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独孤隐,听我门外的洒扫小厮暗恋的茶水小婢的二婶的侄女——也就是厨房伺候饮食的菊菊说,其实我的大名是独孤云深,不知处,字隐,按照自然规律这样一个世外高人的名字注定有一段世外高人的身世。
我如今所在的这个明镜山庄非常了不起,在全国鳞次栉比的各类棋庄中那可是拔尖儿,每年想要进入棋庄中修习的有志青年们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庄主是个特立独行的好少年,压根不正眼看一下那些拖着几大车金银珠宝来拜师学习的土豪们,他想要得到高人,高人中的高人!
为了这个理想,他多次微服私访,全国各地流窜作案……哦不,是各地寻访。
高人和神童没寻到多少,听说每隔几个月上门哭哭啼啼的花姑娘倒是前仆后继,于是山庄大门口经常上演这类桥段:
“笃笃笃……”
“姑娘找谁?”
“我找拔罗汉拔公子。”
“姑娘找错地儿了吧,咱山庄没这号人物!”
“他眉清目秀,眼若秋水,经常身着一身白衣,温文尔雅,君子风度,在人群中非常有辨识度的……”
“……”
“笃笃笃……”
“姑娘找谁?”
“我找白小兔白公子。”
“姑娘找错地儿了吧,咱山庄没这号人物!”
“他眉清目秀,眼若秋水,经常身着一身白衣,温文尔雅,君子风度,在人群中非常有辨识度的……”
“……”
“笃笃笃……”
“姑娘找谁?”
“我找朱怜月朱公子。”
“姑娘找错地儿了吧,咱山庄没这号人物!”
“他眉清目秀,眼若秋水,经常身着一身白衣,温文尔雅,君子风度,在人群中非常有辨识度的……”
“……”
无数姑娘报出无数名字,而她们的目标都指向同一个人——明镜山庄第十七代庄主,一品入神,公子幽。
公子幽不姓公子,也不姓公,不姓子,更不姓幽。
明镜山庄的庄主从成为庄主继承人那一刻,便没有了自己的姓,通俗点说……这个男人是全天下的。
历任庄主在世之时,从上百名弟子中甄选出最出类拔萃的加以培养,至亲任庄主之时,由当今天子诏书钦赐一品入神头衔,从此世间便再没了那个姓甚名谁的社会小青年,多了一个高山仰止的一品入神公子幽……
听起来真是很振奋人心热血沸腾的励志故事啊,但我更加关心的是上一任庄主为什么偏偏选了公子幽这个行为独特的年轻人。
“公子幽是他儿子啊!这么简单都想半天,你真笨!”菊菊把药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搁。
我皱了皱鼻子,还真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剧情啊。
“你又不想喝了?!”菊菊的大嗓门在我耳边咆哮。
我立马坐直身体,双手放在大腿上:“没有,我是在体会药物的芬芳,这种境界有点类似围棋中的入神,重在意境而非招式……”
“你快别瞎掰了,全庄都公认你为一品侃神了,你可真能吹!”菊菊呵呵傻笑着,牵引着我的手,将温度适中的药碗放在我手上,“有病就快吃药,耽搁了连脑子都坏掉了。”
“菊菊你好像又长胖了,今天中午啃了半只猪脚吧!”
菊菊语气顿时急促,气急败坏地嚷道:“哪有半只,不过五个猪蹄而已,上面的肉也忒少了!”
菊菊说厨房还炖着燕窝,自己跑去看着火了,我估摸着她走没影儿了,才缓缓站起身,摸索着走到窗前,将药汤倒了出去,外面是个池塘,味道很快就会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