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龙
在许多个晴朗的黄昏,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边,读书或者思考或者看看夕阳,这几乎成了一个习惯。
又是一个暮色将至的黄昏,太阳隐匿在柔情蜜意的视线里,不知何时才能穿越云朵绽裂成一朵花。北方的天空就像是一块打碎的玻璃,不知在谁的头顶璀璨悬起,隐约可以看见渗出来的蓝,倾斜着坠落,偶尔有几点飞鸟的影子掠过,不着痕迹,我坐在窗边看着夕阳发呆,远远地,不知从哪里飘来《Yesterdayoncemore》柔曼的旋律,我心中忽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一种无端的失落,忽然间,想起了很多很多……
大学,我原以为我会很简单的度过这个浪漫而又放纵的时期,怎知,这只是我一个人背地里自私的期待。当开学的压力,父母的期待,未来的前途一并向我压过来时,我突然变成了一个未经世事,未历风雨的小孩童,迷茫像空气一样无从逃避,我的眼神一贯的忧郁。
来到陌生的环境,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这让我更加怪异,更加孤僻,忽然间害怕一切:害怕挑战,害怕接受新的事物,害怕一双双陌生的眼睛……我像一个敏感的孤魂,游离于人群之外,以一种可怕的姿态和方式脆弱而寂寞地生活着,如一株长疯了的荒草,没有人能改变我,我对自己也无能无力,害怕和绝望的眼泪像涨潮的水,充溢着我的眼睛。可是,生活还是得继续的。
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在最热闹的掌声中落幕,我不想谈军训的感想,没有人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以后树叶由绿变黄到黑,再由黑变成枯叶直至被雪花覆盖的尸骨无存的日子里,每天下了课便抱一堆零食一蹦三跳的爬回六楼的宿舍,边啃书边享用,时常也爬爬格子写写豆腐块。我是一个玩文字游戏的孤独人,在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看来,我是另类,而别人的生活又是我不能参与的,因为我喜欢喧嚣的人群,但是与我无关,我只要远远的观望就行。或许我并不适合这个社会,不适合那样的人际氛围,我学不会左右逢源,所以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落寞的上演自己的喜怒哀乐……
时间在指尖流过,静静地跳过,慢慢地流淌,像无人指挥的音符,些许杂乱,些许自然。
冬天走了,春天来了,似乎一夜之间,校园里已是满地的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太阳很温暖,照着一对对不识愁滋味的人们,梧桐孤独的站着,花也是寂寞的红。我并没有因为此等着春光而雀跃,却在心里形成一股酸酸的凄苦与哀愁。艳阳天下我放浪着自己的形骸,把挎包的带子放得长长的然后在腰下快乐的荡来荡去,踮着脚一步三摆地走在这个阳光普照纵生的人间。而在窗外有雨的日子里,我蜷缩在单薄的棉被里迷失了自我,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沉浸在一片静寂的情感氛围中,没有风,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仿佛这世界演绎的只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烦恼与迷惑。
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会很顽固地抵抗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像一个清醒的人,面对自己空洞的毒瘾,沉沦的时候狂野不羁。我像一只昆虫一样,寄居在城市的一角,蜷缩起自己的激情与想象,在坚实的大地上,仰望着自己的梦想,过着无从选择的生活。
都说:“不在空虚中恋爱,就在空虚中变态”。而我,既没有恋爱,又没有变态。不知是书看多了的所谓成熟,还是听惯了劳燕分飞,总是静静地看着一帮同龄人在象牙塔里将古老的曲调一次次的改版,最终演绎成绝情。如今,快节奏的生活竟使爱情也如速食面一般,我冷眼旁观者,除些之外,我无能为力,只好这样。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的孤独是如此彻骨,我像一只栖息六楼的麻雀,用文字编写者我的喜怒哀乐,一杯白开水和一些色素香精调成我的香槟酒,混杂着花香和凉风,透射在灵魂里面,在这个五彩缤纷的象牙塔里,我同样心安理得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