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宝决定要到屋子外面走走。
一个多月来,薛天宝赖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感觉无聊极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觉得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决定要到屋子外面活动一下。
薛天宝下了床,瞅了一眼桌子上怪婆子从临淄王府膳房给他弄来的的羊臂臑和桑落酒;羊臂臑实际就是煮羊腿,严格地说,是羊的前腿,这里虽然没有后腿肉肥美,但精肉和胶质多,吃起来更有嚼头儿。羊臂臑和桑落酒都是临淄王李隆基的最爱,可是薛天宝没有像往日那样大快朵颐--------他现在一点食欲也没有。
屋子外面好大一片菜园子,种着各种各样时令蔬菜。骤雨咋停,菜叶子绿生生的,叶子上的露珠阳光下光彩熠熠;靠着屋子最近的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白菜,看上去宛如一朵朵含露的绿牡丹花,郁郁葱葱,正是茂盛。
薛天宝忽然发现这些绿牡丹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好奇心促使他移动着脚步,
“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动。”。一声断喝传来,声如炸雷。
薛天宝怔了一怔,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原来那个怪婆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那一头乱蓬蓬四处张扬的白发让她更像一个幽灵。
“为什么?”。薛天宝不以为然的盯着怪婆子。
“你向你的右边看。”。怪婆子说话时并不正眼看薛天宝,只是把鼻子哼了一下。
薛天宝向右边看去;一只灰白色的野兔,东走西顾,蹦蹦跳跳的靠近一株大白菜;咋一靠近,只见绿油油的白菜心里突然昂起一条碧绿色的三角型的蛇头,蛇信子一吐,猛的那么一探头,可怜那只野兔就躺在地上,抽搐着身子,瞬间丧命。
薛天宝看的心惊肉跳。
“告诉你吧,这些白菜心里全是我养的“翡翠绿“。”。怪婆子说道。
“翡翠绿?你养的?”。薛天宝有些迷茫。
“是的,是我养的;翡翠绿是世界上最毒的蛇种,它是竹叶青的进化品种,筷子粗细,一扎来长,通体透绿;吃的是白菜叶,栖息在白菜心里;别看它身量小,毒性却是竹叶青的一百倍。刚才如果不是我阻止你,恐怕你早已像那只兔子一样,不会说话了。”。怪婆子说完,仰天哈哈一笑。
那笑声如同鬼魅一般瘆人。
薛天宝感觉后脊梁骨发麻;他听说过竹叶青,那是一种毒蛇。
“你为什么养这么多毒蛇害人?”。他质问道;语气有点愤怒。
“哈哈,我并不是要害人,我是自己食用。”。
“自己食用?”。薛天宝这才想起来,这一段时间,怪婆子弄来的饭食都是自己吃的精光,从没见过这怪婆子吃东西。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好,我全告诉你,不过这事儿说来话长。”。老婆子好像陷入了回忆中,表情很复杂。
“我本是新罗国善德女王的义女慧珠公主,自幼习文弄武,长大后又喜欢上了佛学,仔细钻研;贞观十四年,善德女王派我一行十二人入唐国学;贞观十九年,我师父玄奘法师从天竺归唐。”。
“你说的是那个高僧唐三藏?他是你师父?”。薛天宝打断怪婆子的话问道。
“对,他是我的师傅;还是太宗皇帝亲自介绍我认的师傅。”。怪婆子接着说:“师傅让众徒弟在长安大慈恩寺翻译佛经;我和师兄辨机一块在弘福寺,他老人家口授,我和师兄书写,编篡《大唐西域记》一书。”。
说到这里,怪婆子的鹰眼放出一股柔光。
她接着说道:“辨机师兄,少怀高蹈之节,容貌俊秀,器宇不凡,风度翩翩;而且文采斐然;深为师付看中,我也早已芳心暗许;可是辨机师兄一心向佛,专心写书,无暇儿女私情。”。
怪婆子此时表情怨恨。她接着说道:
“等到《大唐西域记》一书完成,辨机师兄很是高兴,一个人回金城坊的惠安寺省看,不料遭遇了在附近打猎的高阳公主。”。
薛天宝问道:“是太宗皇帝的十七公主?”。
“正是那个****。”。怪婆子两眼怒火,接着说道:
“那个贱人当时正在修炼她的冰魄神功;常常劫掠良家少年或者寺庙和尚,汲取男阳,以补阴功;见到我的辨机师兄,就将他劫持,施以淫药,强行****;后来那贱人知道我师兄乃是高僧,就以金枕诬陷,后来可怜我那师兄,竟被太宗老儿不分青红皂白,腰斩于长安。”。说到此处,怪婆子双眼含泪。
“行刑那日,我出手相救,怎奈官军人多势众,没能如愿。回头我又去杀那个****,不料心口中了她的冰魄断魂掌,性命堪忧。多亏师傅相救,将我送回她的老家洛州缑氏养伤;谁知没过多久,太宗老儿就死了;那贱人伙同荆王李元景谋反,也被高宗皇帝杀了;真是解气,只是那贱人死后,我再也寻不来解药,心口疼痛时有发作;我遍寻名医,求得这翡翠绿毒蛇,养于菜园;是为了缓解伤痛,绝非为了害人呐。”。
“如今,我隐姓埋名,在这临淄王府菜园里呆了快五十年了,王府的人都以为我是疯婆子。”。
“哼,你就是一个疯婆子。”。薛天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敢于这样说她。
“你这黄口小儿,也敢骂我疯婆子,看我要你性命。”。
疯婆子叫喊着,身轻如燕,一眨眼已经掠到薛天宝的面前,瘦长的两根指头戳向薛天宝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