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烧鸡和凉拌黄瓜,曹公美美地过了一把“杜康”瘾。
蔡琰陪着他,也喝了不少酒,感觉有点头晕目眩,体力不支。
两人借着酒兴,继续大谈诗书,大谈音律绘画。
后来,曹公对蔡琰说:“文姬,你要写。你这十二年在匈奴的经历独特,对北部荒漠地区生活的体验深刻,你应该把这些感觉描述出来,留给后人,在中华文学史上留下你的痕迹。”
蔡琰一听,急忙点头称是:“曹公说得对,我要写。要把我的悲苦经历,把我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
“来,文姬,为我们的相知,干杯!”曹公又一次举杯邀请蔡琰。
蔡琰起身倒酒,不料,她因为喝了不少酒,一下子站不稳,踉跄着向地上倒去。
眼疾手快的曹公,一个海底捞月的动作,一把将文姬从地上托起,抱入怀中。
“曹……曹公……”
“文姬……”怀抱着蔡琰的曹公,低头看着文姬问:“你是不是有一点爱我呢?”
“曹公,我……我喜欢你。自古英雄多有人爱。你是一个叱咤风云,左右历史的英雄,我岂能不爱?我崇拜你。”
曹公把蔡琰抱起,来到她的卧室,放在床榻上。
“崇拜不等于爱。你是把我当作英雄,还是当作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值得你信赖,值得你依靠的男人?”曹公坐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问。
“两者都有。”蔡琰道:“我从匈奴回来之后,才逐渐了解了你的生平,你的政治生涯和军事才华,真正认识了你。至于说你的为人,你作为一个男人的魅力,我当然感受更多。”
“如果,我们结为秦晋之好呢?文姬可否愿意?”曹公满含笑意,轻声问道。
蔡琰愣了一下神,然后笑着答道:“听闻曹公已有十几位妻妾,想必不用再找文姬这么一位半老徐娘吧。”
曹公听到文姬如此回答,笑着捋了捋胡须,对曰:“曹某家中是有诸多佳丽,但是,她们皆为容貌秀丽但脑中空白,胸无点墨,无法与老夫饮酒论诗,谈天说地。她们只知道涂脂抹粉,插花戴簪,不懂书法与绘画,弹琴与下棋。”
“饮酒作诗,弹琴下棋,你也可以与你那些幕僚和政客在一起啊。”蔡琰提醒道。
“那些都是凡夫俗子,浊臭男人,哪有如你这般清净典雅女儿态啊。”
“那我们定期在一起,谈诗论文,不就可以了吗?”
“我那么多妻妾,可都是不懂诗文的,真想有一个常常陪伴在身旁,与我吟诵诗词,弹琴作画的佳人。”
“可是,文姬与你那些妻妾不同,文姬不甘与他们共同侍奉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皇上天子,丞相宰相。文姬只想寻一个平凡男人,与自己相守一生。”蔡琰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了。
“这样啊。”曹公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文姬不是一般女子。你还记得当初,乃父亲去世时,我对你说的话么?”
“嗯……不太记得了。”
“我可记得呢,我问你是否愿意与我牵手,你说,你不需要什么英雄,也不需要荣华富贵,你只需要一个懂你、爱你,能够陪伴你一生的男人,而你是他唯一的女人。”
“对,我说过这句话。”
“你刚才说的,跟你十几年前说的话完全一样。”曹公看了蔡琰一眼,继续道,“你觉得曹公很好色吗?哈哈。曹公只不过是试一试,看看你的反应。”
“十几年前,你也是这样说,说你是开玩笑,试一试我的,对吧?”蔡琰也笑道。她现在已习惯了曹公的声东击西,频繁试探,这是曹公的性格特点。
曹公哈哈大笑:“琰儿,不,文姬,你是假装忘记了,哈哈,其实你根本没忘记。对不对?”
蔡琰也吃吃地笑起来。她想,曹公向来是神神秘秘,说东指西,打草故意惊蛇之人,自己也就跟他来点虚的,虚实都有,学学他的风格。
看看天色已晚,曹公起身告辞。
临出门时,曹公对蔡琰说:“我最近要去讨伐孙权。你就在家好好写你的诗词吧。我回来要检查的。”
“曹公放心。文姬一定会写出自己这些年来心中的郁积。”蔡琰把曹公送出宅门。
曹公走后,蔡琰心想:曹公真是个特别的人。他有着伟人,英雄的一面,同时也有着奸诈,狡猾的一面。但总的来说,他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蔡琰开始写诗。她要把这十二年来的遭遇,这些令人痛彻心扉,终生难以忘怀的记忆,化为诗词,化为可以传唱的诗歌,流传后世。
《胡笳十八拍》,写下这个题目,蔡琰就流泪了。匈奴的胡笳,带给她的都是痛苦和忧伤……
其实,这一篇诗,她早已经写下——在匈奴的那些日日夜夜,在荒凉大漠风沙弥漫中。
“越汉国兮入胡城,亡家失身兮不如无生。毡裘为裳兮骨肉震惊,羯膻为味兮枉遏我情。”那些痛苦难忘的日日夜夜,她早已用她的生活,她的寂寞书写了这些痛苦难忘的篇章。
现在因为有了之前的腹稿,她下笔犹如有神。
仅仅花了几天工夫,这一首震撼诗坛,流芳百世的长诗《胡笳十八拍》就完成了。
蔡琰又琢磨修改了几天,最后定稿。
过了一阵,曹公讨伐回来了。虽然没有打败孙权,但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文姬,你的大作写出来了吗?曹某我等着看呢。”一走进蔡琰的宅子,曹公就大声询问道。
“写完了。”蔡琰走出房门迎接曹公,她笑着说,“文姬写得不好,希望曹公多多指点。”
曹公坐下来,立即拿起文姬摆在桌上的诗稿阅读起来。
蔡琰急忙去倒了茶水递上来。
“好文,好文啊。”曹公还没有看完,就大声夸道,“文姬,你不愧是蔡伯喈先生的女儿,文章写得真是一个字——绝!”
曹公一边喝着茶,一边捋着胡须,又把《胡笳十八拍》仔细看了一遍,再次夸奖道:“文姬真是把那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被掳掠道匈奴的境况,描写得真真切切,看了真让人感同身受,唏嘘落泪。”
“曹公过奖了。文姬不过是把自己的体验和心情描写出来而已。”蔡琰道。
“你看看,这一句‘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杨尘沙’,写得多好!”曹公竖起大拇指,对蔡琰说:“东风应律兮暖气多,知是汉家天子兮布阳和。羌胡蹈舞兮共讴歌,两国交欢兮罢兵戈。啧啧,好啊,真乃精品!”
“曹公真觉得好吗?”蔡琰眼睛一亮。
“文姬不必谦虚。这篇文章,一定能够流芳百世,传承后人。”曹公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