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闻名的白鹿书院坐落于荆州城外的梧桐山边上,梧桐山却不是因为真的有凤凰存在而闻名,只是传闻当年的张良隐退之后再这里隐居,因为闻名,不过到底是真是假,却不好说,因为过了这么许多年,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张良后人跳出来承认,不过自从西汉末由王莽设立的白鹿书院建立以来,这块地方越发的繁华了。
不仅仅因为这是有一定朝廷色彩的原因,更因为这个书院不拘泥于世家子弟,平明百姓也可以进入,不过随着王莽的衰落,刘秀的崛起,这个地方,却一度被遗忘了,大概是刘秀对自己学生生涯的怀恋吧,虽然没有为这间书院正名,让他归属于朝廷名下,却也没有让他因此而堕落。
如今的书院已经不是当年的几间房了,随着世家大族的加入,这间书院也变得气质盎然,不过少见的并没有因为世家的增多而减少百姓的加入,少有志气,爱好读书的人都可以加入学院,当然考核是一定的。
看着眼前这处汉朝的“”学校“”,听着曹操跟他讲解,卞秉心中有了个大概,心中感觉怪怪的,想不到穿越之子王莽竟然对这个时代的改变竟然可以延续这么久,就算继任的刘秀也没有毁坏这里,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曹操走上前去发现此处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曹洪嘟哝道:不会是开不出已经关门了吧。曹操笑骂道:就算你家的首饰铺子都关了,这里也不会关门的,走吧,今日应当是有什么要事,我们且进去看看。
一行人跟了进去,不得不说,这地方打理的真不错,种的树,挖的池塘,铺的石子路,都令人感觉到舒服,一行人饶有兴致的走进去,发现原来所有人都围在一间屋子周边,隐隐能听到里面有两人在谈论什么,待走带近前一听,原来也是两个青年士子,正在谈论宦官的问题,这一下就勾起了曹操的兴致,没办法卞玉扶着自己的父亲和曹洪等人到一旁的树下休息,卞秉呢,也准备听一听里面的,便随着曹操一起过去。
听了一会,发现其中一人认为宦官之祸在于天子身边没有能人,另一人则认为在于教育天子,卞秉乍一听感觉很新颖,立马凝神听去,青衣士子说道:当今天下之权在于陛下,宦官本没有什么权利,但是他们依附于陛下,而陛下没有辨别忠奸的能力,只能一味的凭借,他人对自己的好坏来评定,自然不能全面的看,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把目光放在对天子身边的人的培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倘若陛下身边都是正直之臣,又怎么会出现如今的情况呢,错误正在于此。
墨色衣衫的士子打断对方“”司马兄此言差矣,如今的宦官之乱乃始于陛下,为何,正如你所说,陛下身边都是奸人,为何,皆因为陛下连分辨忠奸的能力都没有,此乃帝师只过,堂堂天子,竟然教的如此识人不明,不是他的过错还是谁的!“”
青衣士子道“”孔明贤弟,你这话太过偏激,堂堂天子,又不是乡间孩童,如何能够让你同孩童一般教育,帝师,岂是你想的这般好当?“”
墨色衣衫士子冷笑连连“”归根结底,天子也不过是一介俗人,若是由我来教,早已经文治武功,平定边疆,哪里像如今这般,外寇肆虐,朝内紊乱。“”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愣,忽然人群中一人大喊:许昭,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非议陛下,殊不知明日,你已成一缕冤魂。
这时候这名墨色衣衫的士子也反应过来,如今自己可是在白鹿书院,这里不仅世家和寒士多,朝廷也自然有安插一些忍受,当即脸色发白,不过,随机面露狠色:竖子不足与谋。
随即快步走到门口,随后赌气似得留下一句话“将来我的学生,必然是如秦皇汉武一般,冠绝天下之才!”
