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田率领残兵败将在山下驻扎下来。这一仗让他吃了大亏。经粗略的统计,小分队死伤了三十余人,保安团死伤四十多人。二鬼子那些人说白了是日本皇军手中的工具而已,死多少都不足惜。但是小分队死伤的那三十来人却都是帝国的精英呀,川田为此十分伤心。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皮靴踩得地板“咚咚”直响。自己这下该怎么向宫本司令报告呢?
报告!保安团的连长跑了进来,他的脸上长满了麻子,由于跑得急,麻子个个都立了起来,泛着红光。
“什么事?”川田没好气地问。
“太君刚才不是找我吗?”“天花连长”惊讶地问。
川田刚好气没处撒,上前“啪啪啪”连搧了他八个耳光。“天花连长”被搧得满眼冒金星,头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觉不妥,立马赶紧爬起身。
川田恼怒地问:“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天花连长捂住肿得像馒头似的脸,头也不敢抬地说:“知,知道,卑职办事不力,让皇军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川田狞笑着说:“知道就好!传达我的指示:如果下次作战再敢畏缩不前,贻误战机,我就格杀勿论,明白吗?”
“是,是!”“天花连长。”一迭连声道。
川田叹了口气,思忖道:这些支那人真令人难以捉摸,有的威猛如虎极难对付,有的却猥琐如鼠一触极溃。他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问:“你可有什么克敌良策?”
“天花连长”捂住脸,想了想说:“这帮土匪就是占着地形熟,与我们周旋,要不咱们抓些村里的百姓撵着他们搜山,这样一来可以克服地形不熟的障碍;二来也可以让他们做挡箭牌,降低皇军的损失。”
川田想了想,不禁赞叹了一声说:“好!你的,对皇军还是大大的忠心。这次就饶恕你,戴罪立功吧!”
“天花连长”没想到川田居然采纳了自己随口一说的建议,并且得到夸奖。这时倒也忘记了刚才的屈辱,大嘴一咧,一颗黄板牙夸张地露了出来。可能嘴角扯得疼,又赶紧拢住嘴。
“就这样,你马上去办!”川田厉声命令道。
“办什么?”门外有人斥问。宫本随之提着指挥刀,迈步走了进来。
“司令!”川田热情地迎了上去。“天花连长”腰弓得像一个虾米,谄媚地叫道:“太君。”川田手一挥,他立刻像一只苍蝇溜了出去。
宫本径直坐到庭中的椅子上,双手杵着武士刀问:“听说本次搜山,你们与土匪交火了?”
川田见事情已经无法掩盖,只好将本次作战的情况如实地向宫本作了汇报。
“卑职办事不力,请司令责罚。”川田低头说。
宫本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堂堂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居然被一群乌合之众打败了,此事真是闻所未闻。”
川田的脸上不禁红一阵白一阵。宫本接着问:“刚才你在部署战事?”川田马上将刚才“天花连长”的想法说了出来。
“愚蠢!荒唐!”宫本抢步走到川田面前斥责道,“你这样做,会激起更多支那人的愤怒和仇恨,这将陷大日本皇军于更可怕的孤立之中!”
“嗨!”川田抬头挺胸应道,“可是这帮支那人仗着地形熟,与我们紧紧周旋,我们目前处于劣势,可不能白吃亏呀!”
“哼,地形?”宫本鄙夷不屑地说,“大日本皇军对台湾地形熟悉吗?对满洲地形熟悉吗?南京、上海呢,熟悉吗?结果怎么样!你都知道!阁下在一座小山寨前吃了败仗,却大谈地形,如此推卸责任,这好像不是一个帝国军人应该讲的话吧!”
“嗨!”川田抬头挺胸道,“司令训导的是。”
宫本背着手,踱了两步说:“这伙人既不是支那的正规军,也不是八路,只不过是一帮土匪。土匪在中国人的字典里就是下三滥,一般人绝对瞧不上眼。所以干土匪的都是只为一时快活、打家劫舍的流氓而已。他们既能坏事,也可以成事。中国人有一部书叫《水浒传》,你看过吗?”
“没有!”川田挺胸抬头道,“卑职一定抽空好好研读。”
宫本冷笑道:“作为帝国军人,不仅要会打仗,还要会动脑子。支那的祖先讲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如果能不费一枪一弹将这伙人降服,为我所用,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嗨!司令阁下英明。”川田回道。
宫本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川田道:“马上按照这个地址请这尊神来。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嗨!”川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