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王千岁!元王万福!”人群中,整齐划一的呼喊再度振聋发聩!
文雅秀气,却毫无女相,虽没有当今皇上那般龙章凤姿,却自有一种无人能敌的亲和力的元王,面上始终挂着最是和煦真诚的笑意,这一刻,他更像是游走于民间的守护神,而并非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看着众人面上誓死相随,恨不能立刻为其刀山火海的英勇无畏,叶馥香终是明白了,之前景煜所说的,人格魅力!
若说之前他做了许多准备,可是对于突然被恳求赐名的突发状况,他竟然也胸有成竹,可见,他所做的,绝非表面功夫,即便是,也足以让所有人为他万分的臣服!
蓦地,一道轻扬的目光传来,叶馥香抬眸,却是正对上了元王笑意深深的眸光。
咦?第一次见面,他认识她?
想着,却见元王的眸光已经移至景煜身上,干净柔煦中,却更多了几分敬重。
即便,只是一闪即瞬。
元王的銮驾之后便是穿着僧袍的两列僧人了,只是,却全都是代发修行的僧人!
“却是不知,这样的列队的意义何在。”叶馥香还真没看出来那些僧人代表了什么。
不过,经过今日,她却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有这么多雄赳赳男人都气昂昂地戴着香囊了!
“元王倾心佛教,但是身为元王,自然不能放下万民,所以便以此来表达追唔佛法,却又会做好元王的决心。”景煜淡淡开口,蜻蜓点水般。
原来是这样,可是,有了之前的那十二位名伶,叶馥香却有种,好像没有这么简单的感觉!
她知道,元王已经认出了景煜,介于他看她的表情,所以,想来至少他们刚到元国,他就已经洞悉了他们的一切行踪!
却是不知,接下来,这个耐人寻味,人格魅力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元王,会有什么计划。
“这个元王真的不一般,我都要被他折服了。”长佑突然说道。
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叶馥香却是已道:“你似乎已经折服在他的青衫之下了。”
“那明明就是浅黄青衫。”长佑争辩。
“是,是,低调的浅黄,高调的浅青!”
“是公鸡耶!”
长佑眼尖地看着一人抱着纸鸡向前冲去,当即摸了摸怀中早已准备好的公鸡。
叶馥香双眸微亮:“上前瞧瞧!”
高台很大,下面更是里里外外围聚了不下于十层的民众,每人都包着一只公鸡,翘首以盼。
“一年一度的波罗鸡大会正式开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倒是挺会先声夺人!
锣鼓声声中,一袭紫衫男子却是已经走上高台,环顾四周,笑容亲和却不亲狎,并且颇为有力度!
叶馥香眸光微顿,这不就是之前他们刚到元国的第一天,遇见的小机械男人吗?
“现在,把所有伟大的波罗鸡全部请上高台!”
男子声音洪亮,接着便有十位鹅黄色长裙女子端着暗红色托盘上前,众人有条不紊地将写了自身信息的波罗鸡放入托盘。
高台两侧分别做了两位仙风道骨的高僧,至少,看着是这样,十位少女捧着托盘走至高僧面前,高僧手执毛笔,蘸了朱砂向波罗鸡额间点去。
“点了之后,若是那公鸡会鸣叫,那么便是神鸡,若不会也无妨,点了朱砂的公鸡,就像是被神佛降了祝福般,摆放在家中,会保家宅平安。”
景煜适时地解说着。
叶馥香果见有些人抱着纸鸡兴冲冲地离开了。
蓦地,鸡群中一声啼喔,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被点了朱砂的,羽毛斑斓的公鸡。
“神鸡,竟然真的是神鸡!”
这时一个灰衣男人兴奋地奔上前去:“我的鸡,是我家的!”
紫衫男子当下从高台轻飘飘跃下,却似一块紫色绸缎般轻盈,从女子手中接过那公鸡,再度跃上高台,把公鸡靠近最中间的一根粗壮的红色柱子:“下面,就是见状奇迹的时刻,只要这只伟大而神奇波罗鸡鸣叫,它就是万众瞩目的神鸡!那么,玉面佛皇也会归你所有!”
话落,在所有人期盼而紧张的目光中,轻缓地将纸鸡放在了柱子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纸鸡张开血红的喙,在高僧朱砂的祈福下,发出一声最为明亮的鸡鸣!
可是,众人眼睛都争到干涩了,那纸鸡却是纹丝不动。
直至半柱香之后,紫衫男子上前将公鸡取下,却依旧轻笑道:“被佛祖庇佑的,便是神鸡!这位兄弟家,可以保家人平安,和谐安乐的神鸡!”
