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匆匆来到书房,果然见都城主一人在内吸着水烟,沉默不语,于是敲门而入。“大人,老奴自作主张,将白弃留在了后堂,您看是不是见一见?”
见都城主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道:“白家大少奶奶那里,小的过去伺候着,白弃要的是白家,送个空壳子给他倒也无妨,若是他做得好,指不定还能为大人锦上添花,做得不好也是由白家做替死鬼,跟大人没有关系。”
都城主呵呵一笑,他瞥向跟随自己多年的管家说道:“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法子?这木婉柔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主,本王都对她有些无可奈何,你可能找到办法?”
老管家也不谦虚的笑了起来。“老奴在这里做了这么就,对主子的心思还是能揣摩出些来的,您看!”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宝蓝色雕花的瓷瓶。“这是好东西,无色无味,但是只要一滴就能让人立即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都城主不明所以的结果老管家手中的瓷瓶,也不敢轻易打开,只是对这瓶小小东西能否有像他说的那般具有为了,他感到不是那么信任。
“用毒?这种玩意恐怕连宫门都进不去,管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无妨无妨!”老管家哈哈笑起来,他连连摆手更是让都城主感到惊弃。“老奴怎么会让大人冒险,这东西并非是用来给人吃的,而是......”
老管家弯下腰在都城主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者听得离开眼眉舒展开来。“此际妙哉,不过让谁去呢?”
“大人的后堂中还有一个急于表现的人,当然如果大人不放心,着地牢中不是还有个一心想要报复白家的女人吗?只要大人愿意屈尊委屈一点点,此事必然可以斩草除根。”老管家恭敬的弯着腰,低垂着眼眸,花白的发丝,让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
“就按你说的办,把人从牢里带出来,让木婉柔带回去,就说本王接受她的提议。”握紧了蓝色瓷瓶,都城主迅速往后堂的方向走去。
一直在前院庭院中等待的木婉柔,几次想要冲入后院,但都被看不见的护院给拦了下来。就在她焦躁不堪的时候,老管家从走廊的一端绕了出来,埋着方步来到她的跟前。
“大少奶奶!让您久等了。”老管家不亢不卑的行了礼。
“怎么是你,都城主呢?”木婉柔皱起眉头,不悦的问道。
“城主有事已经离开,不过他临走的时候,告诉老奴,唐公子已经被安排着从后巷离开,您可以放心回府了。”依旧是不亢不卑的态度,彬冰有礼至于让人有种9隔绝感。
“你是说都城主愿意放了唐跃?”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木婉柔猛然抓住老管家的手问道。
“都城主说了,只要大少奶奶做到您自己所说的话,他就会依言而行,不然鱼死网破下木家也会遭受牵连。”老管家嘿嘿的笑了两声,引着木婉柔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老奴就送到这里,请大少奶奶慢走。”
赤裸裸的逐客令就这么摆着了,木婉柔就算想要留下来,也不好意思。“好,只要唐跃能安全回到白家,我自当遵守我的诺言。”
从都城府到白府用不了半个时辰,木婉柔就从轿子中下来,她一进门就直冲荷园,果然在阁楼中看到了灯火,大门也敞开着,小云子似乎在里面走来走去。她干咳了声,深吸了口气,慢慢的走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唐跃受伤了。”木婉清从房里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木婉柔的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这话问得伤人心了,要不是我在门口发现了他,看这一身落魄样,指不定就被人当成了叫花子给扔了出去。你不感激我,还要凶我,哎,真是好人难做哟!”木婉清哀怨的控诉着木婉柔的不近人情,却将整个身体挡在了门口,硬是不让她进入的意思。
木婉柔被自己妹妹的话说的哑口无言,自己 是心焦了些,但也没有真的要怪她的意思,于是脸上堆起了笑。“我不是怪你,唐跃为了寻我受伤,这不是心里过意不去才会这样心急的,妹妹不要生气了,姐姐这就给你赔不是。”
木婉清哼了声,她一只手撑在门上,受伤的表情盯着木婉柔:“姐姐也真是滑稽,这出去了大半天回来不见自己相公,偏偏盯着一个男人,这要传了出去,白家的脸面岂不是都被你丢尽了,爹说你跟这个唐跃没有半点关系,你也自己亲口承认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们算什么?”
