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看,这个都城主都是个极为低调的人,木婉柔很诧异白弃会把她带进一家看起来很简单的茶馆中,虽然小了点,但是五脏俱全,在京都这种寸土是金的地方,这家茶楼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木婉柔没有问白弃为什么不是白允琦跟着来,想是这位都城主的意思,问了也不一定有答案,不如少开口,以静制动为上上策。
踏进茶楼时,木婉柔望了眼外面,寻找着唐跃的踪影,说是会暗中保护,可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实在是让她感到有些微的恼火,但硬说他玩忽职守,可是每次灾难来临的时候,都是他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哎!
白弃领着木婉柔在一间小包中坐下,让人送来了差点,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吃着喝着,而这个都城主倒也是颇为守时,不差分秒就跨进了小包。
木婉柔也不算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之前在运货下海的时候,见过一次,两人相互点下头后,由白弃主导着开始商谈这次皇上下旨的买卖。
其实木婉柔一直都不明白这都城主为何如此上心此事,一来跟皇上做买卖捞不到半点好处,二来,给娘娘们制衣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做不做得好都是挨骂的事,如此没有利益可图的事,他何苦要紧紧相逼。
心中的疑惑木婉柔并未坦言,而是将这些困处放在心里,留意着面前浑身充满阴栗的男子。
都说皇城与京都只有半山一隔,是京都的一部分,而这京都城主是皇上的胞弟,只是当年先皇听信国师的谗言将皇位给了现在的皇帝,将另一个子嗣杀伐,但在最后关头动了恻隐之心,保全下了他的性命,将他赶出皇城,看守京都,皇城的第一要门。
“木管事?都城主的意思是希望这次皇上下旨的匹布面料由他来提供,谁让江南的丝绸举世闻名,不过这次封赏宴上是以封赏降临大败敌军为主,所以过于绵柔面料无法突出皇上心中所想,而从西域而来的棉麻制品挺拔英气,可谓此次主题的上乘之选。”
白弃在桌下推了木婉柔一把,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故意又把刚才说的话说了一边,掩盖了她的失态之处,好在都城主并未在意,让他松了口气。
木婉柔笑了笑,被逼着走上这条道的,她能有什么意见。“都城主想的周到,那就以您的意思办,只是时日无多,尽快将面料送往木家,我可以安排工人立即制衣,免得耽误了时日,惹来龙怒。”
木婉柔的干脆倒是让两方少了不少麻烦,在白弃的几经商讨杀价下,此事也就尘埃落定。刚想走的木婉柔突然被都城主叫住,她迟疑的转过身问道:“买卖已成,城主还有何事?”
“公事已了,接下来的自然是私事了。”城主不坏好意的盯着木婉柔那张漂亮的脸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听闻皇兄给木管事指派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相比此刻也在你的周围潜伏,既然我与木管事有了这层买卖上的牵扯,是不是也该让我见见此人,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他想见唐跃?木婉柔眼眸紧缩了下,忽然想起那日在阁楼外听到的陌生人说话声,不由紧张起来。“唐跃不过是护卫,粗人岂能如城主之言,婉柔怕污了您的眼。”
都城主哈哈大笑起来,他忽然收住了笑声,阴沉起脸说道:“本王不喜欢被人拒绝,木管事应该是深有体会,污不污本王的眼,也是由本王来决定。”
说完都城主已经飞身扑向木婉柔,她后退两步,在狭小的空间里,转个身就是墙壁,哪里还能躲得开。“你要干什么?”被压在墙上的木婉柔气愤的叫嚷起来,而坐在身边的白弃却依旧闲情雅致的喝着茶。
“唐跃,还不出来见本王,难道眼看着我把此人捏碎吗?”都城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对着空气喊着。
嗖,一道人影从外飘落在窗棂上,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都城主的手,眼泪闪烁着熊熊火焰。
见到唐跃,都城主收回了手放开木婉柔,唤来了小儿重新换上酒菜,添上一副碗筷,让唐跃一起坐下。
“本王早有耳闻,白家的大少奶奶与她的侍卫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现在看来,此言废墟,就连当今皇上都有意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如今本王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很啊!来,喝酒!预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说着就拿起酒杯的都城主面向唐跃站起身,其余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效仿着把就喝个精光才落座。
木婉柔盯着唐跃,眼眸中充满询问,他不知道这个郡王到底要做什么,但看起来是与唐跃有着旧识。
“今日本王很高兴,早闻木管事雷厉风行,能与你这样的女中豪杰成为生意人,是本王的荣幸,而唐跃一直都是本王十分器重的人选,从今往后,你们若跟着我,本王保证你们心想事成,想尽天下荣华富贵,哈哈哈!”