其他人一听,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许昭一定是疯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众人中立马走出几人,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连曹操也在一旁感慨,这个士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如今汉室虽然颇多挫折,但是大家都认为一切在变好,朝中也出现了许多正直之人。卞秉倒是颇感兴趣,拉过身旁一人问道:那个墨色衣衫的是谁啊。那人摇摇头说道,自己也是前日方到,只知道他叫许昭,字孔明,听其口音乃是北方人。
卞秉想了想,转过身,问曹操:孟德你今年多大了啊。曹操奇怪的看着卞秉:我刚行了冠礼,如今二十岁,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卞秉看了看已经走的没影子的许昭,又回答曹操说道:你觉得应该怎么救治这个汉室天下。曹操看着这个小舅子,噗嗤笑了出来: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些什么,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从我曹操的角度来看,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宦官没有错,不过未来的敌人,一定是来自北方草原的威胁!北方的檀石槐,乃是当时豪杰,目光远大,虽然如今岁数大了,难保他的后人之中不会再出一人,不需要有其这样的才干,只需要有守土之能,不出三十年,我汉室便难以抵抗。
卞秉想不到曹操能想的这么远,虽然历史上曹操对待异族态度挺强硬的,但那时候的外族势力的确已经被整合的差不多了,自然对曹操的威胁不是一般的大,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檀石槐现在还活着,不过呢,如今垂垂老矣,当然威风凛凛的时候,的确给汉室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不过随着如今的年老体衰,渐渐已经无法压制住现有的联盟形式,只等檀石槐一死,没有类似檀石槐这样的人物存在,这个联盟很快变回土崩瓦解,所以,现在的檀石槐已经从当年的锐意进取变成了如今的保守,并且渐渐重视起了,后人的培养。
不过熟知历史的卞秉知道,檀石槐虽然一代豪杰,不过生儿子的本事真的不咋地,而鲜卑的确在他死后,渐渐的没落下去,也许连檀石槐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才是自己基业的弱点,将来毁灭这一切的也是自己的儿子。
因此,卞秉劝慰曹操说道“姐夫,你不必担心,檀石槐此人的确一世豪杰,但不代表他的儿子也会一世豪杰,你想想,檀石槐如今快五十岁了,他在位已经快三十年了,他的儿子呢,在下面胆战心惊想必已经好久了,等檀石槐一死,想必他的儿子才会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到时候,鲜卑大乱不可避免,也是汉室喘息与反击的时机。”
曹操好似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你说的事情,倒是很有可能,想来檀石槐的儿子被压制了这么久,必然心有不甘,但愿如你所言吧。”
“姐夫,你刚才怎么回事,是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嘛。”
曹操摇头“哎,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檀石槐,又想到了我的父亲罢了。”
听了这话,卞秉的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姐夫,怎么了,伯父平时待你不好么。”
“也不是啦,只是父亲平时对我特别严厉,也不怎么待见我,大概是我平时太喜欢惹是生非了罢,以前和几个朋友喜欢胡闹,结果父亲越来越不喜我,倒是偏爱妾侍所生的弟弟,所以我想着待在家受气,倒不如出来耍耍,便带着几个堂弟出来散散心,却不想在路上遇到了你们。”
“哈哈哈,姐夫啊,想必这就是缘分吧,要不是你不受你父亲待见,你怎么会出来,你不出来又怎么会遇上我姐姐呢,你说是也不是。”卞秉打趣道
曹操许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回答“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我虽然不能获得父亲的宠爱,但我却能够寻找到我的红颜知己,也是我曹孟德的福分。“
“姐夫,话说如今这白鹿书院我也见识到了,不如前往颍川一行吧。”
曹操诧异道“怎么,你不是有王大人的信件么,难道你不准备在这里就读?”
“哎呀,这个白鹿书院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今天被这个许昭一闹,便乱成这样,闹哄哄犹如集市,还不如窝在自己家里,哪怕是自己看书也胜过在这里玩耍。”
话音刚落,侧面传来一声“好一句玩耍,我白鹿书院若是只能玩耍,那这天下还有哪里可以供你读书,狂妄不可言喻!”
曹操与卞秉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衣衫破旧的士子,曹操倒是挺客气的“这位兄台,刚才是我这位弟弟不识抬举,贬低了书院,他还年幼,还望见谅。”
出乎卞秉的意料之外,那个士子这回倒是很客气“哪里哪里,我也有不是,只怪我平时多受书院之恩,所以听到令弟的话,一时气愤,还望见谅。”
曹操也感到挺惊讶的,见到这人这么快便冷静下来,并且能够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话,当下自我介绍了一下,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原来这个士子叫韩嵩,自幼家贫,家里没有能力可以供养他读书,但是他凭借自己的天赋,打动了白鹿书院当时的一位院师,便拜入门下,正好白鹿书院也有好几个名额给贫寒士子,也方便了韩嵩,所以他一直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当听到卞秉出言不逊的时候,便出言警告。
韩嵩听完曹操介绍,原来卞秉是他的妻弟,当下和颜悦色的跟卞秉说“你虽然年龄不大,但也不可胡言乱语,如今白鹿书院虽然没有执掌之人,但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卞秉噢了一声,说道“不知这书院藏了什么龙又卧了什么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