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轮滑社第一次办活动那会的事。
那天是个周日,却出奇的是个艳阳天,不但是万里无云还特别热。
在这个海边城市,阴天下雨赶礼拜是有统计数据上的支持的。所以我提前好几天就在看天气预报了,生怕到时候一场大雨,浇灭我们这个初生社团的首秀。因为轮滑社的活动只能是户外,所以天气格外重要,不下雨,最好也别刮大风。
还好老天爷给面子。
不过因为没经验,这场活动还差点搞砸喽。
初代社团么,根本没有可以借鉴的上一代,一切从0开始摸索。
也不是没想过取取经,无奈学校里社团众多,但跟轮滑社这类型的是一个都没有。高校活动倒是参加过两回,一次是外院的技术交流活动,一次是CRC的考核,两次都不是正式的高校轮滑活动,所以借鉴也是无从谈起。
一筹莫展中只好向黑风求助。刚成立社团那会他在电话里承诺过,活动的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黑风倒是十分痛快,一口答应下来:“活动的部分我们负责,你们只要负责宣传就好。”
有他这话我顿时十分放心,后来才知道放心早了。
因为活动被社联敲定在4月13号,距离社团成立的时间刚好一个月,可谓是时间紧迫,而这一个月需要做的事情却乱七八糟一箩筐。
首先是整理社团申请的材料,这是社联需要的,必须得正式,我那个从笔记本上随便撕下来那页格式肯定是不行,必须得跟论文似的打出厚厚的一沓,我当然写不出来,只好去网上down了一篇,打印三份交到社联留档。
其次是社团纳新,轮滑社的牌子倒是戳起来了,但是包括我在内,就只有核心的五个人,架子是有了,里边是空的。好在虽然没赶上学年初的统一纳新,但是社联特许我们随时纳新。
于是,我们在晚自习的时候,在大一的教室里轮流去上台宣讲轮滑社的成立,加入的人就打我们在黑板上留下的电话,这办法虽然笨但是很有效,陆陆续续地总有人报名。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加入社团的每个人还要交五份资料:社团成员申请书,社团成员档案表意外保险单,以及保险的复印件,自我保证书(就是保证如果受伤与学校无关之类的承诺书,这是一开始建立社团就答应下的条件。)光是这几份材料就够我们这些人忙个底朝天了。
剩下的就是技术训练,每天晚上都有新人报道,至少要教会他们基本的滑行和简单的刹停。如果想要提高自己的平花技术,只能是另找时间,比如说早晨,我那晨练的习惯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当黑风大包大揽的时候,我自然是满心欢喜加感激。
万万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周日那天的上午,活动开始前的2个小时,黑风打来电话,说我们的活动和燕大的活动撞车了,之前承诺好的沙滩机也被占用了,所以音箱的问题让我们自己解决。
当时我还在上专业的培训课,听到这消息差点没炸,“哐啷”一声就站了起来,整个教室的人都直眼瞅我,老师也吓一跳,问:“你要干嘛?”
我十分激动地跟老师说:“老师,我要去上厕所,憋不住了。”说完也没等老师回答,就急匆匆地跑出了教室。
心想这黑风也太不靠谱了,之前活动敲定的时候社联老师还问过我,需不需要音箱什么的,如果需要,那么提前打报告申请,因为公用的物资调用都是要走流程备案的,需要时间协调。我当时还特意打电话问过黑风,他那会特肯定地跟我说音箱没问题,公司赞助沙滩机,效果杠杠的。结果临了临了来这么一下子,这不玩我呢么。
当然嘴上不能这么说,我深呼吸了下,忍住焦急问道:“风哥,那还有别的音箱么?”
“有个轻骑兵,就是平时刷街挂在腰上用的那种,也能凑合,就是效果有限。”
我想了想,那个保温杯大小的音箱,又看了看图书馆前的那一大片能容纳千来人的广阔场地,想像了一下那无声的画面,内心顿时处于崩溃地边缘,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想想办法吧。”
在社联那里肯定是不行了,社联的装备使用都是要打报告走流程的,至少需要提前两个礼拜。
我能想到的唯一来得及的办法就是,临时租一个。
于是我火速赶到图书馆前,社团里没课的人正在那里布置活动场地,我把人召集到一起,把这个突发状况说了一遍,众人也很是吃惊,有的还忍不住“啊”了一声,然后大家都变成了愁眉不展的模样。
“我打算去租一个音箱,一会儿去咱们学校周边的商店转转,看看哪家有,租一个。”
“社长。不用去外边,咱学校里头就有。”说话的是SK,打社团成立前就跟着我玩的小伙伴,现在是我的副手。“就在一剪钟情。”
“一见衷情,那是什么店?”我问。
“是间理发店,就在咱们食堂边上。”
五分钟后,我站在了这家不甚起眼的理发店里,面前是一脸疑惑的老板。
“我想租你们店里的音箱。”我开门见山道。
“啊?”老板愣了下,显然是之前没开展过这项业务,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本能地问了句,“你要干嘛?”
“轮滑社,办活动用一个下午。”我伸出一根手指。
“哦。”老板好像是听明白了。“那你给100块钱吧。”
“能便宜点么?我们是学生,没什么钱。”我装可怜道“我们可以在活动的时候给你宣传一下。”
“那就80吧。也不用你给我们宣传,反正学校里理发店就这么一家,宣不宣传都一个样儿。”一谈价格,老板倒是恢复了伶俐。
“60行不行?”我试探道,其实我就是过过砍价的瘾。
“70最低了。再低不租了。”老板满不在乎道。
“那行吧,一会我们来人取音箱。”
跟老板砍完价之后,我电话联系SK他们过来搬,正当我欣喜于音箱问题解决的时候,SK的一句话就给我浇灭了。
他说:“社长,这音箱是插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