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也看到了白紫诺的表情,然而在当下的局面里,她该如何收场?就在她抽搐的时候,晕厥的刘长工忽然转醒过来,指着白紫诺哇哇的叫道:“大少奶奶,就是她!”
木婉柔笑意盈盈的望向白紫诺,慢悠悠的说道:“刘长工是个无赖,他的话不能相信,宝爷的话就不一样了,我不介意浪费点时间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紫诺皱起双眉,她狐疑着木婉柔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但看她说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诓她人,眼波流转,她随即计上心头说道:“宝爷?我可不知道有这么号人呐,不过一个赌徒我倒是认识的。”
矢口否认的白紫诺停顿了下,她走向一边的刘长工,指着他说道:“刘长工,你怎么可以冤枉我?我只是好心想帮各院的送送信,住在这里总不能白吃白住,想为大家做点事而已,这个香囊你不是说掉了吗?怎么还会在你房间里?”
大堂上,因为白紫诺无辜的申诉变得怪异起来,之前所谓的买通忽然就变成了是刘长工倒打一耙。听到自己女儿的辩驳,白子墨也是有了底气,她挺身而出转向木婉柔,冷冷的说道:“大少奶奶,我相信紫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这个刘长工诬陷,还望你彻查。”
木婉柔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是你自找的!”
此话一出,唐跃立刻离开了大堂,紧紧是片刻的功夫,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入大堂,刘长工见到此人,颇为害怕,他低着头也不敢去看他,站在一边的白紫诺胆颤的跌坐在凳子里,她真的没有想到木婉柔会找到此人。
白老夫人望着面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十分疑惑的问道:“此人是谁?你怎么把他带进了院子里?”
“此人,就是宝爷,一个本该命丧黄泉的人,不过机遇巧合被唐跃所救,才幸免于难。”木婉柔眉目波动,她即可清退了无关的人,只留下内院的人,让人关了门。“娘此事关系到白家的名声,婉柔不得不这么做。”
话音刚落,小云子边带着人将白紫诺围了起来,而竹雨则是带着人绕道了碧儿的身后,一下子拿下了莲儿。
碧儿见自己的奴婢被人扣下,顿时恼怒起来,她啪的把杯子扫在了地上,厉声的喝道:“木婉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发疯,你自己玩着,我可没有兴趣陪你在这里胡闹。”
白老夫人也觉得甚是诧异,但她还是极为安静的等待着木婉柔的解释:“妹妹着什么急呀!紫诺虽然胆大,但想要一个人做到如此周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料定她身后有个出谋划策的人,这才细细的查探了一番,才会有机会救下被人追杀的宝爷,想不到这个人手段如此毒辣,啧啧啧,真是小看了她。”
“你的意思是说,这背后还有主使者?”白子墨与白老夫人几乎是同时问出了口,想不到这看似简单的事,背后尽然还暗藏玄机。
木婉柔没有搭理她们的问话,而是让宝爷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让大家听个明白。
坐回到上位,木婉柔看着两边的人,凝视着碧儿抽搐的脸,心里却有了另一个打算。
其实事情很简单,刘长工是个痞子,但碍于木婉柔在白家的威严,在白紫诺提出要扣下木家的信件时,他第一次是拒绝了,怕事后东窗事发被抓住乱杖打死。
白紫诺因此记恨在心头,于是利用了关系找到了宝爷,设计让刘长工欠下巨债,拿着欠条再次找上他,逼他就范。
刘长工见横竖都是死,不如就应承了白紫诺,心想着木婉柔再厉害也比不过白子墨的辈分,况且白紫诺还承诺了以后若是跟着她,保证不会让木婉柔动到他的头上,还能帮他还清赌债,双重的利诱下,刘长工答应了此事,把木家发来的信件全部都交给了白紫诺。
这一来一往大半个月过去,并未发生任何的纰漏,刘长工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这事也就当成顺理成章了,直到小云子带着人冲进他的厢房时,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想要逃跑,就被唐跃给住了回来。
听完宝爷的话,白子墨是忍着心力没有当场发怒,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宝贝女儿会做出这等事来。
木婉柔这个时候忽然说道:“把宝爷和刘长工待下去,等我的发落。”
护院家丁领命后,就把人从大堂上拖了下去。
木婉柔扫视着面前的几个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娘,事已至此,婉柔想请您给个明示,这事我是继续查下去,还是就此结束?”
