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知道献帝刘协被董卓带去长安之后,整天是闷闷不乐,他为自己不能够为大汉朝尽忠而感到内疚。法良刻意的把各路人马攻进洛阳之后的卑劣行径进行了夸大,以使张任对各家势力丧失信任,这样就可以暂时让张任留在汉中了。
益州的刘璋没有参加这次征讨董卓的行动,毕竟益州路途遥远道路难行,所以他只是表示了一下立场,没有实际行动。刘璋的性格本身就是贪图享乐不求上进的,他能做到益州刺史就已经很满足了,他甘心做一个割据一方的土皇帝。
逃去长安的董卓一面派人坚守关隘,一面暗中分化拉拢各地方势力。这一天,汉中城外来了一支队伍,他们停在城门口没有进城,有人去给关统通报消息,说是献帝的传旨官已到汉中城外,让关统出城迎接。
关统带着大小官僚接出城外,远远看见一支队伍停在路中间,一个年轻人站在队伍的前面,他生的白面无须,眉目清秀,有些女性化。这人见关统等人出城迎接,立刻满面堆笑的迎了上来。他躬身施礼口中说道:“下官杨修见过太守大人”。
关统赶紧相掺,口中说道:“先生不必客气,不知天使何在啊”。
“在下便是传旨的官员”杨修不紧不慢的说道。
“既然大人是传旨的官员,如何会向下官行礼”关统诧异地问道。
“你我入城再说吧”杨修很暧昧的说道,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事情。
一行官员跟在关统和杨修身后,大家陆续走进城中。到了太守府之后,杨修并没有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前宣读圣旨,他叫关统屏退左右单独听宣。
所有官员狐疑的离开内堂,屋中只剩下关统和杨修。就见杨修突然双膝跪地对着关统大礼参拜,关统赶紧搀扶住了杨修,他对杨修说道:“大人这是何意啊,大人身带圣旨就是带天子巡视,岂可向下官施礼”。
杨修苦笑了一声:“关大人,杨修此拜并非是以我个人名义参拜,我是代表大汉子民跪拜大人,求大人为天下苍生助我成事”。
关统被杨修说的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杨修要说什么,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杨修要把自己卷入各方势力角逐的漩涡,于是关统并没有接着杨修的话往下继续说,他想要岔开话头:“杨大人哪里话来,我关统身为大汉官员,理当为大汉朝尽忠职守,天子下诏,关某怎敢不从”。
杨修当然听得出弦外之音,不过他依旧不肯放弃:“天子如今受董卓挟持,圣意难出宫墙之外,就以如今某家所传圣旨来说,他并不是天子的意思,他只是董卓假天子之名行私欲而已”。
关统好奇地问道:“难道大人的意思是今日所传圣旨无非是董卓的私信么,大人今日之行只是为董卓传递书信的么”。
杨修叹了一口气:“太守大人只说对了一半,我杨修身为大汉子民岂肯甘心从贼,我传旨是假,求大人帮助天子脱困是真”。
关统疑惑的问道:“我与先生素未谋面,难道单凭先生的一面之词关统就能相信么”。
杨修从怀中取出几封书信递给关统:“大人若是不信杨修之词倒也无碍,只是大人当相信几位当朝大儒吧,这是几位老大人写给您的书信,大人看过之后自然明了”。
关统接过书信低头观瞧,第一封署名是左中郎将蔡邕蔡伯喈,第二封署名太尉杨彪杨文先,第三封署名司徒王允王子师,第四封署名孔融孔文举,第五封署名司空张温张伯慎。他拿着五封书信一时间举棋不定,这五个人都是当朝重臣,尤其是蔡邕和孔融都是当世大儒,他们让对天下读书人顶礼膜拜,虽然不敢尊为圣人,但是他们的影响力可谓惊人。关统拿着书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修见关统面有难色,他继续说道:“董卓乱权天下皆知,昔日各路忠义之士共讨董卓之事大人当知,如今董卓挟持天子偏安于长安,大汉子民纷纷讨之,董贼之日不久矣,若董贼覆灭天子当政,大人之行天子岂会不见,若大人愿与那董卓合流,只怕大人会留下千古骂名,大人也会成为天下世家的公敌,忘大人三思”。
关统对杨修说道:“关某无意与天下为敌,事关重大,让我在考虑一下”。
