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木婉柔所料,就在她去过柴房后的第二天深夜,有一抹人影悄悄潜入了柴房,苦累的碧儿爬在柴堆上刚刚入睡,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给惊醒,她害怕的在黑暗中摸索。“谁,是谁?”
胡乱的移动下,碧儿摸到一个人,有温度的人,她吓得放声尖叫起来。
“嘘,是我!”黑暗中,一只手捂住了碧儿的嘴,熟悉的音调在她的耳边响起。
“允琦?是你吗?”听出了是白允琦的声音,碧儿颤声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情绪激动的碧儿抡起粉拳就朝着白允琦的身上砸去。
白允琦心疼的握住碧儿的双拳放在心口,看着消瘦的人儿,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这样才能保住你。”
被白允琦带到干草堆上,碧儿小声的抽吸起来,眼泪啪啪的抵在了白允琦的手背上,有种被灼伤的疼痛。“你是不是怕了那个女人,为了你我什么都敢做,可是你却这么对我。”
心里有着慢慢的不平衡,碧儿声声的指责,她就是不能原谅,白允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就算这次她能出去,日后在别人的心目中,她这个二奶奶还有什么权利说话,谁还会听自己的。
“你听我说,明日我会出面审问你,会对你用家法,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你受伤,但是你的装的像样子些,才能逃过木婉柔的眼,明白吗?”白允琦不想在那种问题上跟碧儿绕来绕去,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你还要对我动刑,白允琦你还是不是人啊,我辛苦的帮你争取到那几条线路,你就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全部落空,还要赔上性命。”碧儿低着头,口无遮拦的说道。
白允琦沉下脸,他挑起眉,眼里闪过一道杀气,但很快又恢复到原点。“碧儿,我的宝贝,这次你挡着大姑姑和娘的面把木婉柔推下阶梯,这件事,你让我如何了,平日我们看不到也就算了,这次就算我有心想帮你,也不能不顾及其他人,对不对?”
碧儿咬了咬嘴唇,她的一时冲动,并未想那么多,出手后,虽然有那么片刻的震惊,但并不后悔。“是她先诬陷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宝宝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是她串通那个奶妈故意整我,我才......”
白允琦一下子吻上了碧儿的双唇,他阻止了她的话,良久之后才放开她。“不管怎么说,明日我会以对你用家法来结束这件事。”
“允琦,你是不是也忌讳她身后有皇上撑腰?”碧儿知道白允琦下定了决心,她怎么输都没有用,她拉住他悄悄的问道。
白允琦没有回答,说是忌讳有那么一点点,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通过木婉柔与皇上的这条线,把白家的买卖做到宫里去。之前木婉柔帮他与万王爷牵线,两人不约而同的订下了规则,真正做到井水不犯河水,相互利用与牵制。
白允琦不是傻子,他很清楚,木婉柔心里有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他犯不着为了个女人把白家全部搭进去。而木婉柔也明白,能在白家相安无事,只有跟白允琦划清真正的界限,在双方都有利益可图下,才会彼此和谐相处。
碧儿并不知道这些,她见白允琦不说话,寻思着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样,那岂不是以后都要活在木婉柔的威震下,不,她绝对做不到,不除掉这个人,她就不可能真正坐上家主的位置,就不可能霸占白家。
“允琦,还记得前些日子,唐家与王爷府的喜宴吗?我听小哥哥说,这怜妃啊相当讨厌木婉柔,若是我们能依靠这点将人给除掉,就算皇上怪罪下来,也是女人的战争,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碧儿用手指磨蹭着白允琦的脸颊,她微微眯起眼,既然皇上喜欢木婉柔,那么就利用他身边的女人来解决她,到时皇上总不能跟自己的妃子来计较一个平民吧!
白允琦不悦的从碧儿的怀里抽出手臂,他还不想这么找解决掉木婉柔,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不过碧儿的提议到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万王爷看木婉柔的眼神,让人很他很不舒服,同样是男人,他自然清楚那种爱慕。
“这事再说,万王爷是万王爷,怜妃虽然是他亲妹妹,但毕竟是生活在宫中,哪有这么容易能牵上线的,再说她又凭什么相信我白允琦的话?你想的太简单了。”白允琦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可碧儿却将他不耐烦的表情尽收眼底。
“允琦,你爱过木婉柔吗?”就在白允琦准备离开的时候,碧儿忽然问道。
停下脚步的人楞了下,他转过身,接着月色望着碧儿。“你爱过我吗?”
