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学着木婉柔,佯装出淡薄的样子,冷冷的瞅着进来挑事的沐晴,嘴角自然而然的弯成了木婉柔平日里笑起来的弧度,到还真的让沐晴愣在了那里。
吃不准这个小丫头想要做什么,沐晴让人把东西放在外面,自顾自的打量起这间屋子。“木婉柔还真是个会享福的人,看这摆设,这用料都是上等货,难怪允琦都不让我进来,呵呵,便宜你了这小丫头,住的进这种好房子,可惜没有这个命享福。”
“从今个起,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你搬去隔壁的厢房住,记得,每天都要上我这里给我请安,只要我支会声,你就得够来伺候,明白吗?”沐晴啧啧的站定站碧儿的面前。“来人,把三夫人请出去,小心着点,别伤及到她的肚子。”
一声令下,沐晴的手下一边一个架起碧儿就往屋外走。
“三夫人,乱动是会吃苦头的。”
听到耳边的威胁声,碧儿不敢乱动,她看着沐晴大摇大摆的坐在木婉柔常坐的软榻上,鞋子都不脱就翘在了锦缎上,心疼的咬住唇,那可是木夫人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缎子,给小姐做的嫁妆。
“等一下!”碧儿鼓足勇气,大喝一声。
沐晴瞅向她,鄙夷的扬起嘴角。“怎么三夫人还想跟我争?”
碧儿从外面跨进来,抽出沐晴剩下的锦缎。“这是小姐的陪嫁,不能被糟蹋了。”
沐晴好像的摇晃着脑袋,一用力,压住了锦缎。“三夫人若是从我这房里拿走任何一样东西,都算是偷,知道在白家偷可是重罪,要被剁去双手的哟!”
碧儿被吓得缩起双肩,沐晴趁着这个时机悄悄的抬起臀部。
啊!
沐晴这里放松了力量一下子全部落在了碧儿的手上,她坐倒在地上,钝痛袭击而上,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血从碧儿的身下留了出来,沐晴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没有想到碧儿会摔倒在地上,看着血流了一地,她立刻吩咐人把门关上,让枫溪打一盆水来。
推了推碧儿,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沐晴找出了碧儿的衣服,与枫溪两人擦干净她身下的血迹,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再将她抱回到隔壁的厢房中,装出她睡着的样子后,才返回自己的屋子,收拾干净地面后,才松了口气。
“主子,不找大夫过来看一下吗?三夫人她……”枫溪胆小的问道。
啪,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懂什么?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我撕了你这张嘴。”沐晴深吸了口气,再仔细留意了四周,没有拉下什么后,才退出屋外。
白允琦睁开眼,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刚坐起来,就见沐晴从外走了进来,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上哪去了?”
“生气了?”沐晴扭着水蛇腰,缠上了白允琦。“我这不是去看看三夫人,沐阁要重修,想着跟她以后在这里成为同个屋檐下的姐妹,自然是要过去打个招呼,免得以后见面尴尬,是不?”
白玉般的细指勾起白允琦的下巴,在他的唇上主动落下一吻。
“哼!小东西,吓了我一跳。”揉着沐晴滚上了床。
“呀,小心点,我的肚子。”沐晴娇嗔了声,爬在了白允琦的身上。“不过,你让我搬进园子里来,就让我睡那种厢房,是不是故意要惹我生气,对那个贱丫头你倒是大方住那么好的地方。”
白允琦勾起嘴角,撑起沐晴的腰,就压去。“跟我耍小心眼,别当我不知道你这是去示威的,我就让那贱丫头住木婉柔的屋子,就是想让她知道她连个下人都不配,你在我这争个什么醋啊!”说着动了下腰,坏笑的瞅着沐晴。
“啊,轻点!”沐晴被吓的不敢乱动,她气恼的捶打着白允琦,心里还记挂着木婉柔的屋子。“我就是看上了‘玄禾楼’了,你倒是给不给嘛!”
白允琦不给答案,他半眯着眼,使坏的让沐晴连连尖叫。“给,看你有多少本事拿了!”
