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会宁会师
1936年10月8日,红四方面军先头部队到达甘肃省静宁县界石铺。10月9日,朱德、张国焘等率领红四方面军指挥部到达会宁县城。10月10日,红一军团萧华所在的部队接到了中央的指示,说二、四方面军已出了腊子口要他们前去迎接。这是一个极其愉快的任务。萧华亲自率第五团,带领师政治部宣传队及一批工作人员,携带了慰问品和慰问信,到界石铺一带向西安、天水方面警戒,去迎接刚刚走出草地艰苦转战的红二、四方面军的同志们。战士们都穿上了新军衣,把手中的枪擦得发亮,打着红旗,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到达界石铺的那天,萧华所率的红军就碰到了红二方面军的同志们。红二方面军的同志们开始长征最早,结束得最迟,他们为掩护红一、四方面军,在草地中走了两个来回。在这里肖华看到了闻名已久的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等同志,虽然他们一路上历经艰险、风餐露宿,但却都情绪饱满、斗志昂扬。西征红军看到战士们一个个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急忙将带来的大批毛毡、滩羊皮作为见面的礼物,送给红二方面军的同志们,并为兄弟部队筹粮送草,还把自己亲手烙的热面饼,塞进继续前进的红二方面军同志的口袋里。西征红军还特别请红二方面军的首长参观了的营、连队的俱乐部,看了红一军团宣传队的演出。那些日子里,红军两支部队陶醉在炙热的革命兄弟般的情感之中。
10月10日,红一、红四方面军的先头部队在会宁县城文庙前举行了联欢庆祝大会。党中央发来了贺电。红军盼望已久的会师终于实现了,战友们相见,格外亲切,战士们欢跳拥抱,问长问短,群情振奋,欢呼声响彻会宁县城的上空。“红军大会师万岁!”“中国工农红军万岁!”的口号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红一军团一师和红十五军团七十三师的战士们,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刚到的红四方面军的战友。红一军团的将士们拿手织的毛衣、毛袜温暖着红四方面军战士们的心。
马海德目睹了这一激动人心的场景。他在一封信中写道:“多么动人的会师啊!人们抛下了武器,悲喜交集地相互拥抱起来,或手挽着手走来走去,频频询问其他同志的下落。”马海德也完全被这种气氛感动了。
红四方面军在会宁休整了一段时间后,10月20日,朱德、张国焘率红军总司令部和第四军、第三十一军撤离会宁县城,向打拉池、海原方向转移。10月23日下午,张国焘、朱德到打拉池后,与在此等候的彭德怀司令员见了面。10月21日,红一方面军一军团一师和十五军团某部在海原地区与胡宗南部3个师发生了激烈战斗,牵制了胡宗南部,保障了红二、四方面军右翼的安全。
打拉池地势较低,四周群山起伏,是个地形特殊的小镇子。红一、四方面军的联欢大会即将在这里召开。为了避免敌人的空袭,联欢大会在下午太阳即将落山时召开。会场设在打拉池镇外的一块空地上,入场处用松柏扎成彩门,主席台用木板搭成,周围贴了“中国工农红军万岁!”“红军三大主力会师万岁”“北上抗日,不当亡国奴!”等标语。大会开始前,首先举行了入场式。各路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矫健的步伐,唱着歌、喊着口号,扛着锃亮的步枪和乌黑的机枪,抬着翘首挺立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浩浩荡荡步入会场。会场上红旗招展,歌声嘹亮,声势雄壮,气氛热烈,歌声、口号声和相互拉歌的笑声响彻云霄:“二、四方面军好英勇,北上抗日下决心,胜利向前进。”大会开始后,当时还身居红军总政治部委员的张国焘首先讲了话。接着,朱德总司令讲话。虽然穿着褪了色的粗布军装,扎着皮带,但朱德显得十分精神;他面带慈祥的微笑,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着重讲了红军三大主力在西北会师的重大意义,强调各兄弟部队之间要相互学习、加强团结,准备打大胜仗,消灭胡宗南,巩固和扩大苏区。徐海东等军团领导也讲了话。最后,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战士剧社表演了节目,会场上掌声不断。尤其是红四方面军文艺宣传队的女兵表演的舞蹈,令红军战士耳目一新,她们的翩翩舞姿赢得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夜深了,红军指战员发自内心的歌声、笑声、欢呼声,在打拉池镇的上空回荡着。
56.将台堡会师