杨修点头,他继续把朝中的局势向关统做了说明,不过他说的和关统知道的出入很大,汉中在长安专门设有联系人,他的目的就是随时把长安的情况传递回汉中。杨修把董卓讲的一无是处,把长安百姓恨董卓的情绪说的无以附加,把董卓的手下说的离心离德,可实际上,董卓在长安采取的是高压策略,满朝官员文不敢高声武不敢动怒,大家都是暂时屈从于董卓的淫威之下,董卓的军队应该是大汉朝最精锐的一支队伍了,他的西凉铁骑独步天下难逢敌手,虽然董卓在朝中的口碑极差,但是他在军队中的声望无人能及,而长安的百姓虽然恨董卓,但是他们的恨在灵帝的时候就已经鼎盛了,如今只是换了一个憎恨的对象而已,看来杨修虽然聪明伶俐能言善辩,但是难免受到阅历不够的影响,说出的话始终还是言过其实,让人有一种浮躁的感觉。
关统听杨修说自己是太尉杨彪的长子,他对杨修也是不敢怠慢,毕竟杨彪的威望不是常人可比的。
杨修和关统密谈了一个时辰,其实都是杨修再说,关统在听,任杨修说的天花乱坠,关统依然是巍然不动,看来杨修很难打动关统了。最后,关统以宴请杨修为名,结束了这场游说。
晚上,关统把法良,李严和关聪叫到一起,大家商量对策。其实关统想要征求意见的是法良,李严和关聪都是让他们来学习的,关统总是想要把两个年轻人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又被,毕竟如今汉中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实在太少了。
法良听关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又把几封书信看了一遍,他笑眯眯地对关统说道:“蔡邕、杨彪等人虽是饱读诗书,可惜不懂人心,王允奸狡却非成大事之人”。
关聪好奇的问道:“先生何以得知王允不能成大事”。
法良笑着说道:“几封书信之中,蔡邕、杨彪、孔融此三人所言皆是以大义为相劝,他们都叫大人以天下苍生为念,只图万世流芳,完全是以虚名诓人,张温却是凭借一己之私只顾谩骂董卓恶行,却忽视了别人的想法,此四人皆是空有满腹文章,确不知人心,王允与他们完全不同,此人懂得以利诱人,而且颇为奸狡,不过此人格局太小,只是施以小利,真正的利益却是用空头许诺来代替,看是此人比较诡诈,可是他实在是用了小聪明,成大事的人若是以小聪明诓人,只能是因小失大”。
关统问法良:“以先生的意思我是答应他还是拒绝他呢”。
“大人既不毕答应他也不用拒绝他,此番杨修前来,想必是早做好了安排,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把你逼到董卓的对立面,他们之所以这么急切,恐怕圣旨上一定是董卓拉拢大人的内容,想必许诺给大人的好处绝对很让人心动,所以杨修才不敢把圣旨交予大人,但是董卓为什么没有让自己的亲信来传旨,恐怕董卓还没有完全意思到大人的重要性,这个笼络大人的计谋恐怕是出自董卓的谋士之手,杨修来的突然,应该是加紧赶路才这么快来到汉中的,若董卓的谋士知道董卓派杨彪的儿子来传旨定会极力反对,所以他们一定会很快追来汉中,虽然不能追回杨修,但是也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大人只管拖延些时日,董卓的亲信随后就到”。
关统将信将疑的说道:“汉中荒僻之地,如何会受到如此重视”。
“大人,汉中之地事关重大,若世家得到汉中,定会出祁山走天水攻打长安,同时可以和关中各路人马互相呼应,使得董卓腹背受敌,若是董卓得了汉中,各路人马在想攻打长安就只能硬攻潼关天险,只怕损伤极大,到那时董卓只需据险而守,世家联军就难得寸进”。
关统问道:“以先生的意思,我该如何拖延时间呢”。
“大人只需明日与那杨修见面,然后将书信丢还给他,只说书信乃是有人代笔,大人只管责备杨修使诈,到时杨修定然百般开脱,只要大人坚持不信,看他有何话说”。
关统愣了一下:“先生如何得知这五封书信是假的呢”。
“良虽然未成见过几位大儒,但是我对蔡邕的书法爱不释手,程经多方收集,平时也喜欢学着他的笔迹练字,我能确定,蔡邕的书信一定是假的,王允奸诈之徒岂能受人口实,他的书信也一定是假的,有此二人就足够了”。
关聪问道:“会不会连书信的内容都是假的”。
