得意的扬着嘴角,“如今只要晋家老爷子肯出面,我想咱们秦家的危机就得迎刃而解了。”
“可是您确定老爷子会出手吗?毕竟现在的京城可是顾家和莫家同分天下,您觉得他会冒着被消职的危险替秦歆出面?”助手不明问道。
秦鸿面色一沉,指间的烟蒂滑落在地上,他就这么看着猩红的火苗子燃烧着,道:“晋家当然没有能力跟莫家斗,不过晋家的女儿可是嫁给了薛老,薛老这个人与莫家老爷子可谓是水火不容,自然会趁机挑事。”
“但薛老这个人公私分明,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冒然跟莫家闹翻,毕竟现在的Z政中心莫老占据有利的一票。”
“他们的那个圈子与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谁当权谁做主,一个个都是笑面虎,面和心不合,无论如何,我今天输的这么惨,我也不会让他们逍遥自在。”秦鸿一脚重重的踩过烟头。
助手站在一侧未再吭声,情况忽明忽暗,任谁都瞧出了秦家这一触即发的行驶,只怕秦二爷的江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各方势力瓜分。
江家的蠢蠢欲动,许家的隔岸观火,冯家的按兵不动,可谓是四面楚歌,敌众我寡。
秦歆的飞机是在傍晚六点左右到达A市,她拖着简易的行李箱走出候机楼,京城的夜晚有些凉,她禁不住寒气的揽紧衣衫。
一辆计程车停靠在她面前,她提着行李箱坐进车内。
秦二爷给的地址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是进不去的,计程车只得送到山脚下,夜幕西垂,夜风更甚。
她苦笑着站在四面环山的山脚下,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傻得可怜。
夜色渐渐加深,路灯有些暗,她蹲了一会儿,不得不认命般走出这里。
不远处,一道强光射过来,或许是司机一时发愣没有注意到突然站起来的女人,又或者是夜色太暗秦歆又穿着暗色系衣服,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反应不及时,车子就这么顺着她侧腰位置直接撞过去。
痛,从腰骨开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脊椎像是被什么东西撞断了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眼前有一道人影忽近忽远,她睁着眼睛,却迟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司机焦急的从驾驶室内跑出来,坐在后座上的莫誉泽先他一步走过去。
血从她的后脑勺流出,她睁着两只眼却是毫无意识。
“大少,我、我没有看到她。”司机急忙解释着。
莫誉泽站起身,他点了点头,示意司机将她抱起来,“先送她去医院。”
司机战战兢兢的抱起昏厥过去的女人,惶恐的瞄了一眼自家大少的脸色,也许是天太暗,所以他才看不清领导那沉默的表情是不是在怒急自己扰了他今晚的兴致。
今晚的晋家是有一场重大的宴席,特意邀请了身为外系家族的莫家大少,可惜路上发生这种事,显然大少已经不想再上山了。
果不其然,当司机转过身时,大少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回了车内,双目尤为炙热的瞪着司机的动作。
司机忙不迭的将女人放在副驾驶位上,驱车扬长而去。
医院前的停车场,路灯深深浅浅的从他身上拂过,莫誉泽靠着车窗安静的吐着烟圈。
“咳咳。”微乎其微的一声呛咳声从寂静的停车场内响起。
莫誉泽的耳廓微动,清楚的察觉到异样气息,他丢下烟蒂,警觉的走向车尾位置。
尾箱在他的掌心下徐徐打开,灯光恍惚着打在蜷缩在尾箱里的女人身上。
沈夕冉被烟气熏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又一次掩嘴轻咳,随后咧嘴笑笑,“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莫誉泽面无表情的瞪着这个出现在自己车里的女人,脑海里寻摸着关于这张脸的身份定位,可惜千篇一律的五官就像是一个死结,怎么拧都解不开迷惑,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瞪着她,瞪的沈夕冉发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