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知道爷爷长得是什么样子,奶奶经常这样念叨,那一定是跟我长得很像。
记得有一次,我带着黄宵·白雪和赵爽把一老头家刚栽的番茄苗给拔了,老头提着棍子追着我们打,我们跑回奶奶家,奶奶搂着我和老头大吵了起来,说是老头把我给吓坏了,其实我一点事也没有。
后来大叔赔了钱才把事给了了。事后大叔画了四个圈在院子中央,叫我们站在圈里反思。
大叔刚离开奶奶就搬了个板凳叫我坐在树荫下看着他们三个,怕我中暑还切了西瓜给我吃。
二姑夫看见了和奶奶大吵了起来,说奶奶太偏心。
奶奶却说“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你的心长在正中央啊。”现在想来这话倒是挺有哲理。
到达WLMQ是早上九点,太阳当头,空气燥热。
最近暴乱事件令车站没什么人滞留,我背起包直奔长途汽车站,在车站附近的租车店纠结了很久,WLMQ到奶奶所在的兵团有四个小时的车程,路不好走,我又不熟,很有可能开进沟里,想来想去最终只能放弃。
坐着像拖拉机一样的大巴到达桥头站时,大叔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大叔瘦了也黑了,穿着黑色衬衫,手臂上绑着白布条。
“大叔。”我跳下车热切地叫道。
“墨墨,怎么样?累不累?”大叔把双手搭在我肩上温和地笑着。
“不累,您才受累了。白雪呢?”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应该报以微笑?貌似不妥,只能木木地说。
“在灵堂那边呢,我们把你奶奶送到殡仪馆冷冻起来了,等守完灵再火化。殡仪馆挺远的,火化时再带你去见。”
说着大叔要帮我拿包,我推让着,和大叔唠着家常往奶奶家走去。
奶奶一直和二姑住在一起,大姑家在我出生前就迁去了兰州,大叔前几年搬去了石河子,石河子离兵团要开两个小时的车。
灵堂设在正堂屋,刚进屋二姑就跑着过来拉住我的手:“你可回来了,你奶奶一直到断气还在念叨你,你可把我急死了。”
“买不到飞机票,只能坐火车,当天晚上就出发了。”我撒了个谎包庇了母亲。
说话间白雪走了过来热情地招呼着我:“墨哥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惊讶。
上了香,又一阵寒暄后二姑招呼我吃饭:“墨墨,一会去你大奶奶家,问你大奶奶有什么事是要办的。让白雪陪你去,怕你不记得路。”
二姑一边夹菜给我一边说。“大叔,门口的皮卡可以借给我开吗?我记得大奶奶家挺远。”
“你开去,看你娇气的样子,走路也就半个小时。”大叔调笑着。
我挠着头嘿嘿地附和着。接着二姑和二姑夫开始各种数落黄宵,我和白雪在中间调和着,一顿饭吃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