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开始老去了,在死亡与诞生的反复过过程里慢慢衰老。
突然有一天我们一直所相信的童话也破灭了,最后只能无望的看着我们的青春死去。长江坐落在这个城市的边缘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个年代,那里的风仿佛是带着古老美好的传说,当黄昏来临的时候风声就变得异常的寂静。
它永远也吹不到那个男生长长刘海下面狭长的深深的阴影。那是他浓黑的眉毛和狭长的睫毛所投射出的阴影,在这个年轻的时代里头发凌乱的飞舞起来,可是怎么也看不到他刘海下面的美好。
好像头发又长了,前十几天刘海刚刚超过眼睛一点而现在都已经到鼻梁了。时光就这样一点一点在细小的发隙里流逝,慢慢的流逝。
“喂,锦年。”锦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时候回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一个长的非常漂亮但是脸上没有涂任何化妆品的女人站在公路上,那女人就是当初在酒吧认识的女人。
锦年站在她旁边的时候身高只达她的嘴巴。
“头发长了,要剪了。”女人伸手抚摸锦年的头。
“哦知道了。”锦年低下头躲开她的手,接着又抬起头来问她:“体检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女人微笑着说:“不过没事情,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哦。”
“那你要找思琪去吗?”
“他生我气啊,不知道。”
“那你先和我回家吧。”
“嗯。”锦年点点头,就跟着她朝思琪家相反的地方走去。
所有的楼宇在这个渐渐暗下去的黄昏里模糊了原本清晰的模样,抬起头只可以看到它们在空气里模糊的轮廓。
最后停了下来,落落感觉身后面没有脚步声就回过头去,看着离自己几米远的紫鹏。疑惑的问:“怎么了?”
紫鹏思考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你真的要打掉孩子吗?问了之后落落只是点点头就没有说话了,从他站的地方只可以看见她模糊的影子,就像是电视里那些被打了马赛克的画面。
看不清马赛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脸。
“你有钱吗?”
“有。”落落转身走向楼梯口,黑洞洞的楼梯里她没有按触碰灯,里面传出她的声音:“我上去了,还要做饭。”
世界总是永不停歇的上演着爱与被爱,恨与被恨的游戏。就像是电视上播放的那样男人很爱女人,于是为她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的爱。女人觉得理所当然的解释着,可是却总是用冷漠回应男人。最后男人走了牵着别的女人的手踏进了婚姻的礼堂成了别人发光发亮的王子。
那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心原来也会痛。
非要等到镜子里自己老了,才知道时光已经过去了。
等到我们爱过了,才知道什么是爱。
恨过了,才知道恨也是因为爱。
很多人就是这样迟钝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不是因为不懂的爱而是以为明白的迟。当突然有一天幡然醒悟了,回过头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于是心开始痛了。
看到了心脏的位置留下了伤口才知道原来自己受伤了。
落落突然想到了紫鹏,一瞬间这样的想法就莫名其妙的滋生出来,如果失去了紫鹏我也会后悔吗?
然后一不小心剪刀就剪到了手指,指尖轻微的疼痛感瞬间延伸到心脏。
齐俊靠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曾经看了好几遍的故事情节。
把饭端到茶几上的时候齐俊不耐烦的侧过脸,意思是影响了他看电视。
落落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坐下来吃饭。这个时候齐俊靠过来。
很友善的冲她笑笑。其实落落心里也清楚他的笑容明显的告诉了她肯定有什么事情。而他的事情通常都不是好事。
“你有钱吗?”最后他终于开了口,和紫鹏在楼下问了同样的一句话。只是其中所包含的感情却不是同一种感情。
“我没有。”落落看都没有看他,朝嘴里扒着饭。
“真的没有吗?”齐俊不相信的看着她。落落不得不抬起头,两个人的视线对视在一起,很久之后冷冷的说了一句:“没有。”
齐俊突然火起来。把落落手里的碗突然抢过来。
“你干嘛啊。”落落挣扎着拍打齐俊的后背,可是任凭怎么拍打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被他紧紧的按在沙发上。
口袋里的钱从很浅的口袋里掉出来。
一卷掉在地上。落落侧过脸就对上了齐俊愤怒的都冒火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