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黑下来,龙翔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果园里。
果园小屋前,天爷爷和老狗田黑正坐在地上等候。见到龙翔,天爷爷向着他摊开手掌:“小子,拿来!”
龙翔故意装作不明白:“拿什么来呀?”
天爷爷顿时大怒:“今天在宾馆大厅的话你不会忘了吧,是不是需要我用这个给你提提醒?”说着就要脱鞋。
龙翔急忙摇手:“那倒不用了!只不过我有一个补充问题,请务必回答。否则,我拼着开花,也不会兑现诺言的。嘿嘿!”
天爷爷看看龙翔,无奈地叹口气说:“好了,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到鱼骨村果园来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龙翔笑道:“原来有人还没有老糊涂啊!既然你猜到了我的问题,那就赶快交代吧。那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天爷爷一脚踹出:“我又不是罪犯,坦白什么?你这个小子,真是胡说八道!”
龙翔揉揉,暗恨自己躲避的速度不够迅速,也盘腿坐到桌前,很无赖地说道:“不坦白是吧,那有人要没有酒喝了!”
“我本来就要告诉你的!”天爷爷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小子,你知道文化大革命吗?”
“知道!”龙翔回答。对于文化大革命,龙翔虽然没有机会亲身经历,但是通过老人们的讲述和后来自己查阅资料也了解了个大概,总之是个非常混乱的时期了。
“其实,我来鱼骨村的原因很简单。我杀了人了!”
“啊?”龙翔吃了一惊,“杀了多少人?”
“不多,也就30多个吧!”
“啊”龙翔差点没蹦起来,“这还不多!你当那是拔草啊?好了,你杀的都是什么人?”
“该杀之人!”天爷爷的神色一片肃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接着,他详细地向龙翔讲述了当时的前因后果。
原来,当时天爷爷的身份是解放军某驻地军区的一个师长。当地造反派十分猖獗,多次带人冲击军队驻地,想把军队的领导权夺了。鉴于这些人当中有些是头脑发热的群众,驻地军区领导发布严令,要求军队只能采取被动防御措施,不得主动出击,更不能动用武力和武器,以免误伤。结果那些造反派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索性把指挥所建到了军区对面,天天带人挑衅。天爷爷的肺都要气炸了,可上级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只能在办公室天天发脾气骂娘。有一天,一件意外发生了:军区司令员带着十几个军官和几十个士兵绕道出去开会,不知怎么的,让造反派知道了消息,便在他们回来的一个路口拦住了他们。当时,军官和士兵都是带着枪的,但谁也不敢开枪,其实也是不忍心开枪。因为这群造反派的队伍当中,有很多学生娃娃,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只管瞑着眼往前冲,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说这枪怎么开?尤其军区司令员就在现场,还一再给大家做工作,要忍耐,忍耐!忍耐的结果很快出来了,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包括军区司令员在内,都让造反派给抓走了!造反派抓到了这么多高级指战员,十分高兴,当即撤离军区的控制范围,带着“俘虏”到了临近城市的大本营。消息传到军区,所有的军官士兵都急眼了,嗷嗷叫着拿着枪就想往外冲。军区副司令员和其他几个军区领导赶紧出面,安抚住了情绪激动地军队,紧急召开了营救会议。最后决定,由现在的天爷爷当时的田师长带着几十个特种兵组成特别行动小组前往营救。天爷爷立即带队出发。几个小时候,行动小组终于在一个废弃的场房里找到了造反派的大本营和被抓走的军队指战员和士兵们。可是,他们悲愤地发现,已经有几个军官和士兵被造反派活活打死了!其他的人都被打得浑身是伤,面目全非!军区司令员本人也难逃厄运,全身上下鲜血淋淋!行动小组一下子疯狂了,眼睛都血红血红的了,什么禁令啊,全部忘记了,立刻就要从隐蔽地点冲出去杀人!作为行动小组的组长,他非常明白,如果让他们去了大杀一场,就算是救出了军区司令员他们,那回去以后的功过可就难说了,也许还会十分严重!天爷爷拦住了他们,他下了个死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半个小时后进去救人!然后,天爷爷只身一人进入了造反派大本营!其实,天爷爷拦住了同志们并不是想饶了那些作恶的人,看到了司令员他们的惨状,天爷爷的怒火早已不可遏止了!他只是想,自己扛起所有的过错!于是,他就那样孤身一人走了进去!而当时,在造反派大本营里面的人足有四五百人!
天爷爷说到这里,停下了!目光炯炯地看着龙翔。
龙翔这时也急了:“天爷爷,下面怎样了?”
“下面啊,”天爷爷慢条斯理地说,“下面我就来到这个果园了!”
“啊?”龙翔眼睛都绿了,他哀求道:“天爷爷,我的好爷爷,你快说吧!下面到底怎么样了!”
“拿酒来!”天爷爷伸出手。
这回龙翔十分爽快,立刻从龙戒里取出了两坛龙果酒,并马上打开一坛,倒上一碗,给天爷爷送到手里。
天爷爷端起酒,一饮而尽。
龙翔眼巴巴地看着他:“天爷爷,酒也喝了,您快说吧!”
天爷爷笑了:“那我说了!”
龙翔眼睛里尽是渴望:“快说,快说!”
只听天爷爷说道:“好酒啊,好酒!”
“啊!”龙翔快哭了,谁让你说这个的!“天爷爷,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天爷爷“哈哈”大笑,这才接着往下说。
当时,天爷爷穿着便衣孤身一人走进了造反派大本营,大喝一声:“你们的死期到了!”造反派们都愣住了:“从哪里跑来这么个神经病!”造反派头目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天爷爷的面前,刚要说话,天爷爷就开始动作了。他是出手不留情,眨眼的功夫,造反派头目和几个手下就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等其他人楞过神来,天爷爷闪电般来到司令员他们身边,喘了几口气的功夫,就把负责看守的十几个人当场格杀!死的人个个支离破碎!其实,天爷爷完全可以用他的点穴功夫的。可是,看到司令员他们的惨状,天爷爷早就疯了,他拦住行动小组的成员们,就是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用最残酷的手段还给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这下子,造反派们都吓呆了!二十多个学生模样的当场昏倒!一大半人吓得往外就跑!只有十几个造反派小头目不知死活地拿着各种武器冲了上来。天爷爷二话不说,瞬息之间将这些白痴全部击毙!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造反派大本营清场了!行动小组把司令员他们救了回去,而天爷爷却“哈哈”一笑,纵身跳到场房的屋顶上,很快不知所踪!
“啪啪!”龙翔不由大力鼓掌,急忙又倒了一碗酒,送到天爷爷嘴边,“英雄在上,请干了这碗!”
天爷爷开怀大笑,一如当年,伸手接碗,却接了个空。只见龙翔又把碗抽了回去,一仰脖子,干了,随即仰天大笑:“爽啊!爽啊!”
天爷爷正要瞪眼,龙翔却把另一坛酒递过来,自己也拿起刚才的一坛,十分豪迈地对天爷爷说:“天爷爷,听了你刚才的故事,我觉得用碗喝已经不能表达心情了!来,咱们爷俩一人一坛!”
“好!”天爷爷大喜,接过酒坛子,把盖子揭开来,“喝!”
皓月当空,晴空朗朗,大地苍茫,英雄不朽!一老一少举起酒坛,对天豪饮!不过片刻,两坛酒就见了底,两人拉着手,不由得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