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家会祸事连连全是因为兰姨娘在祈福的日子里落了胎,冲撞了神灵。”
“对哦!我也听说了,这兰姨娘就是个不吉祥的人!”
“何止啊,听说她在山上撞了鬼,被俯身跌下阶梯才没了孩子的,我看八成就是老爷来索命了。”
“后林子又闹鬼了,你们听说了没有,禅院里被人泼了血,我看就是这兰姨娘搞的鬼!”
一夜之间,这样的传闻就跟春后的竹笋般拔地而起,拦都拦不住的传在了白家的各处。
白老夫人下了死命令要追查出这个起祸言的人,但到了源头,就断了线索,这被处置的人也不少,可就偏偏阻燃不住,这谣言更是一浪盖过一浪,越传越神乎。
这一日,白老夫人在房里歇息,白子墨依照往里的习惯来请午安,听闻院子里说起这兰姨娘撞神的事,就开口询问老夫人,当日主持究竟说了什么,让她如此焦心?
旧问之下,白老夫人的嘴就跟个蚌壳似得,只说了白家有祸事外,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于是就把话题转到了兰儿的身上。“嫂子,您这么强硬的办法去阻止妖言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下面的人信以为真,之前在后林子中不是有人真的见过大哥的魂魄吗,所以,我倒是觉得不如就让这流言说去时间久了也就不了了之。”
“我是怕这谣言说多了就成了真话!”白老夫人担心的并不无道理,这满院子的人都在说这兰姨娘又是被冤鬼附了身,又是什么冲撞天神,这样长此下去,外面的人怎么看他们白家。“看来这个兰儿是不能留在了白家,得想个法子让她出院子去。”
白子墨挑了下眉,放下手里的杯子。“不可啊!现在允琦是把她当成宝似得的冲着,要是因为谣言就把人赶出去,岂不是要恼怒?若说天机中的预言是真的,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惹事端了。”
“那你说怎么办?左右都不信,长此下去,白家的颜面要荡然无存了。”白老夫人不悦的沉声喝道。
白子墨见白老夫人生气了,连忙放软了语调轻声哄了起来。“智者说空穴不来风,这遥远能传播必定其中有着点真相在里面,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老夫人点点头,觉得此话有道理。她示意白子墨继续说下去。
“这个兰儿进出白家也不是 一次两次了,这肚子倒是争气,但后劲不足,我看还是在她各人身上,大嫂,我看要不在替允琦找门亲事,等新过门的姨奶奶有了身孕,到时再把这个兰儿赶出府可好?”
白子墨想要给白允琦再填一门亲事,白老夫人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院子里住的人已经够多了,若在放人进来,前院还没有管好,后院就已经起火,允琦哪里来得及救活啊!“我再考虑下吧!”
谁说传言止于智者?白老夫人在白子墨的劝说下,不再使用强硬的手段,如此之下非但没有让传言止步,反倒被人编成了故事,还真的有板有眼的在白家传开。
木婉柔听着小云子学着说书先生的样子,把这个故事从头到尾说了一边,听得是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里里外外就三个人物,自然就是她跟碧儿和兰儿了。“好了!这院子里说的尽是些废话,不过能编出这个段子的人倒是有些水准,小云子你听归听,不过你得去把这个编段子的人找出来。”
“是!主子,是不是在怀疑有人故意借题发挥?”小云子聪明的洞悉了木婉柔的心思,他讨喜的问道。
木婉柔咯咯的笑起来。“就数你这鬼灵精的脑子快了,嗯,我确实觉得人有人在拿这件事做文章,但目前看不出是针对谁的,你去查查。”
“小姐,这还看不出来吗?说的都是兰姨娘,自然是对着她咯!”竹雨直肠子的把心里想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木婉柔无奈的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算了,最近兰儿都在做什么?外头如此传言,她倒是平静的很。”
“谁知道啊,我看她八成是出不来,现在是人看到她都怕呐!”
“真的如此吗?”木婉柔不会相信兰儿是这种坐以待毙的人,如果是有人制造这次混乱,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就不会这么单纯简单了。“多多留意觅园的动静,有什么状况随时跟我汇报。”
木婉柔的命令小云子与竹雨自然是不敢不从的,但是现在的觅园和跟以往不同了,院里带着个跳皮筋,想要暗中监视都很难。
每天白紫诺都以寻找隐藏在暗处的 监视者为乐,碧儿并不管她做什么,怎么做,对她而言,白紫诺找到的越多,她就越安全。
“主子,兰姨娘在外求见。”莲儿轻巧的跨入屋子里,她见到门口有人影鬼祟,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兰儿,见她面色苍白憔悴,就把人请了进来。
碧儿拉起兰儿的手,就拖她到床上做,嘘寒问暖了番,才开口询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没有睡好吗?别去管那些闲言闲语,娘和允琦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就好了。”
兰儿虚弱的笑了笑,她无神的眼眸扫向碧儿。“谢谢,二奶奶的关心,兰儿没事,今日找您想问你件事。我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我问允琦,他不告诉我,问娘也不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摔下阶梯的?”