1936年10月22日,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等率领红二方面军指挥部、红二军团到达今宁夏西吉县的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的第二师胜利会合。
左权、聂荣臻、邓小平等首长与贺龙、任弼时、关向应、刘伯承会面。红二方面军在向北挺进的途中,前有国民党军胡宗南、毛炳文部队的堵截,后有王均部队的追击。面对武装精良的敌军和恶劣的环境,贺龙、关向应、刘伯承率领红二方面军,冲破敌军的层层包围,昼夜兼程,艰苦转战,所属的红六军团于10月19日到达甘肃会宁县老君铺。10月20日红二方面军前卫部队第四师在六盘山南山脚下突然发现敌人,该师十二团团长黄新廷指挥全团指战员,迅速占领有利地形,狙击敌人,掩护主力部队继续向北前进。第二天,东北骑兵军和宁夏马鸿逵部,联合向红二方面军十二团发起进攻,并派人送来恐吓信,叫嚣几小时内要把红军消灭在六盘山下。就在这紧急关头,卢冬生师长率领第四师赶到,进入战斗。战士们英勇顽强,奋力反击,经过一天的激战,终于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当晚,红二方面军主力部队越过六盘山,趁黑夜突围,继续急速向北前进,追赶大部队。
时任红二军团四师十二团团长的黄兴廷在《会师前的战斗》中回忆道:“我们部队是与前来迎接我们的红一军团二师五团会合的。当时,我骑在马上正思考一个问题,没有注意看前面。只听卢师长喊道:‘快下马!’我一下回过神来,赶快跳下马,准备和一方面军的同志相会,我们一见面,就像久别重逢的战友一样,高兴得热泪盈眶,大家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会师了,我们胜利会师了!’热烈拥抱,欢呼雀跃。大家沉浸在一片兄弟般的欢乐之中,那种情感,真是用语言和文字无法表达的。”当时,红二方面军的指挥部就设在将台堡。会师部队11500多名指战员在土堡东侧的空地上,举行了规模盛大的联欢会。当天午夜,左权、聂荣臻致彭德怀、陈、杨电报:“彭、陈、杨并报毛:二方面军一部及贺、任、关、刘于今日到将台铺(堡)、硝河城,余部明日可到。左、聂,二十二日二十四时。”至此,红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历经千难万险,浴血奋战,终于会师了!
10月23日,陈伯均、王震率第六军在今宁夏西吉县的兴隆镇(西吉县当时属甘肃省静宁县),与前来迎接的红一军团第一师胜利会师。为了这次会师,早在吊堡子军团干部会议后,红一军团第一师三团就奉命向宁夏南部的兴隆镇挺进。部队进驻兴隆镇后,该团政委萧锋带着毛泽东主席和彭德怀司令员的书信,拜会当地的大教主。教主和阿訇得知红军的来意后,带领回民夹道欢迎,当他们看了毛主席和彭司令员的书信内容后,非常高兴,感谢共产党对少数民族的关怀。10月8日,陈赓师长、杨勇政委给住在兴隆镇的萧锋打电话,说四方面军8日在会宁地区与我方面军先遣队一团会师。预计二方面军不日也会赶到兴隆镇。听到这个消息,师长阮金庭、政委萧锋组织战士把准备好的200多套军服、3000双军鞋、200只羊和300块现洋集中起来,作为送给兄弟部队的见面礼。
23日早晨,红二方面军的红六军团在参谋长彭绍辉、模范十八师师长刘转连的率领下,全军团1800多名指战员,风尘仆仆地向西吉县的兴隆镇方向开来,与前来迎候的红一方面军一师会合。两师胜利会师的动人情景,是难以用语言和笔墨描述的。这一天,红一方面军一师三团与红二方面军第六军模范十八师召开了营以上干部300多人的联欢大会,会上,萧锋代表红一方面军热烈欢迎红二方面军,并表示向红二方面军学习。模范十八师师长刘转连也讲了话,他说,在兴隆镇我们与红一方面军三团胜利会师,心情十分激动。会后,红一军团政委聂荣臻派三团政委萧锋带了两个连,代表红一军团把200只羊、50头猪、300套棉衣、500匹布和5万块银元送给了红二方面军首长,充分体现了红军之间的战友情。
57.三军胜利会师
1936年10月22日,红军三大主力在会宁、西吉(当时属甘肃省静宁县)将台堡地区胜利会师。红二方面军虽然说已与中央红军会师了,但由于长时间没有和党中央联系,中央瓦窑堡会议以来的许多重大决策及指示精神,红二方面军的指战员还不了解,他们急切地想知道陕甘宁苏区的情况和中央最新的指示精神。10月24日,将台堡红二方面军总指挥部来了一位精悍、干练的首长,他就是邓小平。邓小平时任红一军团政治部副主任,除了管党的组织工作、宣传工作和干部教育外,他还特别注重党的统战工作、民族工作。他脸庞瘦削,笑眯眯地握着任弼时、贺龙的手说:“二方面军的同志吃苦了,中央赞扬二方面军同志英勇奋斗、排除千难万险的革命精神,毛主席要我慰问大家。”任弼时非常高兴地说:“感谢党中央、毛主席对我们二方面军的关怀。”说着把邓小平请到自己的屋里,两人亲切交谈。紧接着二方面军召集了营以上党员干部大会,邓小平传达了党中央新近的策略、路线方针。他从瓦窑堡政治局会议讲起,谈了红军西征的情况,民族工作的重要性及当前的任务。大家听了邓小平的报告,对党目前的政治任务、斗争策略有了明确的了解,情绪非常激动。贺龙笑呵呵地说,好了,从此我们就可以在毛主席的直接领导下行军打仗了。