话落,将纸鸡放入少女的托盘。
那男人一扫眸中的失落,当下紧紧抱着那神鸡,眸中多了几分光亮:“是的,这就是神鸡,这是我家的神鸡!”
话落,迫不及待地冲出了人群。
鉴鸡仪式仍在继续,感觉有谁撞了下自己,叶馥香转眸,却见长佑不知何时已来到她和景煜的中间,向前倾着脖子,呈斗鸡眼状,死死地盯着那高台,像是要将其灼穿般。
“这是看出了什么?”叶馥香轻声道。
“高台有猫腻,我听到了机关的声音。”长佑说着,眸光却并未移动分毫。
并非长佑耳朵灵,而是深谙机关之术的他,对于机关的声音有种常人无法企及的敏感。
只是,只是靠听,也能听出机关的破解之术吗?
叶馥香对此表示怀疑,看了眼高台上的红色木桩,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高台上有七十二个方格。”
景煜骤然开口说道。
叶馥香微顿,当即踮起脚尖向前看去,无奈海拔有限,愣是没看到那方格。
好不容易将脚尖踮成直线,还未站稳,便已直接向前扑去。
腰间一紧,景煜却是已经固定住了叶馥香的身子,当即一条手臂抱起她,使得她足以看清楚高台的方格。
低眸,看着神色如常的景煜,叶馥香亲密轻笑,当即勾住了他的肩膀,给她挂在他身上更添了层保障,随即便查看其高台来。
七十二个格子中,穿插了几个不同于大红色的金黄色格子,仔细数去,却是正好十二个。
“换个角度,有些刺眼。”叶馥香突然道。
景煜便拥着她向左移去,当那光团匍匐在金黄色格子上也不再反光之后,叶馥香唇角噙了几分笑意。
原来如此。
“玄机是在那个格子上啊。”
长佑两手撑着两颗脑袋,身子悬空看着那方格,听此,下意识道:“你确定?”
这并非是对叶馥香言语的话语,只是引导她继续说下去,说的更为清楚些。
叶馥香当即抓过长佑的手,在上面画了一个符号,随即又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长佑点头如捣蒜,看着即将走近的端盘少女,正想摸出怀中公鸡,景煜却是已经开口:“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叶馥香垂眸,不解凝眉:“什么?”
“高台上的阵法没有这么简单,若是按照你的符号去走,迈出一步,那些黄色的格子就会发生变化,打乱原有的布置,一步猜错,便是全功尽弃了。”
景煜眸中多了几分趣味道。
叶馥香再度向高台望去,骤然想到了什么般,看着景煜道:“那些代发修行的僧人……”
话未说完,景煜却是已明白其意,当下道:“他们的僧袍后面并非佛家的标识,而是繁星。因而,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么这上面的阵法应该是十二中空阵。”
阵法,十二中空阵,机关……
叶馥香脑海在迅速地运转,猛然触及到了某个点,脱口而出道:“阵法中融入机关,机关凝于阵法!”
景煜唇角含了了然的笑意,当下道:“长佑,让你的机械鸡先去亮个相。”
长佑当即从怀中摸出手掌大小的机械鸡,外表看上去,除了小了点,倒是真没有任何异样。
“老伯,这波罗鸡送给你了。”看着即将走近的托盘少女,长佑手指微动,同时已经把波罗鸡送至老伯手中。
“好好,多谢小伙子。”喜笑颜开的老伯在看到手心里的公鸡时,混浊的眼睛微滞:“这是公鸡,不是小鸡崽?”
话落,那公鸡却是已被少女请走。
“十二中空阵我听过,但是不知道设置了什么机关的,我却是无能为力了。”
叶馥香却是对着长佑说的。
“那你先把阵法告诉我。”长佑揉了揉耳边,表示洗耳恭听。
“十二中空阵少则十二人完成,阵法变化万息。讲究灵活运用,随机应变,和十八罗汉阵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前者偏向于将敌者包围,就像是星星包围月亮那般。进攻的招式虚虚实实,耗尽敌人的精力,使得其不战自败。破解的方法便是,敌未动,我不动。敌动,你只能……”
“什么?”长佑正听的出神。
“等死。”
“……那怎么办?”长佑的耳朵耷拉了下去。
“这阵法是由机关,而并非人操控的,灵活性自然比不得真人。所以,你先上高台,仔细寻找下机关,想来便能迎刃而解了。”
景煜说的虽真,却有些模棱两可,并非具体到一步步按着操作的步骤,然而看着他鼓励的眸光,长佑却血液沸腾,瞬间满血复活。
那机械鸡被长佑动了手脚,正好在被点了朱砂后鸣叫了一声,后被放置在柱子上,当下却又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