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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红衣主教黎塞留

“过路的先生们请留意,那是红衣人在招摇过市!”

这是曾经活跃于巴黎市井之间的一首讽刺诗,被讽刺的人便是法国历代政治家中最杰出的一人——红衣主教黎塞留。

黎塞留是一个怪人,甚至可以说是法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人。论口才,他不及马萨兰。论财政,他不及科尔贝尔。但是无论是马萨兰还是科尔贝尔,都是他的学生。他孤高而又殷勤,无情而又慷慨。他大部分时间不苟言笑,有时却侃侃而谈。他的面容棱角分明,身体瘦长,很少有人能看透那一袭红袍之下隐藏的究竟是什么。到底是投机者的野心,还是理想主义者的雄心,或仅仅是出人头地的名利心。“给我一个人的几行笔迹,我就可以判他死刑”,他双手沾满了法国贵族的鲜血。一个个显赫的名字,德·波旁、德·旺多姆、德·蒙莫朗西……要么是被他流放,要么送进监狱,要么是送上绞架。他的无情令人瑟瑟发抖,但是他又很慷慨。这个务实主义者认为,只要出足够的钱和利,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收买的。这种“慷慨”又令一些人对他死心塌地,为他赴汤蹈火。他任首相期间,平定了贵族和胡格诺教徒的叛乱,铲平了贵族的旧城堡,向各地派遣王室执政官,加强中央政府对地方税收的控制力。将贵族贪污行为减至最低,提高了财政的效率。他彻底改变了法国的格局,以其铁腕将法国推向近代。在国际政治方面,他制订的基本战略确立了法国数百年的战略走向:即分化瓦解日耳曼诸邦,把陆上国境线推到莱茵河西岸,并强力进入大西洋和地中海,广泛开辟殖民地。这个战略在今日看来过于激进。但是在17世纪,这种帝国主义战略思想却充满前瞻性。

红衣主教黎塞留黎塞留出身并不算卑微,其家族与亨利三世有密切关联,幼年的习武从军经历养成了他坚定的意志力。后来因家中变故,他被迫从军人转为教士,舍弃了浪漫而冒险的军事生涯,为了家族利益而接手吕松教区。在梵蒂冈,他用花言巧语混过了教皇这一关,22岁继任了吕松主教。

孔契尼:

(1575~1617年),昂克尔侯爵,意大利冒险家和政治家。出生于佛罗伦萨,1601年与法国国王亨利四世王后玛丽的义姐妹莱奥诺拉结婚,与其妻同对王后有重大影响,并被王后封为昂克尔侯爵及法国元帅。路易十三即位后玛丽摄政,他任大臣,在头7年中主宰法国政府。

比利牛斯山脉:

欧洲西南部山脉。法国与西班牙两国界山。东起地中海海岸,西止大西洋比斯开湾畔,全长约430公里;宽度东端仅10公里,而中部约129公里。吕松是他一生中的转折点。在这个又穷又破的领地,他开始大肆发展亲信党羽,其中就包括日后他最得力的助手——约瑟夫神父。他将吕松治理得井井有条,并在这里他写下了人生中第一部重要著作——《基督教徒的修习》。正如他本人所写,吕松不过是“向上爬的垫脚石”,他有更远大的抱负。他不惜投身于当时被世人所不齿的权臣——孔契尼元帅麾下,以便获得施展抱负的机会。几经宫廷起落,在成功调解太后与路易十三的矛盾之后,黎塞留一跃成为宫廷红人,拿到了红衣主教帽,从此正式步入世界舞台。