红军三大主力的会师使蒋介石恐慌万状,他急忙调兵遣将,集中了5个军160个团的兵力,妄图趁红二、四方面军长期行军作战尚未休整之机,消灭红军。在这危急时刻,党中央、中央军委决定采取逐次转移,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将部队转移到对红军有利的地区,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10月底蒋介石已在海原至黑城一线集结了重兵,布置了封锁线,企图在陕甘宁边境与红军决战,达到消灭红军主力的罪恶目的。10月28日,红二方面军在杨明堡、冯家庄一带集结,准备通过敌人的封锁线。二方面军六军团政治部的朱家胜回忆说,28日夜,天空无云,月朗星稀,红军部队会师后,战士们情绪高昂,行军时连走带跑地往前赶,拂晓前,前方传来了枪炮声,与此同时,前面的部队开始跑步并不断传话“不要掉队,跟上来准备战斗!”“要保证水机关枪的用水!”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线的战士和机关人员跑步跟上大部队,后勤人员渐渐地掉队了。天亮后,三五成群的敌机在红军行军路上轮番扫射、轰炸。黄土高原上,光秃秃的连一棵草都没有,行军的人马都暴露无遗,敌机有的投弹,有的扫射,炸得尘土飞扬,骡马狂奔,但是红军行军的速度不减。走着走着,朱家胜带的后勤部队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于是他们决定超小路追赶,走到中午时,在他们前面突然扬起几里长黑糊糊的沙尘,那个地方既没有刮风,又没有飞机轰炸,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灰尘?他们不由得紧张起来,是不是进入了敌军的埋伏圈?正在疑惑时,有人看到了主力部队,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上了大部队,走进一道山卡里,只听山上炮声隆隆,但地面上行军的几路红军纵队和辎重却没有什么伤亡和损失,也没有人被俘虏。朱家胜和他的战友十分纳闷……后来才知道,他们在前面看到的飞尘、山上的枪炮声都是东北军“制造”出来的。东北军在我党抗日民族政策统一战线的感召下,与红军达成了互不侵犯的秘密协议。10月29日黄昏,东北军派人送信,找到随营学校第二连指导员饶兴,要求见贺龙总指挥。学校即刻派人陪同送信人到红二方面军总指挥部,把信交给了贺老总。信的大意是:蒋介石嫡系部队离此不远,要红军赶快出发离开此地,靠拢东北军的防御阵地通过,但是还要对空射击,不伤人……红军各部队随即迅速撤离了该地区。
1936年11月11日,红二方面军六军团进驻豫旺堡,准备休整一个时期。13日晚上,接到红二方面军总指挥部的命令说,东北军要到豫旺堡来,要求红六军把房子腾给东北军,以利于统战工作。红军指战员们听到命令后,马上遵照执行,因为大家都明白东北军、西北军有几十万人马,他们和红军联合起来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但会成为西北不可战胜的强大力量,而且还会成为推动和发展全国抗日的重要力量。
中共中央、中央工农民主政府、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联合发出了庆祝大会师的贺电,向三个方面军的全体指战员致以热烈的慰问和祝贺,贺电指出:“我们在这一抗日前进阵地会合,证明强盗的侵略是快要受到全民族最坚强的抗日先锋队的打击了。证明中国民族抗日统一战线与抗日联军是有了坚强的支柱了。证明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全国同胞是有了团结御侮的核心了。……我们即刻就要进入新阶段了,也就是抗日民族革命战争的新阶段。”
中国工农红军一、二、四方面军的大会师向全世界宣告,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红军队伍是英雄的队伍,是一支不可战胜的队伍,是一支任何敌人也打不垮的队伍。党中央在会师贺电中说:“全国主力红军的会合与进入抗日前线阵地,在中国与日本抗争的国际火线上,在全国国内政治关系上,将起更决定的作用。”
红一、二、四方面军从1934年10月到1936年10月,先后离开了南方革命根据地,实行了战略大转移。红军在两年的时间里走过12个省,克服重重困难,冲破国民党反动派的围追堵截,历经艰难险阻,行程两万五千里,完成了世界军事史上的战略大转移——长征。长征是播种机,走到哪里就把革命的火种撒到哪里;长征是宣传队,走到哪里就把革命的道理宣讲到哪里。长征是以红军的胜利,蒋介石反动派的失败而宣告结束的。红军三大主力的胜利会师,为中国革命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