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真的是你吗?我没看错吗?像是在做梦。”他的声音变得柔和,却又透出嘶哑。
“离开吧,放开这一切,也放了我,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她说道。
他想站起来,可是身体被部诺钳制,无法移动。只好加大力量调整下姿势,头部从地上爬起,部诺看出他没有要反抗的意图,便稍微的放松些对他的钳制。
魔灵伸出手颤抖的在空中想要抓住什么。这时,“刘芳”移动过去,蹲伏在他的身边,他的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脸庞,只是很柔的抚摸着。看着这样的画面,让我的心有很大的感触。谁能说他们不美,爱让他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刘芳,是我的最爱。当我第一次遇到她也是在这间寝室里,那时她安静、孤独。我像所有的魔灵一样,靠吸食人类死后的怨灵,她是我选中的人。可是当我出现在这里时,她居然是第一能看到我的人。
就是这双眼睛,我无法忘记。有太多的情绪包含其中,她的出现让我的心灵震撼。我开始迷恋在她身边的时光,她对我从没有产生过任何的敌意,把我当做朋友。”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我们听,而最终只是为了说出心里的秘密而吐露真心实意,来释放自己的内心压力。
“你是我唯一的一个人类朋友。是我认识所有人中最善良的一个,可是就是这样的你为什么逃不过那些丑陋的人的算计。”他的动作越发的轻柔,声音也更加的柔和。
“忘了这些吧,他说的没有错,这是我选择的一种解脱。你能给我自由吗?我们一起离开,去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
“自己的地方?”他怔怔的看着她。
“嗯,去一个只能我们两能去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打扰。”
“两个人的地方,真有那样的地方吗?”即使黑暗也无法掩盖住他眼中的银光,这一定是一个错觉,魔灵也会有感情吗?也会对人动真情吗?
刘芳一个死掉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忙转头寻找,可没发现箫竹的影子。刚才在激战的时候,我没注意到她的去向,心中一惊。
眼前看到刘芳的背影只感觉和箫竹那么的相似,现在的刘芳难道是箫竹装扮的吗?这个大胆惊人的猜测让我冷汗冒出,她要做什么?
部诺和她身下的魔灵一同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的女人,部诺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感觉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既陌生又有些熟悉。
“只要你想去,我们就一定能到达那里。”“刘芳”说道。
听完她的话,魔灵的眼中再没有任何挣扎的意向,变得异常的平静。风浪过后的平静,是历经过沧桑后的蜕变。感觉这样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突然,他的面容慢慢的改变。那张刘芳的美丽容颜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这应该是他自己的脸。
“我愿意,和你一起走。无论到哪里。”他紧紧的握住“刘芳”的手,他的心中、眼中只有他的爱人,而我们所有的人都成为他们的背景。
虽然不敢确定这个“刘芳”是不是箫竹?可是,魔灵想要带走她,现在不容我来慢慢的查清这些问题。魔灵猛然用力想要挣脱部诺的束缚,虽然部诺对他没有加大钳制,但不代表她放任他。
而我早已用眼神暗示过部诺,让她注意下他们的动作。我刚和部诺交流过,他就已经行动。部诺也早就提防着他,现在她更是一分也不让。钳制的力量再加大,反抗的力量也在加大。就在部诺要再次成功制服他时,突然,从他的袖中射出了一柄暗箭,那速度之快,让人肉眼无法察觉,只感觉快到要把空气从中间划开一般。
我猛然跳过去,想要抓住暗箭,可是就差那么一微米的距离,当我攥紧拳头,手中一片冰凉,我甚至感觉整个心都彻骨的冰凉,暗箭要刺到部诺的身体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部诺急忙弯下腰,只听“嗖”的一声,暗箭钉在了对面的墙里,深深的插进去。我看到射进墙壁中的箭,心才稍微的松了口气,如果刚才真要是射进部诺的胸膛后果不堪想象。
虽然他没有成功的伤害到我们,但也不是一点利都没获得。部诺因为要躲避他的箭,便对他的钳制降低,魔灵顺势挣脱。
逃脱后他对我们露出得意的微笑。那笑容还没在他的脸上逗留多久,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僵住了,身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口子。很深汩汩的黑液从身体里淌出来。他用震惊的眼神望着那个手拿利刃的凶手——“刘芳”。一抹伤痛深深的驻扎在他的眼中,显然给他带来莫大痛苦的不是伤口,而是心中的殇。
“为,为什么?”几乎他的声音再颤抖,或许是因为气力的消耗,亦或是重大伤痛的侵袭,让他无法说完整一句话。
“为了那些被你残害的生命;为了他们可以得到最后的安息;为了洗刷这一切的罪过。”从未看过那种眼神,会从魔灵的眼中流出,让我想起了一个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故人。他们像级了。
他伸出手比刚才还要艰难的举到空中,依旧是想摸到她的脸。可是,他的手抓住的依旧是虚空。手抬到一半却垂落下来,再也没有能力抬起。摇摇欲坠的身子,被她接住。缓缓的他们就坐在了地上相依相偎。
第一次看到魔灵的生命临近终结时,是这样的安详。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感觉。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面对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只要人的愿望能实现,哪怕是走到生命的终结也死得其所。但反过来只怕直到死亡那一刻依旧是没有希望,无法看到愿望成真的那一天,只用遗憾这一词是无法诠释出那种惋惜的情怀。
在她的怀里魔灵的身体渐渐的消失,最后只有很多莹莹的光点徘徊在我们之间。从她的脸颊上还能清晰可见那水珠走过的痕迹。慢慢刘芳的脸改变了,如电脑特技一般,换成了另外一张我熟悉的脸——箫竹。
果真是她,我没有看错。箫竹的双臂还保持着拥抱魔灵的姿势。她的眼中垂下重重的水滴,落到了地面上。
我走过去,抱住她。她紧紧的回抱住我。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柔的在她耳边说道:
“没有事了,都过去了。你看,你救活那么多人。”很多光点都没有散去依旧在我们之间穿梭着,他们好似在与我们道谢。
箫竹抬起头,看着空中那些光点,晶莹的光点印在她的眼中却让浓黑的眼眸平添了点点的神彩。她看到这些高兴的说道:
“这里也有刘芳吗?还有那个爱她的魔灵吗?他们会在一起是不是?”她期待询问的眼睛望着我,怎么会,魔灵死了就不会有灵魂他们注定永世相隔。可是这些话我怎么能说出口,其实箫竹比我还清楚这一点,但她只需要一个安慰。
“会的。你没看到他死后的样子都那么安详,他只想再见一次刘芳,而你成全了他。”箫竹满眼喜悦的看着我,然后又望着身边这些围绕的光点。
这一切都结束了,凝聚在这间寝室的怨气平复,所有的灵魂都被解救出来。可是,经过这次箫竹好像改变了很多。她常常会一个人沉默寡言,似乎在想着什么。如果问她,可她又不说。总是感觉她的个性变得有些忧郁起来。有时问她,她也只是莞尔一笑作为回答。
事情过去一段时间,我们也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虽然偶尔也有些魔灵出来捣乱,但他们都是低级的魔灵,都让我们一一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