“我的第一个目的是使国王崇高”,他用恩威并济的马基雅维利手段,惩治了不服国王号令的贵族。宗教战争困扰着国家,哈布斯堡王朝虎视眈眈,胡格诺教派在法国南部形成了国中之国。西班牙人随时可以翻过比利牛斯山脉,在法国南部长驱直入。面临这种局势,黎塞留果断出手,以2万法军包围胡格诺党的要塞——拉罗舍尔。那时候的法国没有近代海军,只有10~20艘破船。英国的白金汉公爵率领110艘战船和8000士兵离开朴茨茅茨港,欲图联合西班牙,给法国狠狠地来一下。谁知,黎塞留暗箱操作,与西班牙缔结和平。这使得一向喜欢借力打力的英国不得不单独面对法国。在听闻英国海军南下之后,黎塞留立刻命令加强奥雷龙岛的防御工事,他指挥4000工人建造了长达1500米高20米的长堤,白金汉公爵在这些防御工事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在黎塞留的嘲笑下黯然归返。拉罗舍尔陷落,黎塞留结束了国内的宗教战争,完成了亨利四世未竟的事业。

黎塞留领导下迅速崛起的法国海上力量

哈布斯堡帝国:

也称“哈普斯堡王朝”。欧洲历史上统治领域最广的王室。其家族成员曾出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奥地利公爵、大公、皇帝,匈牙利国王,波希米亚国王,西班牙国王,葡萄牙国王,墨西哥皇帝和意大利若干公国的公爵。哈布斯堡王朝后期繁衍甚广,因而出现奥地利哈布斯堡皇朝、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和哈布斯堡-洛林皇朝三个分支。

“我的第二个目的是使王国荣耀”。黎塞留可以说是法国第一个对海洋有深刻认识的政治家。他创建了法国近代海军,并效仿荷兰建立了贸易公司。在他授意之下,萨穆埃尔·德·香布兰远航大西洋,开辟新法兰西三城,这使得法国一跃成为欧洲少数几个在17世纪便拥有海外殖民地的国家。为了达成分裂瓦解哈布斯堡帝国的目的,黎塞留挑唆瑞典强力干预中欧事务,打乱了哈布斯堡帝国的部署。之后又在三十年战争关键时刻果断决定参战,四面出击,纵横捭阖,在巩固自身阵营的同时,分化瓦解了天主教同盟,并在荷兰和意大利取得了一系列胜利。1642年在瑞典取得了莱比锡战役的大胜。1643年当甘公爵在罗克洛瓦、诺德林根和伦斯三场战役中决定性地击败帝国军,签订威斯特法里亚条约,使法国最终成为三十年战争的赢家。然而黎塞留却没有机会见证这一时刻。

1642年12月4日,这位显赫一时的大人物与世长辞。他的死令整个巴黎欢呼雀跃,国民们到处点燃火把,像过节日一般。然而,也许法国人很快就会为他们的行为后悔。在黎塞留死后,威仪不够的马萨兰遭到了贵族的群起声讨,投石党暴动使法国再次陷入内战之中。路易十四掌政后,又只懂得穷兵黩武,黎塞留的外交策略几乎没有学到,最终被群起而攻之。黎塞留或许不是一个军事家,但是他深明利害,知晓时机的重要性,更懂得结交正确的盟友。尽管他从未亲眼见证三十年战争的结束,但是在他的《政治遗嘱》当中,他对战争的结果恐怕早已坚信不疑。

投石党:

投石党运动,“福隆德”是一种投石器的音译,故又称“福尚隆”运动。17世纪初,法国巴黎市政府禁止使用投石器,违者入狱。故“福隆德”一词也含有反抗政府的意思。17世纪中叶在法国发生的反对专制王权的政治运动。

三十年战争造就法兰西欧陆霸权

中世纪末期,欧洲曾经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西欧、中欧和北欧的主要国家几乎全部先后卷入。这次战争,从1618年开始,到1648年结束,整整延续了三十年,所以史称“三十年战争”。战争最初是德国内部新教与天主教的纷争,但是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越来越多的欧洲国家卷进了这场战争,并最终演变成一场国际战争。