法良答道:“此事事关重大,应当不会有假,只是不是本人亲笔所写而已”。
关统频频点头,他和法良把明天怎么对付杨修的办法好好的商量了一下,也把董卓亲信到来之后的事情也详细的安排了一番。
次日,关统一大早就召见了杨修,当杨修发现关统身边跟着一位中年书生的时候,明显有些拘谨,大概应该是他对法良很不放心。
关统面沉似水的将几封书信丢还给了杨修,不悦的说道:“杨大人远路而来,关某以诚相待,大人何故戏耍与我”。
杨修明显变得很不自然,他大概也猜出来关统看出书信是假的了,但是他还故作镇定的说道:“大人这是何意,杨某何处戏耍大人了”。
法良似笑非笑的说道:“蔡邕大人本是天下学子的楷模,法良不才,对蔡邕大人的书法真迹情有独钟,平时有幸还临摹一些蔡大人的书法,某家自认为模仿的笔迹强过冒充蔡大人所写书信之人,杨大人就不必掩饰了”。
关统接着说道:“司徒王允的笔迹关某也承见过,似乎也不是书信上的模样”。
杨修本来很不自然的表情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笑着说道:“大人好眼力,的确几封书信并非出自各位大人亲笔,实在是因为此事关联甚大,杨修不得不多加提防,若稍有差池,几位大人的身家性命都将不保,还望关大人原谅我等欺瞒之罪”。
杨修又接着说道:“虽然书信不是各位大人亲笔所写,但是内容都是各位大人口述,这点杨修愿意用性命担保”。
关统沉吟不语,法良也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杨修,看这意思应该是不管杨修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了。
杨修苦笑一声:“大人若是实在不信,杨修愿意派亲信带领大人手下可信之人,去到长安直接面见家父和几位大人,由他们亲口述说可好”。
关统回头看法良,他猜不出杨修又要耍什么鬼把戏。法良摇头说道:“此事大人自会派人核实,杨大人此番是来传旨的吧,总不能连圣旨写的是什么都不让我们知道吧,莫非杨大人还隐瞒着什么其他的目的么”。
杨修尴尬的笑了一下:“圣旨实在出自董卓之手,杨修是怕大人受到小人的蛊惑而误入歧途,所以不急于传旨,既然大人怀疑我,杨某这里还有一件信物,大人见了应当会相信的”。
说着,杨修从怀中取出一块翡翠吊坠递给关统,他对关统说道:“此吊坠是我临来时卢植老先生所赠,他叫我用此物作为信物传给大人,他叫大人勿忘同袍之义,定以天下苍生为念”。
关统接过翡翠,他的眼睛里转起了泪花,原来,当年他与卢植共同征战沙场,一次战争中,关统身受重伤,卢植背着关统杀出重围,等他们逃回军营的时候,卢植一头扎到地上昏迷不醒,后来关统才知道,卢植在背着自己突围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换成其他人早就倒地不起了,卢植硬是凭借一股执念把关统救走,事后,关统对卢植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俩人的关系好的和一个人似的,卢植的两个儿子都管关统叫义父,关统把父亲送给自己的护身符转送给了卢植,代表自己愿意为兄弟之义抛头颅洒热血,卢植刚开始不收,后来实在拗不过关统,他才收下。关统被派驻到了汉中之后,他和自己的弟弟完全失去了联系,他给弟弟写的几封书信也是毫无回应,他派去洛阳送信的家人回来告诉他,书信是送到了,可是关统的弟弟根本不见,他现在已经是朝中的太史令了,为了和兄长划清界限,他干脆叫家人转告关统,就说朝中官员不便与外臣联系,以免找人非议,从此之后,亲兄弟之间的感情就此断除。唯一还和贯通保持联系的就是卢植,他隔三差五的就派人来看望关统,他的两个儿子卢忠、卢义还经常来汉中给关统问安。直到灵帝以剿灭黄巾不利,把卢植削职为民下在狱中,卢家的人才很少来汉中了,关统为卢植的事情没少暗中使劲,但是作用不大,后来灵帝驾崩,卢植才得以从监狱中放了出来,他亲自写信给关统,叫关统短期内不要与自己联系,以免给关统带来灾祸。关统邀请卢植来汉中生活,被卢植拒绝了,而且卢植害怕连累别人,他刻意的疏远关统。这次杨修拿出卢植送来的信物,关统立刻感动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按照卢植的意思去做。