木婉柔率性的要直言,被唐跃一个瞪眼给堵了回去。他举起杯对着白弃,又对着都城主说道:“是郡王抬爱了。”
白弃望了都城主一眼,以唐跃的为人,大可不必如此直接了当的拒绝,能让他这么做的人也就只有木婉柔,他呵呵一笑,伸了个懒腰。“时辰不早了,我给郡王准备了余兴节目,想着正和时宜,我们这就过去如何?”
都城主冷哼了一声,他站起身,冲着白弃点点头。“白允琦有你这么个人在身边,不知是他的福还是他的祸。你们就不用跟着了,改日我会让人把契约书送给白弃,你们画押后,再交给我。”
白弃扶着都城主,对着身后的两人摆摆手,就走了出去。
不是白弃聪明的话题引开,接下来的局面会很难堪。木婉柔没有想走的意思,她忧愁满面的坐在原地,喝着茶,嚼着食物却索然无味。
“不走吗?”唐跃望着木婉柔问道。
“我还是想不明白,这都城主为什么如此执意,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木婉柔想不明白,期初她觉得这个都城主想要拉拢自己,但后来才发现这个人的真正目标是唐跃,她不过是陪衬的人。“唐跃,你跟这个都城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比你我之间更近的关系,也是最远的关系。”唐跃自嘲的笑了笑。“他既然提供匹布,那你一定要小心他从中使诈,这次振远大将军返都是大事,皇上十分看重,倘若在这上发生一点点纰漏,木家白家都会受到牵连,要小心白弃这个人。”
木婉柔应了声,她想着唐跃刚刚那句话,什么叫做比最近更远的关系,他到底指的是什么?望着前面的背影她陷入沉思中。
络绎楼中一处内院中,白弃敞开着衣衫斜坐在地上,远处的池子中,城主正在与几个青楼女子打情骂俏着,时不时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呢喃声,让人面红心跳。
白弃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喝着他的酒,吃着他的小菜,一双眼眸却低迷的吓人。
“怎么不过来一起?”都城主朝着白弃挥挥手,示意他过去。
白弃自然不会拒绝,提着酒壶也就是到了池边而坐,并未下水。“女色这种东西不适合我,容易使脑子变笨。”
都城主愣了下哈哈大笑起来。“接下来,你看如何是好?这木婉柔看似柔弱,本王倒是觉得她难以对付,今日虽然略胜一筹,即使签下契约也难保往后她不会再出什么篓子。”
白弃心里明白,这次若不是白老夫人自作主张,这木婉柔绝对不会就这么妥协,但唐跃一直在她身边,就算遇到劫匪绑架这种事,也不会轻易让她改变主意才对,难道这背后还有其他阴谋不成。
“我听手下说,有人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是不是最近被什么人顶上了?”都城主见白弃不说话,也不在意,他瞥向依旧沉默的人。“你的身份一直都被隐藏的很好,是不是谁走漏了风声,回去好好查查,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白弃勾起嘴角,走出了络绎楼!沿街的街道上,在夜深人静下显得极为的诡异,带着醉步的晃动了两下,面前出现了两个黑影。
“白爷,我们主子想请你过去一趟!”
白弃睁开眯着的眼睛瞅了对方一眼,几个混混就能称为老大?本想出手教训,但想起都城主说的那个人,忽然应承下来。“带路!”
出了北门就是十里亭,离白家很近,白弃一路跟着前面的两个人,来到亭楼阁,他倾长的身子拔地而起,一个蹿跳就来到二层,里面坐着个黑衣人,斗篷下把整个人都裹的密不透风。
“这位老大何不以真面目见人?”白弃悄悄落座在黑衣人的对面,刚刚一试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个普通人,对他的出现毫不知情。
黑衣人对突然出现的人也是吓了一条,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沙哑的说道:“白家二公子,隐姓埋名十多年,潜伏在白允琦身边,白弃白爷?”
白弃双眸一缩,眼里放出冷光,下一秒就把黑衣人翻倒在地,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右膝顶在的他的腰头。“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也不挣动,用他极为沙哑的声音哈哈笑道:“我找你找了很久,你若现在杀了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不如我们做笔生意如何?”
白弃重重的哼了一声,右手的力量又加倍了几成,身下的人开始颤抖起来。“说,还是不说?”
“兰,兰儿!”
白弃皱了下眉头,他放开黑衣人,用力掀开他的帽子,露出一张极为骇人丑陋的脸。“兰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