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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罗兰夫人——吉伦特的无冕女王

吉伦特派:

原称布里索派。指法国大革命期间推翻波旁王朝继而掌握实权的共和派。因其中很多人原是吉伦特省人,因此被称为吉伦特派。1792年,吉伦特派通过政变上台掌权后,一个年纪轻轻却风韵翩翩的女子从幕后走到了台前,她就是罗兰夫人。她以纤弱的力量推动着法国大革命前行,她那几乎完美的人格魅力更使革命中的法兰西精英,无论敌友,皆为之叹服。而她最后为自己行将破灭的理想殉死的决心,又感动了后世无数的历史家和政治家,以致诸如谭嗣同这样的革命志士的死,都可以看作是她——罗兰夫人风骨的延续。

罗兰夫人

沙龙:

意大利语,原意为大客厅,进入法国后引申为贵妇人在客厅接待名流或学者的聚会。通常由出身贵族的女性主持,她们才貌双全,机智优雅,被称为“女才子”。沙龙谈论的话题无所不包,学术、政治,时尚甚至是流言蜚语,18世纪以后,话题更为广泛,不仅有文学艺术,还有政治科学,有时也会出现激进的思想言论。罗兰夫人既不是议员,也从未担任过任何公职,但巴黎政界送给她的头衔是“吉伦特的无冕女王”。这个39岁的女子拥有不平凡的容貌和风韵,更拥有不平凡的头脑和文采。为她倾倒的不仅有她的丈夫、吉伦特派领袖之一——罗兰,还包括几乎所有的吉伦特派政治家。她的沙龙是吉伦特派最主要的聚会场所,她的意见左右了吉伦特派的政治走向,而以罗兰名义发出的各种政纲和法令,几乎无不出自她的手笔。身怀抱负的男人们聚集在她的身边密谋,后来曾让整个法国发抖的罗伯斯庇尔刚到巴黎时,也常在她周围混日子。大革命能在巴黎街头风行,她算得上功不可没。她和吉伦特派的同事们齐心协力,呼喊着要推翻贵族,限制国王,让平民获得权力。这原本并没有错,让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革命并不满足于在他们划定的界限内止步。革命者不光要获得权力,他们还要独裁。当国王被处死,血腥味弥漫巴黎街头,他们试图拴住自己养大的狗时,才发现它原来是一条狼。

于是,罗兰夫人和她那些真诚的吉伦特派好友,就成了被革命吞噬的革命之子。罗伯斯庇尔已经上台,吉伦特派由革命的推动者变成了革命的绊脚石,他们遭到全城搜捕,有的被投入监狱,折磨至死,有的逃到郊野,自杀身亡。才华横溢、风情万种的罗兰夫人,自然也就只剩下上断头台一条路了。

法国大革命的成果之一

——人权与自由权宣言吉伦特派政客,后来被许多历史学家称为软弱的人,其中一个理由是,他们同意革命,却不同意杀死国王;还有一个理由是,他们在力量上占据优势,原本有机会结束革命的乱象,但面对已经成为死敌的雅各宾派,却仍不愿意痛下杀手。尽管如此,他们在断头台前的表现,总可以为自己在政治上的软弱挽回些颜面。

据说,许多吉伦特派领袖是高歌着走向刑场的——他们也曾高歌着走向革命。据说,有人把脖子搁到断头台上,还不忘开玩笑说,下一次,要让国民公会通过一个宣言,宣布头颅不可侵犯。而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当属罗兰夫人的死刑。

1893年11月8日,罗兰夫人走上断头台。今天,这个过程已被很多人用浪漫的笔调书写过千百次,虽然笔调各不相同,但这无疑已成为大革命中的经典一幕。据说,她从容镇定,面带微笑。虽然围观者对她报以怒吼,她却仍然礼貌有加。看到一个一同赴死的囚犯浑身发抖,她还体贴地要求刽子手先杀死他,免得“我的死为你带来更多痛苦”。当刽子手拒绝她的这个要求时,她就像在沙龙里宣讲革命时一样优雅:你忍心拒绝一个女人最后的要求吗?当然,更经典的,还有她最后的遗言:“自由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吉伦特派流血,象征着革命的刀刃终于伸向革命者自己的脑袋。他们一开始没能设法让变革在适度的界限内进行,后来又没能阻止革命带来的恐惧,最终被狂热时代所抛弃。他们始终没能克服自己理念中的矛盾,既想推进革命,又想遏制革命,却没有预料到,当变革成为革命,所有理性的设计都被冲得粉碎。