旁边的法良知道关统是血性汉子,平时做事比较感性,容易被情绪左右,他一见关统眼里含泪了,立刻补上一句:“杨大人难道只带一个信物么,卢大人应该没那么多的避讳吧,难道他没有写书信前来么”。
他这一问,关统也反映了过来,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要是卢植真的想要自己帮助除掉董卓,他应该会写书信前来,同时也应该排他的儿子送来,总不会是像杨修那样只送一个信物就完事。
杨修说道:“杨修此番走的冲忙,卢大人知道我要来汉中,他随后追赶,才将信物送与我,还嘱咐让大人千万以天下苍生为念”。
关统听杨修这么一说立刻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因为他感觉出来了,卢植确实让杨修送信物过来,但是卢植不可能说那样的话,如果事关重大,卢植怎么会知道杨修要来汉中,如果卢植参与了他们的密谋,为什么其他几人都有书信送到,而卢植却在杨修动身之后才随后追赶呢。
杨修虽然经验欠缺,但是反应很快,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一句漏洞百出的谎话不但不能取信于人,反而是弄巧成拙。
原来,卢植确实让杨修带信物给关统,不过他还有书信一封,只是杨修没有让关统看,这件事情本来是王允想出来的计策,他知道卢植和关统关系莫逆,于是想要利用卢植,他叫杨修在临来汉中的头一晚去拜见了卢植,他是杨彪的儿子,卢植和杨彪关系很好,他对杨修没什么戒心,当他知道杨修要来汉中宣旨,他立刻担心起关统了,他知道关统的性格,知道他有勇少谋,生怕关统受人利用,于是给关统写了一封亲笔信。杨修拿着书信对卢植说:“伯父,杨修与关家叔叔素未谋面,只怕不能取信于他,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人都如履薄冰,他一定会怀疑我是假冒的,还请伯父带个信物给我”。
卢植听杨修这么一说,觉得也对,于是他就把那块翡翠交予了杨修,那意思是暗示问题的严重性,让关统千万多加防备。
其实杨修去的目的就是要这个信物,至于书信根本就不重要,他也不可能把书信交给关统,本来王允的意思是让他按照卢植的笔迹假造一封书信,不过杨修年少轻狂,他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蒙混过关,要是写书信的话,更容易暴露破绽,没想到自己刚一说谎就被法良看出破绽了,自己临时编出的言论更是弄巧成拙,杨修一时间手足无措,他只能用其他的谎言来掩盖刚才自己言语中的漏洞,不过谎话就是这样,你越是用其他的言语修饰,越是显得虚假,最后连关统都不耐烦了,他借口还有事情要处理,然后起身离开了。
法良微笑着对杨修说道:“杨大人此来实在是缺少诚意,想要让关太守为世家所用,还需要大人拿出诚意来”。
杨修苦笑着没说什么,因为他此时已经十分的后悔了,从小聪明伶俐的杨修从未像今天这么狼狈,他从来都是用自己的机智化解一切难题,包括这次他能取信于董卓,得以被任命为传旨官,也是凭借自己的机警才做到的。无数次的成功造就了他张扬轻狂的性格,这次来之前,那几位老臣已经做了很多的安排,就算关统不能为世家所用,他也有办法把关统逼到董卓的对立面,他迟迟不宣读圣旨,其实是因为真正的圣旨不在他的手上,他现在只有一个假的圣旨,为了逼关统就范,他已经把真实的圣旨送去了CD,因为那张圣旨的内容是免除刘璋益州刺史任命关统代理益州刺史,对于刘璋这种不思进取的首领来说,如果没有现实威胁到他的安全,他是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的。杨修就是让刘璋见到圣旨之后立刻起兵攻打汉中,到那时,关统毫无准备,只能被动接受世家的招揽,至于杨修之前做的一切,其实无非是为了让事情解决的更圆满,毕竟一个被威逼投降的人很难有什么忠诚可言,如果关统主动靠向世家,他将会对掌控汉中的局势更有帮助。