“啊!讨厌。”
沐晴的本事没人知道,不过她确实让白允琦松了口,连夜让人把‘玄禾楼’给腾了出来。
整整一天,也无人想起三夫人的踪迹,知道傍晚,沐晴带着自己园子的人浩浩荡荡进入‘玄禾楼’里时,才大叫着,三夫人不见了的事实。
沐晴夸张的叫声带来的无法是灾难般的解决,负责看守‘玄禾楼’的家丁与丫头,没有一个幸免于难,全部都遭到了白允琦的责罚。“人呐?连个人都看不住,还要你们做什么,全部都给我赶出白府。”
大发雷霆的白允琦瞪大双目,坐在软榻上,这么大的个活人会去哪里。“找,给我挖地三尺的找出来。”
只能再床上小规模行动的木婉柔才躺了几天就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她想要下床,想走出去看看,心里惦记着那点家业,但左腿帮着木板重的脸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大少奶奶,觅园差来人问三夫人在不在院子里?”外院的家丁站在问外问道。
“没有!”竹雨看了眼木婉柔回答道。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木婉柔放下账本催促着竹雨立刻去打探消息,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出动整个觅园的人寻找三夫人的下落都未果,却被沐晴无意中给撞见,这么巧合的事,或许只有白允琦相信。
木婉柔半躺在床上听竹雨回来的禀报。“碧儿怎么会睡在隔壁的厢房中?她的睡眠一直都很浅,‘玄禾楼’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搬东西,她怎么会一点知觉都没有?”
竹雨摇摇头。“碧儿被找到的时候,还是睡着的,怎么叫都叫不醒,大夫来看过,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可能是太累的关系,怀孕期间,人犯困也是正常显现,无需大惊小怪。”
“这是什么屁话!等等。”木婉柔拉着竹雨的手。“之前你被沐晴打的时候,可曾想起过什么?你的巾帕怎么会掉在白允琦那里?”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以为是掉在了外头,才没有当一回事,不过现在想来,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竹雨也觉得十分奇怪。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小林子前来替主子换药。”
木婉柔做了个嘘的动作,她让小林子进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说你是大少爷房里的,怎么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木婉柔随口问了句。
“回大少奶奶的话,小的之前就已经说过,我才进府没有多久,大少爷嫌我手笨,才把我送了过来,说是这里缺少人手。”小林子解开帮着的带子,小心的在木婉柔的腿上按压着。
“你的手还笨,你的医术是谁教你的?”被按到痛处的时候,木婉柔嘶了声。
“跟一位姓唐的先生先学的。”平淡无奇的声音像是在隔空中闪过的一击闷雷,砸在了木婉柔的心里。
“你刚刚说是一位姓唐的先生?是不是叫唐跃?”失态的抓住小林子的手臂,木婉柔紧张的问道。
小林子低垂着眼看了看挂在手臂上的手,立刻跪了下去。“主子,逾越了。”
啊?木婉柔愣在了当场,她缩回手,干咳了两声后,才有继续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唐先生的,他进来可好。”
“唐先生说他近日无法入府,得知主子病了,心中十分挂念,得此教我一点简单的节骨方法,只要主子听话,恢复的机会很快。”一板一眼的学着唐跃的话,小林子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是吗?”木婉柔一下子情绪低落了下去,她摆摆手。“不用再绑了,不舒服。”
小林子是个倔强的人,他完全没有把木婉柔的话听进去,他利索的换好药,拿着更换下来的残余物走了出去。
“小姐这个小林子还真是个怪人。”竹雨对这个沉默寡言,脾气又臭的人做了个鬼脸,小眼睛盯着木婉柔的左腿看了起来。“不过这个哪里像一个不懂行的新人嘞,跟唐先生一样的厉害。”
木婉柔细细嚼着竹雨的话,楞了神。“你刚刚说什么?”
“真的呀!你看着个打结的方式,跟唐先生的很像呐。”反打的蝴蝶结确实跟唐跃的手法很像。
“你下去吧,觅园哪里有什么消息随时过来跟我汇报。”
木婉柔躺会床上,勾起嘴角,原来是这样啊!
抹在伤口上的药膏起了作用,很快木婉柔就进入了梦乡。竹雨放下了纱帐,替她掖好被子后,才关门离去。
房间中暗淡无光,香炉中散发出来的檀香有着淡淡的艾草香。
一道黑影从梁子上跳了下来,轻轻走道木婉柔的身边,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平淡的脸。
漆黑的眼眸对着熟睡的脸,发出低低的叹息声,粗糙的手,拂过细致的脸庞后落在了受伤的腿上。打开手中的布包,抽出长短不一的银针,往穴道上刺去。
手中蕴藏起真气,一边催针行走,一边在伤口上柔和,将肌肤下的淤肿一点点消磨掉,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好在木婉柔是睡睡的。
不多久,汗珠从木婉柔的额头上冒了出来,高肿的地方消下去很多,黑衣人收拾起布包,神情的望了眼木婉柔,在她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后,纵身跳上房梁,顺着梁子离开了屋子。
黑衣人刚刚离开,木婉柔睁开了双眸,放松手掌,指甲里带着血迹。她并没有睡着,而是等着这个人的到来,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使藏得再好,唐跃你还是会有破绽露出来,这次我就原谅你。
“骗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等着吧,唐跃。”
望着空荡荡的房梁,木婉柔心满意足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