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东方露出鱼肚白。片刻功夫,灰蒙蒙的天空里一丝淡金色的霞光穿透云层,露出栩栩生机,好似一柄金色的利刃凶狠地插进灰色的肌肤里一般。
经过一夜备受煎熬的折磨,穆婉婷眼眶有些泛黑,秀美的瞳孔里充斥着血丝,白皙粉嫩的脸颊上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完全失去平日里光彩夺目的风韵。此时此刻,穆婉婷坐在纸箱里哈欠连连,精神萎顿,勉强支撑着才不至于睡着。
相比之下,江帆却看不出半点疲倦的神情,脸上虽然淤青红肿,但眼神异常明亮,坐在地上滔滔不绝,口吐莲花,像一名传销员一般神圣威武。
“呃……”穆婉婷听得哈欠连连,纤细柔弱的手指轻轻捂着嘴,透过纸箱的透气孔幽幽看着江帆,轻声道:“好困啊,不好意思,我想睡一觉。”
“不行,再听我说完这一个笑话。”整个晚上,江帆绞尽脑汁地讲着一个又一个笑话,尽量让气氛变得活跃一些,借此消除心中的困意。
“江大少爷,您好歹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已经听了一个晚上的笑话了,您还想怎么样啊?”穆婉婷略带哀求地说着,满脸无奈地神情。
不得不说,一开始,穆婉婷听着江帆讲述一个个忍俊不禁的笑话,笑得合不拢嘴,然而越到最后越发觉困意逐渐侵袭而来,眼皮愈发沉重地向下垂去,实在无法产生共鸣了。
“好吧,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们就回去吧。”江帆咽口吐沫,揉了揉发酸的小腿,缓缓站起身来伸个懒腰,随后轻轻活动着筋骨。
“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一点力气也没有。”此时穆婉婷也不管是否干净,身子向下瘫软,慵懒地躺在纸箱里。
“谁也不敢保证事情不会发生变故,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江帆语气坚决,抬手将罩在穆婉婷身上的纸箱挪开,此前脸上的款款温柔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坚毅。
“还给我!”穆婉婷狠狠剜了江帆一眼,眼睛里冲着血丝,坐在地上撒泼打诨:“好不容易飞虫消失了,还不让人家好好睡一觉呀,这穷乡僻壤荒郊野外的,距离市区最少几十公里,不休息好的话,哪还有力气走路啊。”
“正因为路途遥远,我们才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趁着天光放亮,我们赶紧出发吧。”江帆无奈地叹口气,心里泛起一丝同情,毕竟穆婉婷是个女人,体质方面非常孱弱,若不是受自己牵连,断然不会被绑架到这个荒郊僻岭的地方来。
不过越是如此,才越要尽早脱离。
“再小小地休息一会好不好,几分钟就行,现在外面还很冷,我穿得衣服又少,万一再惹上风寒怎么办。”穆婉婷撅起小嘴,眼波流转间,含怨带嗔地撒起娇来。不知为何,她多年来从未对男人撒娇,如今竟然在江帆面前展现出来了。
男人女人本是相生相克的动物,而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便是撒娇,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
从这方面来讲,江帆也不过是凡夫俗子,面前穆婉婷娇滴滴的哀求,心肠骤然软下来,嘎巴嘎巴嘴,微微摇头道:“好吧,最多半个小时。”
“太好了,谢谢!”穆婉婷顿时眉开眼笑,欢呼雀跃得像个孩子,调皮地伸出手来,勾勾手指道:“拿来。”
顾名思义,她要的是纸箱。
不过送上来的却是一具肉身,江帆将纸箱铺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势:“为了防止你昏睡过头,准许你靠在我身上小憩一会儿。”
“喂,得寸进尺是不是?”
“睡不睡?”
“睡。”无奈之下,穆婉婷只好屈从于现实,幽幽叹口气,一弯清秀的眉毛紧紧蹙着,极为忸怩地靠在江帆的身上。
背靠着柔软滑腻的身体,江帆感觉身心舒爽,似乎一夜的疲惫瞬间消去。这种场景不知出现在多少个梦境里,然而此时此刻竟然轻而易举地实现。如果说上天垂怜有心人的话,那么终于是苍天不负。
听着背后传来轻微又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圆润起来,一阵微风袭过,黑亮柔顺的头发飘散到江帆的脸上,缕缕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孔,他抬起手指轻轻抚着细发,隐隐有一种终得美人归的心态。
由于手机被摔坏,无法掌握精确的时间,只能在心里面默数。此时江帆心里矛盾至极,不知该快点数还是慢点数,既想早些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毕竟一夜未归,秦梓涵一定会焦急如焚,但又不想失去眼前柔情蜜意的一刻。费尽心思才换来的局面,如何能轻易罢手?