白老夫人低沉了声,这个木婉柔倒是把坏人推给了她,继续查势必这个人还会拿出更厉害的证据,既然她只到白紫诺这里就愕然停手,那她还是给了白家几分余地,想到这里,鹰鹫的眼眸扫向了一边的碧儿。“只要不影响到白家在外的名声,园子内的事,你就做主吧,不过有一条,人得好好的。”
说完,白老夫人就站了起来,她对着白子墨招招手,示意她跟她一起离开。
大堂上只留下白紫诺与碧儿,还有木婉柔及她的手下。“你们也退下,在外守着。”
唐跃还是担忧的看了眼木婉柔,随后跟着小云子他们立刻了大堂。
“现在,只要你们把信交出来,我既往不咎。”木婉柔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可是总有人是听不懂人话的。
白紫诺冷哼了声,她瞪视着木婉柔,小嘴上翘起来说道:“信是我拿的,不过我毁了,你想要?一个黑字都没有,你能怎样?”
木婉柔呵呵一声,这个理由还当真让人无法继续说下去了,但她不是一般人,岂是能就这样被难道的。“白紫诺,我一再给你机会,给你台阶,好让你回去少挨板子,看来我是错了,你跟着二奶奶,真的能有好果子吃吗?”
一不留神这话就说道了碧儿的身上,木婉柔也不给她说话的余地,当下就来到了碧儿的面前。“妹妹下次买凶杀人的时候,可要找对人,别再撞在了我的手上,你请的人可都不怎么的,价高可人就那么一回事了。”
碧儿瞪大起眼眸倒退一步,指着木婉柔仅仅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呵呵呵!木婉柔浅浅一笑,忽然冷下脸来,她刻薄的说道:“你们两个谁先说出信件的下落,我就放了谁,剩下的那个只好领受家法处置了。一天的时间,你们就跪在这里好好考虑清楚吧!”
砰!大堂的门被关上,碧儿与白紫诺互相看了一眼,就听到外面的木婉柔传来了喝令声。“除了水,不得往里送一粒米。”
木婉柔下的命令,没人敢不遵从,倒是白子墨那边听闻了此命令开始为白紫诺捏了把冷汗。白家两位少奶奶都领教过这白家的家法,白紫诺怎么能承受得了,这木婉柔也太狠了。
去找白老夫人求情,谁知她却来个不闻不问不管,既然木婉柔是白家的家主,这奴才私扣下主子们的信件就应该好好整治,若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以后园子里的人都可以效仿,主子们还有隐私可言?
“子墨啊!紫诺的任性是该有人治治了。只是唐碧这丫头,胆子太大了,你我就看着吧,别再插手这事,惹怒了木婉柔,对我们也没有好处。”白老夫人在白子墨离开的时候,故意冲着她说道。
“我知道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堂前来了个人影。白子墨站在门前,明日就是揭晓结果的时候,会是谁来承受这家法呢?她谁断然不会让自己女儿遭受这个罪过的。
深深的望着大门几眼后,白子墨离开了大堂。
天刚亮,木婉柔就早早的起床梳洗,她同样十分好奇的想知道究竟是谁会交出信件。
竹雨刚打开门,就见庭院中站着个人,朦胧中,她吓得尖叫了声,引来了木婉柔的注意。“什么事一大早就大惊小怪的?”
低着头跨出门外,木婉柔见竹雨瞪着庭院中全身黑袍的人影一动不动。她好奇的抬眼望着面前的人,深吸了口气,大声的问道:“什么人?”
黑衣人动了下,她站过身,帽檐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我!”
木婉柔与竹雨都被站在庭院中的人给震慑住,良久,木婉柔才让竹雨去关了门,把黑衣人请进了屋子里。“大姑姑,怎么这幅打扮,找我有何事?”
白子墨脱下黑衣,她冷眼的注视着木婉柔,思绪了片刻后说道:“今天,我要你放走白紫诺,把罪名都推到碧儿的身上。”强硬的口气可一点都不像是求人的样子。
木婉柔哦了声,这大清早是为了替白紫诺求情来的,这个在她预料之内,所以也没有什么吃惊的。“大姑姑,这个要求恐怕不符合规矩吧,我要徇私舞弊,将来还怎么在院子里说话?”
白子墨冷哼了声,她轻蔑的说道:“木婉柔,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挑拨她们两人,你见不得别人好,也不用搭上无辜的人,你跟碧儿怎么斗,我都不管,但扯上白紫诺就不同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可能看着她白白牺牲。”
“大姑姑是不是忘了,在这件事中她白紫诺可并不无辜。我说了谁交出信件我就放了谁,这条我是不会变的。别再我这里浪费时间,你还有两个时辰可以去劝服白紫诺。”木婉柔不客气的说道。
白子墨的脸色很难看,她鼻息间发出呲呲声,随后她把一叠信件丢在了桌子上。“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满意了吗?”
木婉柔盯着桌上的信,白子墨丢出来的那一刻,她是吃惊的。“原来是你?”
白子墨冷哼了声说道:“这是从碧儿丫头手里得到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木婉柔聪明的点点头,她收起信件站起来。“白紫诺以后还会不会犯在我手里,就看大姑姑今后如何管教了。我丑话说在前头,她若在不懂收敛,下一次不管大姑姑怎么做,我都不会手软,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