这不依不饶的问话让木婉柔皱起了眉头,她本不想多事,但木婉清似乎是故意在这里寻事,挡在门口的她看起来就是想看自己出丑来着。
“我与唐跃有什么关系,这个还轮不到你来管我。你让开,你要不让我就请人让你出来。”故意加重后面几个字,暗示中的威胁显而易见。
木婉清瞪起双眸,她凝视着不让步的木婉柔良久,咬了下嘴唇退出了半步,让她进入屋中。
看到小云子和大夫在房间中忙碌,木婉柔还是迈着稳定的步子走向床榻边,身后两道凶悍的目光不曾从身上移开过,她知道在木婉清的面前不能再流露出半点的情绪。
“他怎么样了?”木婉柔问着一个大夫,看他空座在那里,是个最闲的人。
大夫见大少奶奶来了立刻站了起来,低垂着头说道:“皮外伤,不碍事,伤口已经缝合。”
木婉柔叹了口气。“小云子,你留下来照料唐大夫,内院的事暂时你就不用管了,人醒了过来通报声。”
小云子应了声后,木婉柔就从容的走出屋子,见木婉清还杵在那里,于是停下脚步问道:“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累了想休息会,晚膳后,你再来找我!”
木婉柔揉着眉头回到自己的厢房,和衣躺在了床上却了无睡意。
洞悉了都城主的意图后,木婉柔越发感到心慌,他志在夺取皇位,可是却没见他手上有一兵一卒,当今皇上膝下无子,如果他驾崩后依照国法谁是继承大统的人?
当今皇上就这么一个兄弟,都城主想要坐上皇位就必先杀死皇上,然后再依国法扫除具有竞争力的人,最后登上皇位。
木婉柔侧过身,她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单纯,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都城主又何必等到现在?但他要杀死皇上这点是不容置疑,怎么做?
白弃曾经在阴灵山上说过,他有办法从白允琦手里夺回白家,正如碧儿说的那般他是白家的第二位少爷,想要从白允琦手里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与都城主联手这个可能性很大,可是白家有什么可以让都城主稳操胜券的地方?
木家!
木婉柔从船上坐了起来,她忽然想明白了,从白弃利用白允琦想要壮大白家开始,他就已经计划好要把木家拖进去,能与皇上有直接关系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有了抢匪。
都城主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与木家合作,从上去的礼服就是为了让退回来让木家反攻,让皇上对木家有了失望,可是这么做他又如何能做到杀人与无形,而嫁祸到白家牵连木家?
辗转难眠,木婉柔无法想到都城主这么做的结果,就像是一团棉絮,理不清楚。
夜深人静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竹雨的叫唤声,本就没有睡意的木婉柔惊醒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唐跃醒了?”
竹雨点点头,远处见小云子提着灯笼在那边守着,于是两人就走了过去。
“主子,您进去,我们在外面守着。”小云子轻声的说道。
木婉柔深吸了口气,她来到唐跃的身边,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从木婉柔进来的时候,唐跃就已经醒了,这种外伤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一时的大意才会造成现在这个样,现在想起来是有些丢脸,所以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不去看船边上的人。
“知道丢人了,就快点好起来,我明天就要进宫送礼服,你要陪我一起去。”木婉柔见唐跃闹着别扭,肚子里有很多话想说,但都化为一丝暖暖的笑意隐藏了起来。“小云子他们在外面守着,今晚不会有人来,睡过去点,我好累!”
唐跃眨动了下眼,还是听话的挪动了下身体。木婉柔背对着他侧躺下,头枕在他的臂弯旁,想到他还守着伤,不敢太过用力,只是这么靠着。
“都城主想要夺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木婉柔想了想问道,事到如今,她想从唐跃嘴里听到更多的真实。“你也不用瞒着我,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算不想我牵扯其中也很难,都城主与白弃一开始就把我们木家算计在里面,我是逃不掉的,所以,你应该更我说实话,再过三天就是封赏大会,到时会怎样?”
感到身后的人动了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人紧紧抱在了怀里,动弹不得。木婉柔也不挣扎,她深吸着思念的气味,鼻子开始酸涩起来。
“我承认这次是我的疏忽,太过自信了,才会让你受到折磨。”唐跃暗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皇上早就耳闻都城主有谋反的意图,他私底下自制龙椅龙袍,暗中买权买兵,这些都在皇上的眼里,朝中不少与之有关的官员都一一被监控起来,就等着他谋反的这一天。”
木婉柔向后靠了下,整个人都抵在了唐宇的胸口上,她有些不明的问道:“所以你不是被换上贬出御医房的,而是为了暗查这个都城主制造出的假象,可是你们怎么知道他会利用我,把你安插到我身边?”
唐宇笑了下。“不是我们,是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留在你身边,才能找到机会把你带走。”
“什么?”木婉柔转过身,盯着身后漆黑的眼眸,双唇被贴在了干涩的嘴唇上,久违的气息将她一下吞噬,连思维都停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