杨修等人的谋划注定落空,因为他们并不了解益州内部的局势,他们只知道刘璋和关统不睦,但是他们高估了刘璋的实力,也低估了关统的实力,刘璋确实早在数天前就见到了本应传给关统的圣旨,他直气的手足颤抖,面色惨白。刘璋叫人把杨松和张兴叫来府中密谋,如今刘璋的亲信只有此二人,至于刘焉留下的那些旧臣们,刘璋只是使用但是不信任。刘巴、黄权、赵累等一干文武虽然对刘璋效忠,但是得不到刘璋的信任。刘璋喜欢的都是那些善于经营,懂得阿谀奉承的小人,像杨松之流都是因私费公的小人,张兴则是始终怀有不臣之心,他的目的是割据一方自立为王,如今他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强了,刘璋手下一半的军队受张兴节制。
张兴和杨松听说关统被封为益州刺史,刘璋则是被贬为犍为太守,俩人的表情立刻有了差别,张兴显得格外兴奋,他虽然嘴里骂董卓弄权献帝昏庸,实际上他已经拿定主意,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攻打汉中,到时候,自己对益州兵马的掌控将会更加得心应手,从此他就可以挟持刘璋成为益州真正的掌权者了。
杨松则是顿足捶胸愤愤不平,他演戏的功夫要比张兴强的多,其实此时的杨松内心已经多出了很多的盘算,他正考虑是不是暗中和关统也取得联系,将来一旦刘璋失势,他也可以立刻转换山头不至于受到损伤。
刘璋见到圣旨之后虽然很生气,但是他还抱有一线希望,他希望能依靠刘氏一族的影响力迫使献帝收回成命,他始终不想发生战争,倒不是他多么关心天下苍生,他是特别喜欢享受却不喜欢操劳的人,如果他稍加勤奋,如今的益州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盘散沙。
张兴生怕刘璋不肯兴兵,他竭尽全力的劝说刘璋突袭汉中,至于罪名他都替刘璋想好了,就说关统勾结董卓图谋大汉疆土,毕竟现在表面上还是世家望族站着道义,天下的对错还是由世家望族来评判。
刘璋最后禁不起张兴和杨松的蛊惑,他下令张兴带领手下人马晓行夜宿突袭汉中。他们以为事出突然,汉中的关统一定措手不及,可是刘璋没有想到,事情坏在了杨松身上。
杨松回到家中之后,他左思右想觉得此事可以利用,他并不在乎谁当这个益州刺史,他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从中得到最大利益,如今他很忌惮张兴的实力,他始终担心有一天张兴做大之后会把自己吞并,于是他决定借助这次出兵打击一下张兴,同时联络一下关统,一旦有一天关统夺得了整个益州,他杨松依然可以在关统手下做事,他照样能呼风唤雨,于是他把亲信陆离叫到跟前,他把自己写好的一封书信交给陆离,然后详细的交代了一下,之后就让陆离起身赶奔汉中,他信中的内容其实就是表示对关统的效忠,同时对刘璋违背圣命图谋造反深恶痛绝,他把张兴突袭汉中的事情告诉给了关统。
关统接到书信的时候气的面色惨白,他立刻把法良叫来商议,法良来了之后看着书信半天没说话,最后他语重心长的对关统说道:“不知大人是想要倒向世家还是倒向董卓,此时恐怕要做决断了”。
关统闷声说道:“董卓奸佞,世家弄权,都是害民误国之辈,我谁都不想支持”。
法良点头说道:“若是大人倒向董卓,我们此番立刻借张兴起兵之机以他图谋造反为名将其消灭,然后攻打CD。若是大人倒向世家,我们就困住张兴的军队,使世家不敢小视我汉中兵马。若是大人谁都不想依靠,我们只需打得张兴抱头鼠窜,然后借机向董卓和世家双方要好处,各方既不想得罪大人,但是还对大人抱有希望,如此一来,汉中虽然得以短期内壮大,但是将来面临的压力也很大”。
关统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管谁当权,我关某只管汉中百姓安危,至于将来会是怎样,关某一力担当”。
法良突然转身对关统施了一礼:“主公,法良虽在汉中做事已有时日,奈何终不知主公心意,如今主公已经确定为汉中百姓挣得一片乐土,法良誓死追随大人”。
原来法良至从来到汉中之后,他只是答应帮助关统做事,但是并没有认关统为主公,双方的关系始终是上下级的关系,如今法良改口称关统为主公,其实就是表示自己从今往后将要真正的效忠关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