“这......”碧儿为难的张了张嘴,犹豫了很久,还是遥遥头。“允琦和娘都不说,这事你就不要想了啊,孩子可以再怀上。”
兰儿忽然抓住碧儿的手。“二奶奶,我求你告诉我吧,我不在乎外面人怎么说我,我只想知道是谁害死我孩子的。”
“你,真的不记得谁推你的?”碧儿这时小心翼翼的问道,之前在山上,兰儿称自己不记得了,她还以为她只是想回到白家在点穿木婉柔,但没有想到她是真的不知道。
兰儿点点头。“我不是自己摔下去的吗?”
“当然不是啦!”不等碧儿回到,白紫诺蹦跳着从外面进入,插嘴进来。“你是被木婉柔推下去的,二奶奶亲眼看到的,不告诉你是老夫人的意思。”
“骗人!这怎么可能?”兰儿不相信的摇晃着脑袋,头又痛了起来。
碧儿见状连忙让莲儿去请大夫,忙碌了半饷,终于是把兰儿安抚着睡下,看着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的人,碧儿朝着白紫诺笑了笑,两人走出了屋子。
木婉柔拧着眉,她站在月光下,对着天空中的明亮发愣起来。“白紫诺与碧儿在一起,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只知道上一次小姐去禅院的时候,白紫诺是跟碧儿在一起的,当时她还说找不到大姑奶奶就去了老夫人的房里,遇上碧儿就去觅园玩了,根本就没有进入过后林子,我听着就觉得奇怪了,我明明也见到她往后林子跑去的呀,这禅院进出就一闪门,我不可能忽视掉她从院子里出来的是吧!”
木婉柔吃惊不小,唐跃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当晚的情景,两人从禅院回来后,他就消失了,算到今天都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在她面前露过脸了。“所以你的意思这次是碧儿白紫诺串通好了,骗我去后林子的,那要是如此的话,洒满血的屋子和牛头,也都是她们所谓了咯?”
“这个竹雨不敢说,不过我觉得小姐分析的很对。”竹雨慌忙的摇摇头。“今天这个白紫诺还在兰儿的面前说是您推她下阶梯的,小姐你想啊,去溪云山,这个表小姐可不再场啊,她怎么知道是你推她下去的啊,还不是那个碧儿说的,我看这两人在一起压根就没有按好心。”
木婉柔让竹雨不要说话,她眯起眼,悄悄的走道窗棂下,刚才她猛然看到外面有道影子闪过,她用力推开窗户,就听一声叫唤,立刻大叫起来。“小云子,抓住此人。”
守着外面的小云子,带着护院的家丁朝着黑暗的深处追去,不稍片刻就把躲在床下偷听的人给抓了回来。
“莲儿?”望着这张与小穗想像的脸,木婉柔总有种惊恐的感觉。“你躲在窗外要做什么?”
“是不是想偷听啊!”竹雨上前就对着莲儿一掌,打在了她的头上,冷声喝道。
“大少奶奶误会,莲儿是过来请大少奶奶明日过园子里去听戏,二奶奶,为了让兰姨娘心情郁郁起来,在院子里搭了个戏台,所以请您跟小小少爷一起过去。”
木婉柔缩起瞳孔,冷哼出声。“既然是来传话的,为什么如此鬼祟,你若不说实话的话,可不要怪我施家法。”
莲儿听到家法想到自家主子立刻跪了下去。“请大少奶奶饶命啊,莲儿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刚好路过那里,听闻了大少奶奶与竹雨姐姐在对话,所以踌躇着是不是要进来,没想到被大少奶奶误会了。”
“你下去吧!”
莲儿一走,竹雨就开始担忧起来了。“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个莲儿那么奇怪?分明就是来偷听的,还说的跟自己没有似得。”
木婉柔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唐炎聊聊了,询问下这个叫莲儿的人,真的与之前的小穗是同胞姐妹吗?如果不是,那么她该怎么面对。“明日还是场鸿门宴啊,你就不要跟着去了。”
竹雨发出抗议声,一定要跟着过去,怕木婉柔被欺负,倒时候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你去了反而误事,就你那张嘴,说不到三句就能被人抓到了把柄,到时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啊!忘记之前唐碧是怎么对你的了。”木婉柔实事求是的说道,她是真的不希望竹雨再为她去冒险了,每次看到她瘸着的那条腿,心里就异常的难过,眼泪就这么扑哧扑哧的掉下来了。
竹雨看着木婉柔的眼泪,慌张起来。“好了,好了,我不去就是了,但小姐要答应等唐先生回来了再过去,有他跟着,竹雨放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