总而言之,这种复杂又纠结的心态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数着数着,他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偏偏事与愿违,当江帆进入甜蜜梦乡的时候,又是一阵凉风吹来,似乎在提醒他早些回家。
“醒醒吧,婉婷姐,我们该走了。”江帆缓缓睁开眼睛,背对着穆婉婷说道,肩膀微微晃了晃。
“恩……”一阵呓语从穆婉婷的口中传出来,含糊不清地道:“再让我睡一会儿……”
“时间到了,我们事先说好的。”江帆长吁一口气,神情有些不悦。
“别那么刻板,凡事都可以改变的。”穆婉婷不动声色地回答着,经过短暂的休息过后,脸上的倦容似乎更深了些。
在这个荒郊野外凄凉之地,若是长时间耽搁下去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何况,那群蒙面悍匪极有可能杀个回马枪,若是再被他们擒住的话,再想逃脱将难若登天。想到这些,江帆咬紧牙关,轻轻咳嗽一声,沉声道:“再不起来的话,我可要非礼你了。”
“啊?流氓!”昏昏沉沉的穆婉婷忽然尖叫一声,慌忙睁开眼睛,瞳孔里充满惧色,双手紧紧抱着****,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像是要被流氓猥琐一般。
直到这时,江帆才挂着坏笑站起身来,笑眯眯地道:“别害怕,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当然,现在的环境和条件不适合非礼,所以不要紧张么。”
“混蛋,谁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男人都是衣冠禽兽见色起意的货色,撒谎都不会,荒郊野外岂不是耍流氓的最佳场所?”穆婉婷呼呼地喘着粗气,抱着****的手更紧了几分,露出来的两只小白腿滑腻粉嫩,看起来足以让人垂涎三尺,眼中的恐惧神情更浓。
“也对啊,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这里才是最佳的非礼场所,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江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强忍着笑意道:“如果不马上起来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耍流氓。”
穆婉婷狠狠地剜了江帆一眼,又惊又恐地站起来,冷声嗔道:“真是服了你这只大流氓,做事的方法都跟正常人不一样。”
“废话少说,赶紧走吧,不然后悔药没地方吃去。”江帆耸耸肩膀,旋即淡然一笑,迈着大步向门口走去。
真是个怪胎,明明心念纯正,却偏要装作流里流气的架势。穆婉婷咒骂的同时,内心却一片温暖,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废弃工厂里,若不是江帆煞费苦心地讲一晚上笑话,不知道要经受多少痛苦的煎熬。而在自己最疲惫的时候,又是这个男人奉献出肩膀,让自己依靠在他身上沉睡,在那一瞬间,她完全放松的戒备,睡得像个孩子一样。
若是他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话,何不趁着自己昏昏欲睡的情况下手呢?看似邪恶至极的男人偏偏是个正人君子,不由让穆婉婷又多了几分好感。
此时天光大亮,几缕明媚的朝霞染透半边天,放出灼灼的金光。空气中多了几分暖流,然而却仍是寒意十足。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工厂,走在荒袤无垠的旷野上,眼前的景象颇为萧索凄凉,到处杂草丛生,一人高的荒草随处可见,完全辨别不清出去的路。
毫无疑问,他们走错路了。慌不择路之下竟来到工厂的后门,昨夜被那群绑匪劫持的时候是从前门进来的,不过夜黑朦胧哪里还能记得路,但此时已无路可寻。
江帆伸出两只大手,将近人高的压低,然后用脚狠狠踩住,以便后面的穆婉婷能走得更舒服一些。饶是如此,仍然听到后面传来阵阵尖叫声。
“江帆,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实在太可怕了,万一出现飞禽走兽怎么办呀!”穆婉婷摸着被草芥刮得红肿的手臂,眼里露出偏偏哀楚。毕竟是个柔软的女人,多年来习惯养尊处优,何时接触过这样恶劣的环境。
“回去再遇上那群蒙面绑匪怎么办?”江帆转过头来,眼神犀利地道:“你是想被人凌辱还是忍受点皮肉之苦,两条路自己选吧。”
似乎被江帆的话吓到了,穆婉婷的脸色一变,露出万般惊恐的神情,狠狠地咽口唾沫,嗫嚅着道:“那走吧。”
看到穆婉婷委屈的表情,江帆得意地笑了笑,默不作声地拔掉高高的荒草,继续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荒草区,两人找到了一条羊肠小道。
“哈哈哈……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喽!”穆婉婷欢呼雀跃地跳起来,欢快得像个孩子,哪里还有半点成熟女人的矜持。这也难怪,虎口脱生之后获得自由,换做是谁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哎呦!”正当穆婉婷兴奋之时,忽然捂着脚摔倒在地。
“怎么啦?”江帆连忙走过去,蹲下身子满脸关切地问道。
“脚扭了,好疼啊。”穆婉婷紧紧咬着牙,满脸痛苦的表情。
“在地上坐了那么久,血液不能循环,造成筋骨僵硬。冷不丁用力跳跃,当然会伤到筋骨。”江帆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蹲下身子,指了指肩膀,轻声道:“来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背你走吧。”
不嫌弃,有人肯背当然不会嫌弃。这句话穆婉婷本想脱口而出,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头,如若这样的话,岂不是被这小子白白占便宜了?隔着薄纱一样的衣服,养了那么多年的小乳猪自然会触碰到江帆的后背,再一摩挲着,说不定这小子又会起了邪念。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穆婉婷呲牙咧嘴地站起来,脚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刚动几下又一屁股栽倒在地。
“别逞能了,上来吧。”江帆缓缓摇摇头,心里泛起一阵得意的坏笑。
就这样,在穆婉婷极不情愿的情况之下,江帆背着她缓缓行走在羊肠小道之中。时不时地,那两团圆滚滚的肉球在后背上摩挲着,充满弹性地触感传遍周身上下。于是,江帆便疯狂地跑起来,那对肉球便跟着疯狂地跳动起来。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小腹间涌起,直抵神经中枢,那感觉犹如腾云驾雾般爽快。