吉伦特派最终没能给社会带来真正的自由,而罗兰夫人,这个被称作“吉伦特派的灵魂”的女人,也始终没能从矛盾的生活中解脱。她追随精神导师卢梭,追求绝对美德,虽然有强烈的欲望,却一直用高尚的道德感克制这种欲望。终其一生,也没得到自由。

马赛曲的诞生

马赛曲的唱响1792年4月20日星期五,驻守在斯特拉斯堡的工兵上尉鲁日·德·里斯尔收到了凯勒曼将军的一封简信。信中邀请他参加定于下星期二在圣艾蒂安广场举行的晚会,并请他在晚会上赋诗一首。上尉愉快地答应了将军的邀请。

4月24日,里斯尔来到圣蒂安广场市长迪特里希举行的晚会。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凯勒曼并不是希望他吟诵什么新歌谣,而是请他写一些“值得向军队推荐”的、能够“点燃人们心头之火、激励士气并为群众所喜爱”的东西。他觉得十分为难,便推托说,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无法写出要求如此之高的诗歌。后来,他在众人的再三要求下,实在无法推辞,只得答应第二天白天交稿。说完话,他便夹着小提琴,匆匆离开会场。

里斯尔连夜谱写了一首名为《献给吕克纳尔元帅的军歌》。翌日清晨6点,便赶到迪特里希的私邸。他对自己的作品颇为得意,一进屋,就在钢琴前坐下,开始自弹自唱:“前进,祖国的儿女们……”

据说,当时在场的共有十人:迪特里希夫妇和他们的两个侄女、区检察官和他的妻子、市政厅书记官格鲁梯埃人民、家庭教师以及两名大学生。他们一个个激动万分。市长迪特里希是个音乐爱好者,此时,他情不自禁地跟着重复每段末尾的一句歌词:“快拿起武器,公民们!”检察官竟像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一位大学生挥动手中的帽子,高呼:“法兰西万岁!”“还有阿尔萨斯,”另一个大学生急忙补充说,“它们是一个整体!”鲁日·德·里斯尔顿时被这一场面惊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歌竟会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他同向他表示祝贺的人一一握手,然后悄悄地溜出客厅。

巴黎凯旋门上表现

大革命精神的雕像下一个星期日,即4月29日,市长特地在当地的军械广场组织一次简单的演奏会。会上,国民自卫军的乐队演奏了这首“军歌”,博得全场热烈的掌声。接下来,便是一段大家耳熟能详的历史了:一位名叫弗朗斯瓦·米勒尔的大学生在6月22日马赛市为欢送500名义勇军开赴巴黎而举行的宴会上,演唱了这首歌。在场的音乐家韦纳德与迪特里希一家一样,立即被优美的旋律迷住了。他疾步来到马赛市政厅,面对集合在那里的国民自卫军,满怀激情地唱起这支歌。后来,马赛的义勇军在向巴黎进发的行军路上,不断高唱这首威武雄壮、激动人心的歌。巴黎人就是从这些马赛人嘴里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故称之为《马赛曲》。

除了鲁日·德·里斯尔写的六段歌词外,后来又增添了第七段:“我们将挑起重任,继承父辈未竟的事业……”

它究竟出自谁的笔?长期以来,这一直是个谜。如今,谜底终于被揭开:国歌第七段的作者是伊泽尔省维恩市的一位神甫。

1792年7月,维恩市政当局在得知开往巴黎的马赛义勇军即将路过该市的消息后,便决定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7月14日早上7点钟,当人们远远看到义勇军的先头部队出现在大路上时,一个由市府、军队和教会三方组成的代表团立即出城迎接。不一会儿,马赛的义勇军排着整齐的队伍,高唱着他们那首著名的军歌,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入维恩市,欢迎的人群报之以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维恩中学的一批学生在佩索耐尔神甫的带领下,也唱起这支曲子,但歌词却是这位爱国的神甫自己写的:“我们将挑起重任……”佩索耐尔神甫和许多人一样,想方设法搞到了歌谱;为了欢迎马赛的义勇军,他花了几个小时,赶写一段歌词,作为“应景”之用。然而,在当时的气氛下,这些铿锵有力的诗句经孩子们一唱,竟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人们一致认为,它们表达了法兰西青年一代的心声,应该成为国歌的一个组成部分。后来,当雅各宾派掌权,佩索耐尔神甫身陷囹圄时,这段歌词居然救了他的命。至今,在维恩市,还有一条街道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

由此可见,这首曾帮助共和国征服整个欧洲的威武雄壮的歌曲是由皇家军队中的一名军官和一位神甫合作写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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