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红怡欠下的债晚长香不收自会有人来收。乌兰红怡虽在婚前与张林海有染却是一心爱慕张轩之,如今嫁作人妇昔日情人成了今时小叔真真是看得到吃不到的闹心。
却道那张林海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长相斯文一脸书生气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家中有多房妻妾尚且不提,在外头还养着不少粉头,有道是日日新郎夜夜洞房,是以几月也不见得归家,于是那新嫁娘就成了活寡妇。乌兰红怡天性放浪不然也不会尚在闺中之时便已失身,张林与张轩之本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相貌颇为相似,乌兰红怡委身与张林海固然有借刀杀人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解相思之情。
张林海几月不归家,二人又同处一府本是培养什么杏花梅花的好时机,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心,真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那香兰自幼与张氏兄弟一起长大,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张林海是个风流公子可张轩之却是个痴情种子,若不是碍于婚约那香兰恐怕是早已成为二少夫人。
心尖上的人儿自然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即使这人是他大哥的妾室也不例外。
张轩之一回府偏巧就看到那心爱之人被人辱打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乌兰红怡,而那乌兰红怡往后的日子怕是会过得相当的“滋润”。
八公主下嫁三月之后朝中慢慢也得了风声,朝臣虽不敢公开议论却也暗中不齿,户部尚书张潇教子无方自觉面上无光更是不敢轻易出门以免遭人唾弃。
整个朝野也只有晚长香一人例外,那立政殿之事本就是她搞出来的鬼自然是乐见此事。
上元节之夜已过四月晚长香身上的伤早已痊愈,整治了乌兰红怡之后又觉宫中无趣整日都往宫外跑。
却说那太子乌兰灏君在晚长香受伤昏迷之时日日都会前去探望,而晚长香苏醒之后却是再不见踪影,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晚长香亲自前往东宫拜访。而天启帝更是忙于国事,晚长香回宫四月从未受到诏见。
晚长香总是觉得自她这次回宫之后有很多事仿佛都悄悄的变了,可她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四月过后晚长香便满了十四岁再过两年便要及笄,公主府已经开始着手建筑,晚长香在宫里草草过了生辰之后再也闲不住,带着流凰偷偷的溜出了宫。
晚长香一身男装打扮偷溜出长安之后一路向北,不过几日时间便到达了白城。
晚长香选了个靠窗的雅座点了几道招牌的菜,招呼流凰坐下一起用餐。流凰并不是人类也没有人类骨子里的奴性,毫不客气的坐下先是给晚长香斟了一杯酒继而才给自己倒上一杯。
酒是白城的梨花酿,齿中留香余味绵长。白城多梨树曾有酿酒大师在这居住,大师偏爱梨花性嗜酒一日午时梦醒之后便酿造了此酒。
晚长香自小不爱吃鱼看着满桌的鱼有些乏味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桌上的佳肴却是丝毫未动。
“公主不必如此,叫小二将这些鱼都撤了吧。”流凰停下著将一碟油闷春笋和东安子鸡、四喜丸子挪到晚长香面前,“公主不爱吃鱼下次就不用再点了,流凰什么都吃的惯的。”
鲛人不食五谷以鱼为食,流凰自然知道晚长香点了这一桌子的鱼是给谁吃的心中感激却也不想委屈了她。
“什么都吃的惯?”晚长香嗤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拾起折扇抬眉看着他,“那前两天闹肚子的人是谁?”
“难不成是我?”晚长香用折扇敲敲自己的脑袋,“本公子的记性可是不错的,还不至于未老先衰。”
“公主……我……”
“且慢,”晚长香给他斟了杯酒,“这里只你我二人何来什么公猪母猪?小弟无咎,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夕阳透过雕窗洒落在晚长香的脸上,二人相视一笑,流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愚兄流凰。”
入夜,正是偷鸡摸狗摧花采草的好时机。晚长香倚在窗边笑吟吟的看着那汉子摸进对面的厢房,不一会儿屋里便响起了某种特殊的声音。
“天苍苍野茫茫,红杏出墙莫惊惶。”
“公……子,不去阻止吗?”流凰夜里出恭回来时见晚长香屋里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兄台此言差矣,人家天雷地火你情我愿我又何必棒打野鸳鸯?”晚长香转过身来眼睛却往隔壁瞟了一眼。
流凰耳目灵敏早晚长香一步便已意识到隔壁有人偷听,故而才硬生生将那声“公主”改为“公子”。
床内侧的墙壁被做了手脚晚长香早已知晓,二人以眼神示意嘴上说着无关痛痒的话手上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流凰打开暗门开关晚长香便纵身往墙上撞去,只见那墙壁一翻露出一道门,晚长香一个打滚就翻身到了隔壁地字一号的上房。
那偷听之人见晚长香杀将过来急欲翻窗逃跑,那人哪知流凰手里轻轻捏了个诀就将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呀,不会动了呢,还真是神奇。”晚长香一把折扇挑起那人的下巴皱起眉头,“这张脸还真是熟悉,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想不起来怎么办呢?”