同样的问题,同样无人能回答!白允琦冷笑了声走出柴房,望着半轮的勾月,他走道了荷园的大门前,里面黑得寂静,时不时传来宝宝的啼哭声,与女人的哄骗声。
你爱过木婉柔吗?白允琦对着门,脑海中盘旋出碧儿的问题。从木婉柔嫁入白家起,他没有喜欢过这个女人,胆小怕事无主见,唯一能让他动心的就是木家那一大份家业。
而现在,再来问这个问题,白允琦依旧还是那个答案,从百般的折磨她,想置她与死地,都只是为了那份家业,到现在,只要有男人靠近木婉柔,就会嫉妒的要死,哪怕是为了能说上几句,即使是针锋相对也无所谓,为了能得到她的身体,想尽一切羞辱的方法,直到她动刀威胁,逼迫自己放手。
这些一切的一切,是否是能回答碧儿的问题?不,白允琦依旧不承认自己对木婉柔是爱的成分,他只是想要征服这个女人,这个变得连他都无法直眼相对的女人。
站了许久,白允琦默默的离开,月色下被拉长的身影显得孤单落寞,一双漆黑的眼眸并未因这样的背影而动容,他悄然翻身进入荷园,落在木婉柔的厢房前,伫立很久,推门而入。
床上的美人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得极为的安稳。唐跃打开香炉,往里丢了一颗香丸,顿时散发出淡淡清香。随后掀起纱帘,静静注视着侧睡的人儿,听到她轻轻呓语声,忍不住轻叹一声。
睡着的人仿佛有着感应似得,在唐跃想要弯腰的时候,翻过身,面对着他。
被吓到的人连忙抽身,发现木婉柔并未睁开眼,才悄悄的靠了上去,挑开脸上的发生,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手指轻轻磨蹭着红润的双唇。只有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可以这么近的注视着她,想着她。
嗯!木婉柔皱了下眉,发出短促的呢喃声,猛地睁开眼,她望向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她坐起身,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刚刚那种被磨蹭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唐跃?”小声的唤出了名字,木婉柔冷哼一声,额头上还残留着湿润的感觉,她并不是做梦,而那个人是真的有出现过。为什么?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自己?
每个夜晚同样的感觉不会骗人。“如果你真的忘记我了,为什么还来找我?”对着窗外的漆黑,木婉柔幽幽的问道。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双手握拳,唐跃看着床上坐起来的人,她忧伤的嗓音像是一把锋利的肩刺伤了他的心。
“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有的选择,我会忘记你。”
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一般,木婉柔呵呵自嘲了两声,躺会床上,闭上眼,听到身后的响动,紧闭的眼眸中留下两行清泪。
初升的太阳尚未把它的温暖带给每个人,白允琦就已经起来个大早,身边的兰儿还在睡梦中被他给摇醒。睁着迷惑的眼,望着身边的人,兰儿皱起眉头。“怎么了?这天才刚亮啊!”
白允琦没有搭理她,而是找来了守园子的家丁去各院各房通知,再过两个时辰,他要当众审理碧儿。
如此突然的决定令所有人都很诧异,但也依照这样的吩咐,在两个时辰后,都聚集到了白家的祠堂。
作为白家能说得上话和有分量的人并不多,当着在做的所有人,白允琦把人给从柴房中释放出来,几日未进食的碧儿,此刻看起来极为的落魄。
白允琦当着众人面,把当时在觅园发生的事又叙述了一边,唯独不提宝宝的事,只是针对碧儿推大少奶奶下阶梯的事询问。
在事实面前,碧儿自然是无法否认。“人确实是我推的,如果她不诬陷我,我岂能......”
“在白家,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有个秩序,你身为白家二奶奶,不遵循此道,对家主动手,就凭这点,我就可以把你送往衙门,以你谋害家主之罪治你,但是大少奶奶气度宽广,并不想把此事声张出去。国法能免,家法难逃,今日我若不严厉处置,日后还有谁能遵从白家家规?”
白允琦高声的问道,他冷眸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碧儿的脸上。“请竹藤!”
竹藤看起来就像是马尾巴,做工极为的精细,每一根的竹子都吸入发丝,两头被扎固,如果两头向中间推进,中间的细竹就会向外膨胀,就像是灯笼似的,但这数百根的细竹,密集在一起,打在肉体上的分量,绝对不比木棍差,而且疼痛的时间会随着深入而日益扩大。
看到此藤条的人,都难免为移开视线,他们是在是太清楚这东西的威力了。
“仗罚二十,以示警戒。”
木婉柔坐在那,她笑嘻嘻的盯着碧儿,眼里有着戏谑。
前一晚见过白允琦,知道他已经做了安排,所以她并不担心这所谓的家法,但看到木婉柔的笑容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