三十年战争中的白山之战1618年,在捷克发生的“掷出窗外事件”成了战争的导火索。当时的捷克拥有很大的自治权,但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提亚决定收回捷克的自治权,并且废除了捷克宗教自决的命令,强迫信奉新教的捷克全部改信天主教。为了贯彻自己的思想,马提亚指定天主教徒费迪南为捷克王位继承人。此举引起捷克人的强烈不满,在抗议无果的情况下,捷克在1618年发动起义,将国王的钦差从窗户扔进壕沟,战争爆发。

捷克议会组成以图伦公爵为首的临时政府,并推举腓特烈为捷克国王,对费迪南开战。天主教同盟马上作出反应,派梯里领军进击,同时盟友西班牙也出兵巴拉丁。天主教同盟军队和捷克、巴拉丁在布拉格附近的白山发生激战,由于缺乏有效的组织,联军战败。捷克重新成为德国的一部分,政治上失去独立,居民被迫改信天主教。

皇帝与天主教同盟的胜利使新教同盟大为恐慌,特别是西班牙对巴拉丁的占领更是威胁到法国和荷兰的安全。1625年,法国首相黎塞留建议组成法国、荷兰、丹麦联盟支援新教同盟,由丹麦出兵进行战争。为了达成分裂瓦解哈布斯堡帝国的目的,黎塞留还挑唆瑞典强力干预中欧事务,打乱了哈布斯堡帝国的部署。他每年给瑞典提供10万里弗尔,用借力打力的方式削弱哈布斯堡。瑞典军队以不可挡之势横扫中欧,然而善战的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却在吕岑战役中战亡。1634年,瑞典军在诺德林根战役大败,天主教阵营一时掌握了优势,黎塞留的计划似又有崩盘迹象。在这一关键时刻,黎塞留果断决定参与三十年战争。这一决断是英明的,因为三十年战争进行至此参战诸国均已疲惫不堪,而法国却借用瑞典力量参战,因此一直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黎塞留首先在加泰罗尼亚和葡萄牙煽动不满情绪,让西班牙后院起火。随即他又施展纵横之术,与荷兰缔结军事同盟,商定胜利后分割西属荷兰。最后他又进一步加强了与瑞典的同盟,使这一同盟从政治意义变为联合作战的军事意义。在万事俱备之后,黎塞留于1635年5月19日向西班牙宣战。12万法军四面出击,但是战事却并没有如同预期一般顺利。西班牙军一度攻打至索姆河,并直接威胁巴黎。然而在这般困难的情况下,黎塞留依然坐镇巴黎,最终法军成功反击。之后在荷兰和意大利,法国都取得了一系列胜利。瑞典更是在1642年10月23日取得了莱比锡战役的大胜,该战役又名为第二次布莱腾福德之战,帝国军损兵15000人,另有5000人被俘,战后神圣罗马帝国已逐渐无力再战。为了趁热打铁,已经重病在身的黎塞留最后一次随军出征,攻取了西班牙的卢西昂省。此后战争一直持续,直至1643年当甘公爵在罗克洛瓦、诺德林根和伦斯三场战役中决定性地击败神圣罗马帝国及其同盟军。1648年《威斯特法里亚条约》的签订,标志法国最终成为三十年战争的赢家。然而黎塞留却没有机会见证这一时刻。

《威斯特法里亚条约》签订时的场景

《威斯特法里亚条约》对皇帝而言是灾难性的,它从法律上肯定了德国的分裂,从此德国被分为三百个诸侯领地和一千个独立的骑士领地,这使皇帝统一德国的想法彻底成为泡影,而皇权也被最大程度削弱。新教取得了合法的地位,罗马教皇的权势则一落千丈,从此对欧洲政治的影响微乎其微。西班牙为战争消耗了大量财富,依靠殖民地建立的霸权开始衰落,荷兰则乘机正式独立。瑞典成为北欧霸主,法国则终于实现了称霸欧洲大陆的目标,成为这场战争最大的赢家。战争的主战场德国遭到严重的破坏,人口大量减少,物质损失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已经衰败的农奴制再度盛行,恩格斯的一句话恰当地概括了这次战争对德国的影响:“自由农民的稀少,正如白色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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