“当然是杀了,养着浪费粮食。”
“杀了那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怎么行?”晚长香佯装苦恼,“想不起来我就只好闻他的血了。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有个特殊的爱好就是喜欢喝人血,凡是我见过的人我都能记住他们血管里血的味道,只不过最近偶感风寒,鼻子没有往日灵敏了,必须割他几刀放些血才行。”
“放了血还闻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继续放血。”
“血流干了还闻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只好把他剁了当饺子馅,你不知道啊人肉饺子可是人间一大美味。”
晚长香和流凰一唱一和将那人吓得失了禁带着刺激性气味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下湿了一地。
“哎呀,不成不成,这人肉太臭了吃不得,只能让他去做花泥了。你不知道,这花泥可比饺子馅讲究多了,做花泥的时候得先剥皮再把全身骨头一寸寸的敲碎,然后还要在特殊的药水里泡上半个月,泡完药水再把人埋到土里,埋好了在浇上化尸水,如此这花泥才算是做好了。这整个过程中那人必须是活着的不然这花泥可就没用了。”
“少侠,我说,我都说……”
“哎呀,早这么听话不就得了?”
晚长香一脸凝重沉默许久才道:“流凰,你且记着,这一路不得再叫我公主或是公子,我们得假扮兄妹才行。我们是南回楚氏,南回侯楚旭的后人。”
流凰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晚长香见床底下那人将要苏醒过来便又踢了他几脚重新将他踹晕塞回床底下。
“大哥,天色不早我们该启程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自前朝迁都长安之后洛阳便不再是帝都,不过这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却是留了下来,沿传至今。每年的四月中旬到五月下旬是洛阳最为繁华的时间,来自举国各地的赏花之人和各地的富商都会在这里集合。
洛阳花会不仅是花会还是洛阳商会,更是才子佳人的相亲大会。不知从何时起牡丹花会上出了个牡丹花神,历年来皆是从各地妙龄女子中选出。经过半个月的擂台比拼,每届花神无一例外皆是才艺双绝的绝色女子。这过程虽然不易,但在成为花神之后便会成为当年公认的大宛第一才女,上门提亲之人也是络绎不绝,故而不少闺中少女乃至皇亲贵胄也是乐此不疲,几乎是将牡丹花会推上了一个历史高峰。
早在三月份洛阳城之中的客栈便被包了个精光,好在官家小姐是不屑住在驿站,驿站里尚有空缺。晚长香二人便化名南回楚氏住了下来。
驿站里条件简陋自然是比不得往日,晚长香倒也不在意。从前一人行走江湖时,有时夜里错过了投宿,住破庙的日子也是时常有的。晚长香虽贵为公主从小却是历经磨难比不得那些官家小姐自幼娇生惯养养在深闺。小时候跟着师傅练功日子虽然清苦但却是极自由快乐的。
洛阳虽然繁华可这驿站却简陋的很,驿站里除了一个驿官就只有两个当差的驿员。晚长香向驿员要了只水桶木盆自己打了些井水净了脸,方才想起路上渴了一路流凰大抵还没有喝过水。
虽然还只是五月但天气却有些热了起来,路上晒了一日自己尚有些不舒服更何况流凰还是个鲛人。晚长香给了驿员两吊钱让他买了壶凉茶给流凰送过去,顺带着让他提了桶水给流凰沐浴。
吩咐好一切晚长香自己却是出了门去镇上买了些被褥衣物差人送回了驿站。驿站里的被褥用的久了用着不舒服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流凰毕竟是个鲛人肌肤娇嫩平白无故的磨出些疹子倒不如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