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的验尸房里,林婉清安详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反光的刀片划过她的肌肤,红色的内脏露出来。安宇哲皱眉,这几年没有怎么参与案件的他一时也难以习惯,“怎么样?有没有他杀的可能?”
法医摇了摇头,“手腕的割伤处的痕迹说明是在死前割伤的,死因失血过多与此也吻合,另外身体上没有其他伤口和挣扎痕迹。胃里的食物已经拿去化验,结果还要等一等,但是没有中毒的迹象。他杀的可能性很小。”
从警署出来,天空已经化为一片黑暗。安宇哲内心满是怀疑却无从证实。刚刚夏冬已经明确表态要按自杀来处理,但最终还是磨不过他们多年的交情,同意给他一些时间去处理这个案子。安宇哲不清楚自己的怀疑是从何而来,也许是路泽的表现太过完美,亦或是林婉清那清瘦的脸上令人惋惜的安静。他想要查一查。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路鹰集团,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窈窕女人正从大厦出来。安宇哲对她印象很深,今天在现场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的故事很多。他并没有上前去,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她望了一眼天空,掏出淡紫色的伞,渐渐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中。
……
今天的雨没有停过。
叶菡匆匆赶回家,虽打了伞衣衫也基本湿了。换了衣服,倒一杯红酒,叶菡站在落地窗前,忘川的繁华多年如一日。又想起林婉清惨白的脸,她裹着浴巾在那一片红色的水里,像是玫瑰园里一朵开错了的牡丹。楚楚可怜的女人。叶菡还记得小时候,这个年长十岁的姐姐总是来陪她玩耍,彼时的她还太小,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姐姐的好,所以后来家破人亡,林婉清的疏远离开于她来说有多么伤人便可想而知。大概从那时起,她就很难再相信别人了。
叹了口气,毕竟人死,终归是可怜。
……
……
叶菡一连几日没有看见路泽,只是那晚打了一个简短的慰问电话。电话里路泽的声音很沉着,富有磁性。她作为爱慕者的身份没有人深究,就连那个看起来不一般的侦探都没有找她谈过话。本该是安心的状况,叶菡却觉得哪里不正常,心里惴惴不安。终于今天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那个人,似乎在等她。
安宇哲本是不想打草惊蛇,但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那天的电话监听之后警局的人更是坚信了不存在情杀的可能,因为他们之间听不出来任何的暧昧。可是偏偏这样,安宇哲却觉得不妥,太过平淡,像是装给他们看的。所以他今天来这里,见一见这个女人,即便他明知,对方肯定早有准备。
“嗨,好久不见。”
叶菡笑笑,“我还想安先生怎么还不来找我,毕竟我是路总的秘书。”
“只是例行公事。”
两个人去了对面的咖啡厅。叶菡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思念的物语。安宇哲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而她只是盯着窗外。
叶菡还记得自己刚来公司的时候,每天都要为小组里的前辈们来这里买咖啡。后来地位提高,也不过是把前辈们换成了路泽。她大概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